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动心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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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芳菲苏，又是一年回暖春天。
双宣两人结伴东行，第一程，在高昌国，祭赛国以北的那个。
杏萱巡着那日探查朱子真下落时感应到的方向走，自然而然到了彼处。
同时小白龙也在唐僧的交托下，载张家两兄弟和骆驼刺、紫薇花、槐树等玩家，带着那个部落燃烧后的一抔灰土东返回有麴文泰的那个古高昌国——西游里的哈咇。
临别前张津恨声质问唐僧：“昔年法师一意孤行，连累我那二三十兄弟因你尸骨无存，叫我回去如何和我王交代？”
唐僧垂目：“贫僧此后，日日诵念度他等亡魂，亦甘受罪愆，西行归来时，誓到你国请罪，讲经三年。”
他出长安时，私发宏愿，不至灵山，不东归一步。这一步，自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小步，但现下因内疚踟蹰不行甚至东返？
万无半点可能。
孙悟空唐僧的毗卢帽里塞进棉花稻草，给粉崽团鸟窝，听此笑一声：“师父念念在意，事事存心，岂作空门之人？”
“空门空门饿死人，生出人肠胃，咋能空啷个空？你四个都空，反正俺老猪不空。”猪八戒大口咬馒头，随口扯道。
孙悟空从怀中抓出一个小面包丢过去堵住猪八戒的嘴，横眉冷对张津：“当日是你王强行留僧，后又是你王驱派人手，全程是你王一厢情愿，我师父何曾应过？事已至此你不去怪罪你王，强词夺理怪我师父却是甚理？”
张津心中不平还要反驳，他兄长张钦皱眉咳了咳，替弟弟赔罪，长揖告辞。
龙行于空，五日便达。
从贞观十三年腊月寒冬，到如今的贞观十六年春，两年多点时间，却已物是人非。
哈咇国，亡了。
唐僧离开此国的不久，也就是张钦一行人出发那几日，唐军以雷霆万钧之势从长安出发开始千里远征，耗时五六月抵达哈咇，兵未到城下，麴王已惊惧到暴毙，其子继位后亦受不得唐军的攻势，只两次被攻城后，便打开城门投了降。
九月份，哈咇国成了大唐的府州——西州。
唐僧答应的讲经三年，只能成空。
……
槐树妖变作一棵小树苗，趴在唐军建造的高塔上俯视大唐征伐过后的情景，很是豪情万丈——大唐版图的扩大，利在千秋万代，学历史的自然与有荣焉。
文史一家亲，紫薇花也很壮志满怀：“还是唐王格局大，力排众议，没有听魏征几个的话将这里弄成什么下属国，这样才善哉啊，安西都护府后面应该就要设起来了……可惜是西游，是游戏，不然我们也算见证了历史。”
相比于文史两玩家的大喜，张氏兄弟脸色惨白，大痛大悲。
派遣他们西行的国君麴文泰已死，麴王的儿子末代国君麴智胜以及群臣后妃也被俘虏去了长安。
土地犹在，故人全无，怎一个凄惨了得！
骆驼刺很同情他俩个，但没办法，她也很赞同大一统的。
小白龙对她拱手道：“姑娘，既送回他兄弟，我也该回去了，你三个可要同返？”若要走，他可以再捎上一捎。
“你这么急着回呀？圣僧那里有三个神通广大的徒弟了，还有我大王杏仙帮忙，没危险的，求求你，再陪我们几天，不然遇到危险，跑都跑不了。”骆驼刺急忙请求。
身为一个新疆姑娘，来到这里肯定要多体验些日子的，但西游神魔世界观，即使是人类国家，也藏满了未知和不确定，万一有危险呢？
而且……“这个国家空气好干啊，三太子你能不能帮忙降点雨？我现在已吃了满肚子沙土了。”骆驼刺呸掉嘴里的沙子，及时抱着一根路边的树，以防被八级大风刮到天边。
小白龙迟疑：“我无职位在身，又无玉帝旨意，私自行云布雨违反天规，是要上剐龙台的。”
“你那天在部落降雨了，好像没事。”骆驼刺跟着失魂落魄的张氏兄弟往前挪，头凑过去悄悄说。
“那日是要保师父，师父乃天命之人，事急从权自然无事，可若在此……”
“也是也是。唉，你是龙子，你觉得……这地方有没有问题啊？”是不是单纯的人间城邦？
小白龙从小在水里长大，八河四渎无有不游，但走人间的城池……哈咇国还是第一个：“我对人了解甚少，觉不出甚么，只是如你所说，确实干燥难耐些，我水中惯了，在此浑身不适。”
骆驼刺还要说闲话，见几个兵士拦住张氏兄弟，立马识趣地闭上嘴。
士兵操着流利的汉话，礼貌地将张钦兄弟两人请进了刺史府，三玩家和小白龙以“外国友人”身份，也得以一道混进去。
张姓，在高昌，那是贵族之姓，虽然因着高昌亡国，其门第由盛转衰，但因一个叫张雄的名将，报出“张”这个姓，再加之玄奘法师的名号，几个人都受到了礼待。
张家兄弟沉默着吃完一顿饭，刺史就遣人即刻给他俩套上枷锁，押解回长安与那些贵族团聚。毕竟，张钦好歹是原高昌王封的一个使者，武力值还不低，留在此地不行。
四位长着汉人模样的“外国友人”受益于开放并包的大唐政策，被安置到了馆驿，平日里可在士兵监督下逛逛，也能在互市做一些生意。
三个玩家来得匆忙，又都不是果树调料树，无以为卖，便随意逛哒，感受大唐时新疆地域的一些风土人情。
高昌国的三万原住民绝大部分都是汉人，和大唐来的汉人偶有摩擦，但大数情况下融洽相处，不为亡国多忧。而西州又是通西域外邦的一个要道国家，东西多，货物杂，有钱，食物还美味。
几个人白日走街串巷，晚上宵禁后就偷偷遁去佛寺石窟看壁画。高昌国笃信佛教，国中僧侣三千，经一场战争，数量亦未减去多少，洞窟繁多。
洞窟里面少不了壁画。
色彩鲜艳的画，明明不甚写实，却有着奇异的魔力，让人看了会不自觉沉浸进去。
千手千眼千相的观音、沉睡侧卧的佛陀、怒目的金刚罗汉、舍身饲虎的释迦牟尼……
笔笔精巧，匠心独具，看了很难不感叹古人的绘画技法的高超。
……
杏萱那边，也见到了壁画，是塞满恶鬼的十八层地狱酷刑图，画风诡异令人不适，看了浑身冷寒。
她看得心悸，不由自主往后退一步，孔宣向前轻揽了下她，马上放开：“怕什么？”
石窟黑暗不透光明，杏萱继续退，后背贴上温热，才稳了心神，轻声说：“画中恶鬼，好像在动。”
她说这句话时，声线微微不稳，不太明显。孔宣却敏感地感受到了她从颈到背的丝丝湿意。
“不要怕。”孔宣语调不怎么自然安抚。
一肩任杏萱靠着，他左手摸上杏萱的发髻，那里簪了支白玉簪，是老君亲手锻炼打造的白玉小剑缩成。
孔宣抽出白玉剑，想也不想击向壁画，五色光芒中，恶鬼扭曲着哭嚎逃离，然终成一空。
石壁晃动着向两边裂开能容一人而过的缝隙，孔宣收回剑，要重新插回杏萱的发上，一动，发现她的长发顺滑倾泻而下，散了。
孔宣微愣，犹豫着胡乱给杏萱拢了拢发，无从着手，干脆将玉簪簪到了自己发上。
杏萱等了一会儿：“？”你就不会用个术法？
孔宣：“进去？”
那就进去吧。
杏萱似是害怕得厉害，伸手牵孔宣的袖子……没牵到布料。佛母菩萨今日又是那副赤膊的清凉装扮，上身衣轻金玉重，她只好改抓孔宣手腕上的金钏，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
黑暗中在石洞中不知走了多少步，杏萱牵金钏的手，又顺理成章落到了孔宣的腕上。
抓紧了，就再没放开。遇到危险害怕时，就近抓住身边人来缓解一下紧张，人之常情。
孔宣似十分镇定，也似没感觉到，并未甩脱。
但其实，杏萱手触到他腕时，他心脏激跳了两下，然后一直就激跳了下去，声音震得他没有闲暇体察周围的不对。
直到隐隐约约男女靡靡之声传入他耳。
有些恶心，不可闻。
还是壁画，很多幅，画中人相互纠缠恣意动作，极其的旁若无人精神放纵。
……
孔宣老脸一红回神时，杏萱正攥了他的手腕看得仔细，不是看他，是面向墙壁，看画……
孔宣：“！”
一把捂紧杏萱的双眼，佛母光芒劈过去，不说壁画……石洞没了，连山也塌了。
杏萱立在土石飞扬中，噗地吐出一嘴灰：“……”很迷惘啊。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动心东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