13、花与刺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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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待到小秋过完生日再决定吧。”
丛秋在转角听到宁芙这样和丛母说。
那就暂且让丛河活到他生日那天吧。
他轻描淡写地在心中决定了自己亲生父亲的生死——宣告自己完全成年的生日，丛河怎么能不出场？
丛秋的生日很快就在愈来愈吵的蝉鸣中到来。
生日前一天晚上，宁芙和丛母定了很多菜式，将需要提前准备的食材全部处理好，还一起做了生日蛋糕。
“好漂亮啊。”宁芙真心实意地赞叹，眼前华丽漂亮的蛋糕简直更胜于蛋糕店橱窗中的样品。
“小秋一定会很开心的。”宁芙对丛母笑笑。
“也许离开我们，他会过得更开心一点。”丛母低着头给蛋糕做最后的裱花，落在眼前的发丝如同漆黑的泪水。
“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丛母垂着眼抿了抿唇，“我试过了，真的试过了，但是从来没有得到任何积极的回应。”
“尤其是...以前的一件事以后，我根本羞于面对他。”丛母有些哽咽，“谢谢你，宁小姐，我知道我没尽到作为一个母亲的职责，但是还好有你。”
宁芙递给她一张纸，温柔地安慰这位伤心的母亲，“不用感谢我，小秋他值得。”
他值得一场惨烈的背叛，一场以血与泪结束的青春，乃至人生。
那晚丛秋也找了过来，他不经过同意便扭开了宁芙的房门，像是猫咪一样静悄悄地溜进了一室黑暗中。
“怎么了？小秋？”宁芙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丛秋不发一言，掀开床尾的被子，钻进被窝里。
一张冷淡又极致英俊的脸从她身边冒出来，丛秋躺在冷冰冰地躺在她身边，像是一具停灵的死尸。
“怎么了？”宁芙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发，用掌心感受他的温度，“做噩梦了吗？”
丛秋摇摇头。
他翻过身，伸手紧紧地箍住了宁芙的腰，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腹部，呼出炙热的气息。
宁芙没有挣扎，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即将完全成人的罪人。
台灯的暖光将她半张脸都照得暖融融，衬得她温顺而饱含怜悯，而另一张脸则冷冷地藏在黑暗中，轻挑起的唇角噙着嘲弄。
“我做了很多很坏的事情。”丛秋闷闷地说，像是在与谁忏悔，“你会觉得我很坏吗？”
宁芙像是抚摸宠物一般抚摸他的头颅，“我是否觉得你坏？这种东西一点也不重要。”她放轻声音，“重点是你有没有真的忏悔过呢？”
丛秋在她怀里黏黏糊糊地蹭了蹭，喉间溢出慵懒的叹息，“没有哦。”他说。
“我只是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坏事。”丛秋十分风淡云轻，伸手玩弄宁芙腕间的红绳。
宁芙不动声色地挪开了手。
“我是不是个怪物？”丛秋抬起头看她，像是一个等待着母亲夸奖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
宁芙伸手掐他的脸，掐得他脸颊都红红的。
“是，是我的小怪物。”她眯着眼睛轻笑着回应，将那抹深沉的冷意藏在眼底。
丛秋满意地微笑，埋回温暖的地方。
“再等等，再等等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丛秋低声咕哝，细细嗅闻宁芙身上清冷的花香，“没人能分开我们。”
不会再有任何东西死在丛河手中了。这个高大而令人生怖的，披着人皮的魔鬼。
第二天过生日时，丛秋破天荒的举起酒杯，朝丛父丛母敬酒。
“谢谢你，父亲。”他冷着脸，看起来一点都不谢谢，随后他转向丛母，语气僵硬，“也谢谢你，妈妈。”
丛父和丛母都受宠若惊，连忙喝下杯中酒液，丛母更是高兴地快要哭出来。
“还有，谢谢你，宁芙。”他给宁芙敬酒时，冷淡的眉眼逐渐舒展开，脸上才带上一点真实的温度。
宁芙笑而不语，喝下一杯。
饭桌上的气氛空前热闹，丛父滔滔不绝地跟丛秋说话，似乎想把积攒了十几年的话全部一次性倒出来。
丛秋垂着眼睛，不时淡淡地嗯一声。
没过多久，丛父便迟缓地眨了眨眼，“怎么喝两杯酒就困了呢，真是老了。”
丛母明显也很困，甚至使劲甩了甩头，她勉强笑着向丛河那边推了推果汁，温声细语，“少喝些，小心...明天...头疼。”
话音刚落，两人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室内重归一片寂静。
丛秋面上波澜不惊，斜眼看向宁芙的位置，发现她早就睡着了。
丛秋轻笑一声，伸手调整宁芙的睡姿，然后抬起她和她坐着的凳子，挪到餐桌远处。
丛秋回来面不改色地吃掉盘中剩余的食物，等确认自己吃饱了以后，站起身开始活动手脚。
手脚都十分有力，等着主人去使用，他今早在房间里好好热过身。
从定下计划那天开始，他便每天都认真健身，确保自己的肌肉足够强壮，强壮到足以应对一个成年男人。
丛秋张开手臂，做出一个伸展姿势。
流畅纤薄的肌肉精密地覆盖在年轻的身体上，漂亮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他的臂展很长，与他的身高一致，一米九零，今早的最新数据。
丛秋十分重视今天，于是他一丝不苟地洗了澡，额发梳到脑后，用发胶做了固定，刮了新冒出茬的胡子，穿了新衣服，量了身高和体重，仔细整理了房间。
还有最后一步，在酒里放药。
他从包中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拿到灯下仔细查看，确保其锋利程度。
等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丛秋安静地拿着刀走到丛河身后。
丛秋面无表情地将丛河软绵绵的身体拽到椅背上，让他露出仰着头露出脖颈。
血液在丛河颈部脆弱的皮肤下涌动，由于药物原因而比平时缓慢。
丛秋凝神听了一会，直起身，干脆利落地下手。
猩红喷涌而出，动脉中喷溅而出的血液显然十分有威力，宽大的桌面上瞬间蒙上血腥，如同盖了一层鲜红的绒布。
连近处的地板都没能幸免，落了一层沉闷的红。
“嗬....嗬....”丛河因为剧痛而猛地睁开眼睛，他目眦欲裂，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濒死的，满是黏糊血沫的苟延残喘。
“吃饭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啊。”丛秋十分温柔地提醒，放开了揪着丛河头发的手。
丛河在椅子上艰难地扭动了一会身体，却没能来得及做任何事。
丛河惊惧地瞪着自己的儿子，那张染满了血污的脸上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以及一丝迷茫。
丛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负责挥下镰刀的死神。
不到几秒，他便彻底失去了生命。
丛秋抬眼观察在椅子上昏睡的宁芙，确认她没有沾染上血迹。
“啧...”丛秋烦躁地皱紧眉头，鼓起的咬肌显得他十分凶戾。
第一次亲手杀人，他有些经验不足，没想到动脉血的喷溅范围居然如此之广。
导致宁芙的头发和脸上都喷上了鲜红的血。
丛秋沉着脸走到宁芙面前，开始仔细为她擦拭面部的血迹。也许是他的动作太过粗鲁，宁芙竟然在半途中醒了过来。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睡着。
丛秋高大的身体挡在面前，让她无法窥见任何血腥的真相。
“我怎么了？”她语气干涩地问，眼神脆弱又可怜，“你在做什么啊？”她口齿不清地问，很是可爱。
丛秋神经质地擦拭她脸上顽固的血迹，冷冷地回答，“沾上脏东西了。”他手上动作幅度非常大，眼神专注又冷酷，似乎恨不得把她的脸皮剜下来，刮得宁芙脸颊生疼。
“疼！”宁芙疼得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丛秋的全部心神都在宁芙脸颊上的血污上，一时不察被居然被她摇晃了身形。
而宁芙因为惊惧而直接宕机的空白表情告诉丛秋，她都看见了。
“你不该看到这些的。”丛秋低低地说，他用手上的毛巾盖住宁芙的眼睛，然后将她绑在椅子上，“再等我一会。”
说罢他转头开始清理现场。
“下次不该用这种方式。”丛秋自言自语。
割喉效率太低，而且现场会弄得很脏，各种证据也会更多。他本来应该选择更又效率也更精密的谋杀方式，但是对丛河的恨意压过了一切。
这是一场私刑。
他收拾了半晌，身后的宁芙这才找回了魂魄似的，颤抖着哭道，“你都做了什么呀？”她语气很轻，仿佛害怕激怒丛秋。
丛秋顿了顿，“做了该做的。”他转头看向宁芙，眉眼近乎温柔，“只要他死了，大家都会得到幸福的，不是吗？”
这时趴在桌子上的丛母动了动。
丛秋瞥了她一眼，再次拿起凶器走到丛母身边。
他看着母亲的后颈，又看了眼手中的尖刀，似乎在考虑自己的母亲配不配得上另一场私刑。
宁芙啜泣了一声，丛秋放下了刀。
她还不配，她很讨厌，但没有到丛河的程度，远远没有。而且她另有用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花与刺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