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长梦与过往 ...
-
洄游四，长梦与过往
1
BOSS 自己把二阶段打完了。
啊？
还有这种好事？
还没等玩家反应过来，便又切入一段动画。
洄游界主的过去，自此展开。
动画开场，左边一个温和的母亲，右边一个木讷的父亲。
彩色铅笔描绘出的幼女在中间快活的跳跃着，她牵着他们的手，色彩斑斓。
多么快乐又平凡的日子啊，澄澄天天都在微笑。
父亲说，要带她们去他的家乡定居。
“这里不好吗？”澄澄仰头向父亲发问。
父亲站在阴影里，只是沉默。
母亲笑着应和她：“这里很好啊。”
他攥紧了拳头：“阿樱……”
母亲安慰他：“好好好，去陨铁星。”
于是去到那个贫瘠的星球。
陨铁星的日子也很好过，母亲却不怎么笑。
约定出去的日子到了尽头。母亲说，该回家了。
父亲问：“为什么？”
“我是洄游的界主。”她道，“洄游是我的命。”
“那我呢？”
她笑：“你也是。”
父亲不说话，但澄澄看出他是高兴的。
第二天，太阳正好。
母亲准备回家了。
父亲从背后抱住母亲：“阿樱，别走。”
母亲安慰着他：“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谈得上走呢？”
“那不一样。”
父亲迷.晕母亲，而后把药剂.灌.入.她口中。
母亲，死了。
自那灾厄的溶液下。
镜头一片模糊，玩家们借着澄澄的视角看着变化的莫樱洛。
莫樱洛不用回洄游界补充力量了，超脱后的她完全可以和他一直在陨铁星白头到老。
玩家们可以看出，莫樱洛的神态大不同了。
但他高兴的笑着，紧紧的与她相拥。
澄澄也笑了起来。
声优老师配得很优秀。失去的苦痛，沉积的恨意，以及刻骨的怨毒，尽在其中。
她轻声对自己道：“我要她死。”
“我要她死！”
这个冒牌货……
我要她死。
而且，死得惨不忍睹！
父亲没有在意女儿，他的心全在莫樱落身上。
她发觉澄澄的眼神，恶劣的舔了舔唇。
那是贪食的目光。
她想吃掉我。
那又怎样？
澄澄的嘴咧得更开，仇恨的火光灼烧着肺腑，让她再无恐惧。甚至，一往无前。
那一夜，父亲有事未归。
.剁.碎.了.肢.体.，模糊了面目。
她现在，终于同母亲再无相像之处。
澄澄看着血流出房门。
夜很深了，第二天父亲就会回来。
残缺的澄澄出了屋子，留下一地脏污。
她向着洄游界的方向，艰难的行进着。
高热，感染，快流尽的血。
走不动就爬，爬不动就挪。
她一直在前行。
当倒在洄游的界线内时，她艰难回首。
多长的路啊……
在暴雨中，她细弱的号啕着，雨水比泪水更快打湿了脸庞。
母亲的幻象近在咫尺。
她凝望着，从未如此满足。
可是，失之交臂。
因为界主的冠冕从空中栽落。
多么恶心的新生。
但子民是无辜的。她承担了母亲的责任，把继承的洄游界打理得井井有条，却.日.日.夜夜祈求死亡。
她期愿的死亡终于来了，尽管如此曲折。
人生如长梦。现在，我要回到有母亲所在的真实去了。
于是，莫澄寂便微笑起来。
【致敬传奇抗压王莫澄寂（不是）】
【这味才正嘛，万象还是老样子啊。】
【我真成反派了，哎。】
【错误的，你给了她解脱。】
【这下真成我白月光了……万象竟然没打错标签。】
【还化成了月光，你就说是不是白月光吧。】
……
2
“你杀了我的澄澄！”
老疯子尖叫着，却被呼啸而来的长钉钉住手脚。
冯相宁自久远的记忆中寻得他的影像：“原来，你还活着啊。”
好一个千年老王八。
居然没有被清算，也是古怪。
不过，怎么看都是疯透了吧。
她睁开天命·洞见之眼，而后愉快的嘲笑起来：“陨梦超脱……哈哈哈！”
“你竟然是陨梦超脱！”
在她眼中，他没有身体与灵魂的显性异变，基底但比超脱更加狰狞。
这么逊的陨梦超脱，真是笑死个人。
这样说来，他能在各方追捕之下藏匿至今，也就不奇怪了。
莫澄寂高得古怪的陨梦相性，想必是从他身上继承得来。
那瓶卓越的毒药，没有被实验体吞咽，先进的竟是他的喉中。
“伟大的献身精神”，是这么说吧。
“我改变看法了。”她道，“在生物医药上，你还是有一段路可走的。”
可惜，走的是死路。
所以再怎么努力，只能描摹假想的成功，成就更大的失败。
他顿住了。
他伸出手，像是要捉住什么：“……是您啊。”
“您看见我了……”
“您终于，看见我了！”
冯相宁：滚啊，哪来的.狂.信.徒.！
MD，中二期的黑历史还在追我。
“咳。”
段麟道：“抱歉，他的罪责应由我方审判。”
您钉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冯相宁：“哼。”
“那你来。”
最后，检察官们苦哈哈的把他铲走，连同钉子一起。
怎么会有人随手一挥的东西都是天赐级啊，麻了麻了。
所以之前的打架就是在演吧！
3
谁能想到，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寻人任务，能发展成这样。
原以为是度假，结果是来送命的。
陨梦……这种禁物再度流传是常事，为了进化，人们不择手段。
但是老疯子手里怎么会有一代陨梦啊！
他从哪得的？
他年轻时固然风姿出众，天纵奇才，谁成想如今依旧宝刀未老，不仅在众人面前给莫澄寂打针成功，还召出了一个大 BOSS 给大家开开眼。
太能整活了。
这下反派竟是我自己了。
陆千行蹲在医院门口，笑不出来。
若是他不曾发现那关键的线索，这一切会不会变好呢？
我所行的，真是正确的吗？
段麟看出他的纠结，道：“不要内疚，自困没有善果…记住你的职责，检察官。”
年轻的检察官有了些许的摇动。
最后，他就会明白，可怜与可恨，在律法面前并无区别。
检察官要做的，只有维护。
维护大多数人的和平。
为此，牺牲道德，牺牲灵魂，牺牲爱恨。
牺牲，所有的一切。
在此之前，他还有足够的时间迷茫。
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头，段麟走向老疯子所在的病房。
在他的对面，房门打开着。
段麟撇了一眼，顿时推正了眼镜：“哎呀，这个结果，还算不错嘛。”
冯相宁拍拍自己的智械，它化成一个荧屏怼在他面前：“检察官、牧衷和狗不得进入。”
“…好好好，我走我走。”
4
“我们夺取了进化的权柄。”
“我们不用再苦研知识的真谛，不用再祈求智械的天资，不用再恳求神灵的眷顾，不用再九死一生的锤炼筋骨……崭新的路途，就在你我脚下。”
“胜赞这人智之光！”
一束灯光打落。
漆黑的溶液自试管中流转，散发的香味是如此甜美如梦。
人们欢呼起来，每张面孔在激动之下都是一样的鲜红。
冯相宁在台下注视着这不详之物。
一捧魔灵的灵魂，一道智械的刻痕，一滴鲛人的泪珠，一束燃烧的火种。
以及，一勺幼神的活血。
卓越的毒药。
她如此评价道。
“领袖，您为何要离开？”
人群躁动着，眼中尽是迷茫。
连台上的老家伙都难以维持姿态，一双眼睛跟着她移动。
冯相宁侧眸，蔑视道：“人智之光？”
“能做出这种成果，在生物医药上你的路算是到头了。不过，在毒药一道上可有天分多了。”
她讥嘲道：“滚回去深造吧，傻缺。”
她踏出了大门，身后是追随的人群。
老人木讷的取走试管，在空荡的会场里喃喃：“我会成功……”
“我会成功……”
“我会，成功吗？”
如她所言。
他最后所筑成的，乃是晴蓝历史上最大的毒害。
——陨梦。
震荡了数个星系，绵延了上千年，毁去了多个巨型联盟。
狂热之毒、死亡天梯、超脱罪……
这些让人谈之色变的名词，尽出自他手。
如果早知道他之后能有如此奇遇，那天冯相宁绝对不会一走了之。
哎，往事不可追。
现在，在她允许之前，不会有人能够先一步迈入死亡。
她全力催动智械的能力，再造权柄。
一道黑枝延展，绞合成漆黑的鸟笼。
自它出现后，时光凝固。
在天常·自困者囚笼的领域，逝者亦可留存。
一束光横贯天地，弥合所有的伤痕。
天行·塑生之光流淌着，修补莫澄寂残缺的躯体。
最后，一滴泪自虚空坠落，没入她的眉心。
天命·倒转之泪。
拒绝了可悲的未来，自原本的结点后，再度塑新生的分枝。
由死蜕生，再铸魂灵。
这才是智械技艺的巅峰，冯相宁纵横各处的凭证。
少女自陨梦中醒觉，所看到便是友人欠揍的脸庞。
“喂，你还不能下班哦。”
冯相宁忍耐着口腔中的腥甜，挑眉道：“亲爱的东道主，你的客人们还在等着你呢。”
“哈……”
莫澄寂失笑：“还是这么混蛋啊，相宁。”
【我擦，光速打赢复活赛！】
【哇，你做得好啊！】
【万象像人了？有违祖宗之法！】
【MD，我现在就要老板娘实装！我的井全给你呀！】
【我这辈子就是被大姐姐给害了……实装吧，我的朋友什么都会做的。】
【帅我一脸血。】
【感谢铁 T 救火。】
【她可以当第四位女主吗，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
这自然是绝不可能的。
“数据癫了。”万象的码农小姐姐一副早死的好皮相，“莫澄寂没死，并且数据又被锁死了，她不再由我们管控。”
“又是冯相宁？”负责人头发都愁白了，“哎，原本打算卖的莫澄寂拟似人格该怎么办是好……对了，舆论如何？”
“一片大好。”
她道：“争议也有出现，主要是在莫澄寂的人设方面。但，更多的是正面的怜悯言论。以及，他们想要冯相宁实装。”
“……这个不可能。”负责人叹气道，“哎，也不知道是哪出了错。”
“代码能动就行。”她看得很开，“我们会把内容导向其他地方，尽量离这位 bug 远远的。”
虽然已经撞上好几次了。
“还有这位。”她点出白澉的照片，“已经查出来了，这是我们的基层数据之一，现在也被她锁死，没法让他回去。”
负责人：……
基层数据还能变成角色？
“代码，很神奇吧。”
负责人：“这也太神奇了啊！”
你真的不是在驴我吗？
“哎，愚蠢的门外汉。”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长梦与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