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女神天下》洛雨儿

15、海鸟花开（一）

　　在变成男人之后，风默言让青宁目测了估计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年龄大概在十五岁左右，风默言终于淡定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看来不但是女穿男，还是从小变大。好吧，曾经看妈妈写的那些小说都是返老还童个个装嫩，这下她总算是来个先例独树一帜了。
　　但接受现实之后，问题就来了。不管是不适应男人的身份处处束手束脚结果被心宿嘲笑说她像个娘们，还是上厕所行动不便所以不得不拜托心宿帮她，都让风默言羞愤欲死恨不得立刻找块豆腐一头撞上去。
　　逃避着，回避着，躲避着，青宁一声令下，大喝一声“你都脏成这个样子了还不愿意去洗澡？”，把她连人带心宿推到屋子里，顺手还丢了刷背的工具以及换洗的衣物进去。
　　喂喂，她虽然长着一张十五六岁美少年的脸，但她可是名副其实十岁的少女心，让她跟一个虽然才八岁但早熟得不行根本不能当成小孩子看待的心宿共处一室，甚至只在房间里放了一个桶摆明着要他跟心宿共浴，这种事……怎么看都很强人所难吧？
　　心宿身上脱得只剩下单薄的白色里衣，看看一旁徘徊苦恼的某人，蹙起眉头，不耐烦地低声道：“你到底还要不要洗了？”
　　“要洗，当然要洗！”都脏成这样了能不洗吗？可是要她一个心理年龄跟心宿差不多虽然没有保守观念但骨子里还是无法现在就接受男女混浴的十岁少女心的十五岁少年，怎么心无芥蒂的跳进去跟他一个大男孩子一起洗澡？
　　苦着脸踌躇了半晌儿，最后女孩子天生爱干净的心性占了上风，再加上前几日强迫适应现在的男人身份的心理基础，风默言终于咬牙用可以跟乌龟媲美的极慢的速度脱下一件外套。
　　一把扯掉里衣率先跳进水桶里，父亲在世后习惯了跟父亲一起洗澡的心宿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样做的不妥，只是用嫌弃的目光盯着风默言半晌儿，撇了撇嘴，说：“大男人还这么磨磨蹭蹭的，真是丢人！”
　　她根本就不是男的好吧！风默言囧囧有神地想着，红宝石色地眸子忽然睁大，情不自禁地舔了舔下唇，看着某位金发少年毫不避讳地裸着上身靠在水桶边上，滴滴水珠顺着及腰的长发流到胸膛，白皙的肌肤闪烁着晶莹的水珠显得愈发诱人，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的双颊像是薄施了一层胭脂，美目清俊，朱唇皓齿，秀色可餐，令人……
　　停停停停！天呐，太可怕了，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诱惑了，甚至还想……OMG，她可绝对不是色狼的，肯定是这个人有妖法！！！风默言满面惊恐地死盯着心宿，双手环胸，美目圆睁，像是看到了可怕的青面獠牙的妖怪一样，连连后退了几步。
　　这样明显避讳的举动自然是遭来某位傲娇少年的不满——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还要不要洗了，再不洗我就不管你了！”要不是妈妈怕他的伤口沾水发炎再溃烂，他也不用被这样古怪的目光盯着看。脸红了红，心宿索性背过脸去不再看他。这个人……真奇怪！
　　不过更奇怪的是他，明明水不热啊，为什么会感觉全身发烫整个人都怪怪的？迷惑地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颊，心宿沉思片刻，最后得出结论，肯定是水不热所以他发烧了（囧！）。
　　见心宿背过了脸没再看她，风默言不自觉松了口气，三七二十一一鼓作气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趁心宿没回过头之前，“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桶里，结果溅起好大的水花再度引起某位少年的不满。
　　“咳咳……你……你想呛死我啊！”心里再怎么早熟也是个孩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古怪氛围，心宿对风默言的不满已经很深很深了。上个厕所又是脸红又是结巴的，换个衣服也不会，现在就连洗个澡都像是有人要杀他一样，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啊！难道他以前还是什么大少爷不成？
　　哀怨地瞪了风默言一眼，风默言咳嗽一下，神情有些尴尬，“那个……我背上有伤不能沾水，刚刚好像弄到了，你……”
　　狠狠瞪了风默言一眼，心宿没好气的说：“知道了！”是要他帮忙弄干净是吧，就知道这个女里女气的家伙只要一开口说话准没好事！
　　语气很是不耐，心宿拿着毛巾擦拭伤口的动作却轻缓无比，每一下都避开了重要伤口，看着那原本光滑无暇的背部结出一条条丑陋可怖的疤痕，心宿的心忽然抽痛了下。
　　这个人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严重的伤口，一定很疼吧？可每次换药娘亲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傻乎乎笑呵呵的模样，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白痴？
　　思维发散天马行空，一时间没注意好力道，毛巾在伤口在重重一划，风默言尽管克制住了，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嘶——”的一声。
　　真是疼啊，这小子是存心报复吧？风默言满头冷汗紧咬着下唇想道。真看不出来，外表美丽得跟个女人似的小鬼会有这么强的报复心！（作：那是你的错觉……）
　　“你……”被那一声低呼唤回意识的心宿从走神中醒来，不满地用眼瞪着风默言，看到背部流出血来的伤口，眼底流露出一丝愧疚的神色。这个家伙，痛怎么不说？他还以为他是……
　　风默言笑嘻嘻趴在水桶边缘，任由心宿放轻了动作轻柔缓慢地小心擦拭着伤口，心里滑过一丝淡淡的暖流。
　　人小鬼大！明明是个面恶心善的小鬼还天天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真是可笑！（作：你也不看看你才多大……）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伤口，看着被血染红的水面，心宿的瞳孔收缩了下，面色复杂地盯着风默言的背部，在他疑惑地回过头来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起身出了水桶，凝视着风默言有些发白的脸色，声音不咸不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水脏了，我去换一桶来。你不要动，身体这么弱，要是再出个三长两短可就更糟糕了！”
　　语气是恶声恶气的，表情是凶神恶煞的，但这样的语气再配上这样的表情搁在心宿那张金发蓝颜漂亮到不行的精致的小脸上，不会让人觉得可怕，反而会让人有种想笑的冲动。
　　于是，风默言也就盯着心宿快要杀死人的冰冷视线，哈哈笑出了声。
　　“我知道啦，小鬼！你快去快回吧，我会在这里好好等着你的。”真是的……不坦白，又别扭，不过意外好心的小鬼啊！
　　简单地“嗯”了一声，心宿匆匆披上外套，顾不上外面正值寒冬腊月冰雪霜天，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衫就走了出去。
　　待心宿彻底淡出了自己的视线，风默言也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眼神慢慢冰冷，嗓音低低柔柔的响起，带着喃喃的轻语和沉痛的悲哀，以及……一丝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动摇。
　　“不要对我这么好，心宿，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
　　那日的沐浴事件之后，风默言和心宿之间久经不散的坚冰似乎被打破，虽然没好到形影不离的地步，心宿对风默言的冷嘲热讽却是消失不见，两者的关系也渐渐好了许多。
　　身体有了起色的风默言开始帮着青宁料理一些简单的家务，偶尔还能有机会出去走一走，当然不能离家太远，还必须是在晴朗的白天。
　　这次就是个难得的出门晒太阳的机会。
　　躺在床上将近半个月，感觉自己快成木乃伊僵硬了发霉的风默言心情格外高涨，在青宁打趣外加调侃的目光中拉上心宿的手，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装着这次需要用来兑换下一个月所需米粮的毛皮药材，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上，告别了千叮万嘱不放心却因为前几日上山扭了脚不得不在家中休息的青宁，两人开始朝山脚下的城镇进发。
　　北海一族位于这块大陆的西方，传闻这一族有着神祗般的美貌，却遭到凡人嫉妒，不得不避世隐居，从丰饶富裕的北方一直迁到这贫瘠严寒的西部大陆。
　　北海一族的人都是金发蓝眼，民风淳朴，待人接物都很有一套。所以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遭到太多人的排挤，很快与当地的土著居民打成一片，联姻，通婚，生下了代表着两个民族的友好和互通关系的后裔。
　　但落后的民族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风俗，额头上有着[心]这一字的心宿却被视为妖孽，连同母亲青宁一起被人排挤，从原先的住处一直搬到山脚下，那帮人仍不放过他们，叫嚣要斩草除根除魔卫道。
　　青宁的北海一族族长的女儿，嫁的人是北海一族最英勇的武士。两个人结为连理之时曾传成佳话让多少人羡慕，现在却因为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士乱造谣言，就领着一帮冲动多于理智的单细胞动物前来讨伐他们。
　　一直把心宿视为掌上明珠，把[心]这一字视为上天对北海一族的赐福的北海一族的族长勃然大怒，一纸令下，两个民族的战争一触即发，经历两年零六个月的凶猛厮杀，双方两败俱伤，各自退回自己的领地休息养伤。
　　后来双方言和，分成两派，一派是放不下自己的妻子儿女不愿意回归现在住在城镇里的居民，一派是心灰意冷要把血脉传承下去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如今生活在高高的雪山上的北海一族。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双方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山里提供给城镇他们所需要的毛皮和药草，城镇在平地上种植庄稼稻麦反卖给山里的居民。但碍于自身的特殊性，每次下山兑换米粮都是青宁干的，只有这次不同，一是青宁受了伤不能随意乱动，二是有风默言这个年轻力壮的美少年陪在身旁青宁可以放心，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回想着离开时青宁说的让人囧囧有神的话，风默言不由得叹了口气。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想得到，一个外表十五岁的少年早就换成了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的灵魂。还好，她以前就表现得过分成熟。
　　听到身旁风默言的叹气声，心宿疑惑地回过头，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会儿？”身体还没好就逞强非要跟他一起来，这个人啊……要他说什么好。
　　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泄露出的真实感情，风默言连忙挂上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笑笑指着不远处雪地里露出一个小花苞的绿点说：“只是看到这么恶劣的环境中也可以生长这么美丽的花朵，一时有些感慨罢了。”
　　虽说是转移话题，但看到常年积雪终年不化的雪山上能有植物开出花苞，风默言仍是长吁短叹的感慨了一番。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挣扎，花朵虽不艳丽，却自有一股芳香。换个角度想想的话，其实自己的境遇跟这花有几分相似，没有父亲，母亲又在八岁那年去世，被舅舅收养，寄人篱下的同时还要防着真田希美和真田蝶子的明争暗斗……现如今，换了个身体，换了个环境，像是有重新拥有了一种生活。
　　这或许就是妈妈告诫自己永远也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原因吧。如果当初的自己承受不了真田弦一郎的打击和背叛，承受不了禁闭室的清冷和孤独，承受不了独自一人的绝望和悲伤，这样的风景，这样的人……也就看不到了吧。
　　见风默言一个人又是哀声又是叹气的，心宿眼底滑过一丝了然，走过去弯下腰看了看雪地里的那个小花苞，伸手用手指轻轻碰了两下，脸色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这种花叫做海鸟花，生活在雪山上，一年只开一次，一次只开一天，却有着惊人的香气和美丽的花。”
　　抬起头，心宿凝望着风默言，蓝色波光异彩的眸子里星光闪烁，带着温馨的柔和的谣耀眼的光辉。扯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却让人惊艳的笑容，少年嗓音清冷，带着淡淡的性/感的磁性，“默，等春天花开的时候我们一起来看海鸟花吧！到那个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着的海鸟花，一定会很美丽的！”
　　有些惊讶的看着心宿微扬的嘴角，少年略显稚嫩却不掩丽色的面庞隐约有着未来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风默言心里咯噔一跳，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美貌，真的能隐居在这雪山上过一辈子吗？妈妈曾经说过，自古红颜多祸水，这句话不仅仅是对女人而言，有的时候，对男人同样适用。心宿不是个普通人，刚出生时就引发了两个民族的战争，以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低头走神了片刻，一睁开眼就看到心宿有些期待又有些失望的表情，风默言连忙蹲下身，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心宿，目光柔和而又清明，还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包容和宠溺：“好啊，等春天的时候我们一起来看海鸟花。”只要那个时候你在，我也在，拿就一起来看海鸟花好了。
　　如果自己真的能够适应这个身份重新开始的话，或许留在北海一族，留在青宁和心宿身边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说定了，绝对不许反悔！”脸上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心宿前所未有的情绪外露让风默言惊艳得忘记了掩饰，就那样呆呆的望着他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我……赶快走吧！要是下山晚了，集市就要收摊了！换不到娘亲想要的东西，我……看你怎么办！”被风默言直接灼热的视线看得全身发烫，心宿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背起小背篓三下两下跑到了前面，回头看着风默言的神色不是很明晰，但依稀可以从他绯红的脸庞和因羞涩而颤抖的语调判断出此刻心宿的情绪。
　　真是羞涩啊……风默言好心情地想着，感觉近日以来的烦闷阴郁一扫而空。
　　有这样性格迥异的母子陪在身边，即使在这个异世界，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吧。
　　大步追上心宿的步伐，两个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在雪地上留下四个并排而行显得异常和谐的脚印。
　　背后，海鸟花的花苞正悄然绽放，松树上的积雪倾轧下来，却将其全部覆盖住。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不思议游戏的正式剧情，青龙国入侵，小默想要守住这份恬淡安适的生活的心愿能够成真吗？一年一度的海鸟花会如期的绽放吗？敬请期待下面的情节吧O(∩_∩)O~
PS：其实我觉得青宁很女王，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