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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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舟父亲是警察，母亲在诞生他后去世，从小他和父亲没有说过很多话，父亲忙的脚不沾地，即使他只是公安局分布上重大工作的队长，依旧阻止不了他喜欢见义勇为。
一次行动中父亲身中数刀，当场死亡。
新闻报纸上对父亲赞赏有加，说他是大英雄，警局送来了慰问金，这是一笔不少的金额，贺平舟没有把这笔钱捐掉，他认为自己不是多么善良的人，把那笔钱存到了银行。
中考后他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
自我介绍他没有像别的同学一样介绍着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兴趣爱好等等，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贺平舟。”
那次贺平舟和往常一样打算做完这些题就回家，却感觉被一道视线注视着，他刚回头那道视线就收回去。
他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自己斜后方的人，对方慌忙收回了视线，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贺平舟问她：“你在干什么？”
对方一脸无辜，“我在发呆，在思考人生。”
贺平舟没有说话，对方发现被抓包，讪讪回复：“在看你。”
……
手上的笔掉下来，他没再说话，收拾好东西就走。
对方似乎盯上自己了，他总是会看到女生，而女生被抓包直接溜走，贺平舟并不想理会，他这几天很累。
前几天有记者直接找上门来，询问了一大堆问题，最后抛出疑问：“你会和你爸爸一样吗？”
刺耳的问题，加上毫不忌讳的问出这些问题，贺平舟一脸冷漠的赶走记者。
家里安静了许多。
他看着和父亲的合照，鼻子一酸把相框砸在地上，碎片中有一张纸条。
那是一张泛黄的纸条，是有着岁月痕迹的纸条，是写了很久了，贺平舟最后还是打开了纸条，是父亲写的。
“吾儿平舟，如果你看到的话，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我感到很抱歉，陪伴你的时间很少，没有让你看到你妈妈，现在你一定长大了吧，现在说这些可能有些早，但是我恐怕等不到那个时间，所以在这里说了。爸爸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希望你以后可能选择你喜欢的，为父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就好。最后在大立柜最后一层有爸爸留着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你用，现在的时间不多了。祝平安。”
他看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手把纸条攥紧，呆呆的看着不远处模糊的照片出了神。
凭什么你走了之后可以冠冕堂皇的说这些，你以为我会听吗？
爸，我觉得，我会比你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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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后面的花坛里有一直猫，每次贺平舟都会在花坛坐一会，猫都困了他才慢悠悠地往回走，似乎生活也就这样了。
她又出现了，贺平舟有一次和往常一样放学后去了学校后面的花坛里，从杯子里倒出一点水给小猫喝，本以为要坐到很晚，直到她踏入了这片。
贺平舟挠了挠小猫的头背起书包就离开，他本以为自己这样冷着一张脸女生就会明白，只不过她确实有些笨了。
后面也就那样子，贺平舟离开，她还在，贺平舟在她也在，有一天贺平舟实在忍不住问道：“赵菁川，你一天真的是没有事情可做吗？”
赵菁川蹲下去摸了摸小猫，张口就是一句：“就是很闲，闲的脑袋里只有你了。”
这样看下去赵菁川确实很闲，。
高二分了班，理科班和文科班隔了一层楼，贺平舟本以为赵菁川不会再出现了，开学后一个星期，有人敲了敲他旁边的窗户，贺平舟抬头一看，赵菁川的脸都快贴到玻璃上去了。
贺平舟也渐渐明白，赵菁川不仅很闲，也很笨。
赵菁川会拿题目问他题目解法，贺平舟就讲了下去，没有想到赵菁川会把很小的问题做好几遍，明明是一道很简单的问题。
好像是故意的，贺平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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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又一次堵到家门口，贺平舟想过要报警，只不过他不想再旧事提起，看到记者他会关上门，拉上窗帘，堵住一切。
他没有忘记站在父亲照片旁，照相机闪光灯不停在脸上扫射，刺眼的闪光照在他脸上也照在父亲的照片上。
贺平舟认为这张照片根本没有光。
这次记者直接把麦克风怼到他嘴上，又一次问出了那次的问题：“会和你爸爸一样吗？”
贺平舟也没有理会。
他这两天抽空去了在网上查找警校大学，在门口站了很久他始终没有踏进去。
贺平舟发现自己不再烦赵菁川了，反而她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有了一抹阳光，她会买火腿肠一些东西给小猫吃。
高二下半学期，贺平舟和往常一样，这次他问了赵菁川一个问题：“你以后要做什么？”
他没有得到答案反倒是自己被反问了一遍：“你要干什么？”
贺平舟周末又去了一次警校大学，这一次他想起赵菁川反问自己的那句话，他想自己以后是要做什么？
贺平舟确定自己一定会比父亲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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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他以优秀学生被报送，只不过贺平舟没有选那几所很好的学校，去了离家很远的一所警校大学。
他没敢告诉赵菁川自己在哪所学校。
贺平舟害怕赵菁川知道了会永远不理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身边不能缺少赵菁川了。
他得先去警校适应一段时间。
临走前贺平舟去看了小猫，小猫变得很粘人，马上冬天了，没有人管会很冷的，他想到了赵菁川。
虽然和赵菁川说让她动作快一点，贺平舟始终说不出来“你慢慢来，我等你”，这句话。
没一会的功夫赵菁川下来了，他把纸盒子递给赵菁川，看到她穿的这么薄，正要让她上楼，赵菁川问自己穿的少是不是想让她心疼。
贺平舟没有说话，临走前祝福赵菁川。
贺平舟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去了，只是因为看到了赵菁川。
警校很严厉，要求准时准点，大量的体能训练格斗训练等等，贺平舟在跨年夜回去了一趟见了赵菁川。
赵菁川告诉贺平舟为了可以见着他把东西南北四个地方的学校都报了一遍，贺平舟傻眼了，不如说是被赵菁川的笨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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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他也只是想回来见赵菁川一面，他用了最老套的祝福方式“前程似锦”，赵菁川却以为是要告别。
她那天哭了，贺平舟不知道如何让她不哭，他想了很久却没时间去说，要回学校了。
在路上，贺平舟依然放不下赵菁川，想起她要去看她奶奶，于是飞快赶过去，他没有错过。
酝酿了很久，他说：“照顾好自己。”
未了又加了赵菁川想听的那句，“下次见。”
他不受控制的吻了赵菁川，只是在她嘴角轻轻一吻
贺平舟以为赵菁川会推开自己。
贺平舟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了，赵菁川收下了这一吻。
正式开学和适应期没有太大的变化，加了些课程，课余时间依旧是体能训练。
开学期无疑是最痛苦的，又是到了自我介绍，老师问为什么会来警校，得到的回复也五花八门。
因为父母的强制要求，因为是家里唯一的男生......
贺平舟说只是当警察。
这个答案是很标准而又官方了。
三个月后贺平舟拿到手机给赵菁川打了通视频，那边很快就接听了，贺平舟看到赵菁川的那一眼，他不禁在想真是只是三个月没有见到赵菁川了吗。
和赵菁川没聊几句，舍友买完饭回来，看到手机里的赵菁川感觉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舍友的表妹在当入学的时候就对贺平舟一见钟情说要等贺平舟。
人家这都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还得去问一下。
“平舟，你女朋友啊？”
“嗯。”
贺平舟看了赵菁川一眼别过头，他是绝对不会让赵菁川看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
就这样两个人确定了关系。
赵菁川还傻的以为只是露水情缘的一吻，傻呼呼还问是什么时候。
每周都有发手机的时间，一拿到手机贺平舟在众多信息里面找赵菁川的信息，还是置顶好了。
不知道他谈恋爱的舍友都说想贺平舟这样的不去和美女谈恋爱都可惜了，当知道贺平舟有女朋友都不相信。
“谁能进贺平舟的身边？”
“我不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发手机的时候贺平舟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发信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
贺平舟无法将自己上扬的嘴角掩盖住，索性让它翘起来。
因为赵菁川说想见他，即使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自己也知道，不过是用猫的借口看自己。
请假很难，他甚至想要翻墙出去，这种想法无疑是会显露在脸上的，贺平舟挨了教官几鞭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最后他还是出去了。
教官问贺平舟是不是谈恋爱了，他也没有管贺平舟承认或否自顾自说下去：“大三有一次户外演练你去不去，还有一个名额我给你留着。”
贺平舟看着教官，如果说户外演练现在说是太早了
但是......他猛地抬头眼神里似乎有些不解，还是点了点头。
他批了一天半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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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菁川依旧很笨，可是贺平舟一点都不嫌弃她，在自己身边添乱比在学校训练舒服多了，只不过也不能看着一桌子的饭毁在赵菁川手里。
“等会来吃饭，好不好？”
他刚进厨房没多久，一通电话便打了过来，贺平舟摘下围裙去楼道接听电话。
深呼一口气，他接通电话。
“教官。”
“还在吃饭？”
“快了。”
那边顿了几秒，“没有别的事情，其实想问问你，你女朋友知道你以后是干什么的不？”
“不知道。”
教官显然没有想到贺平舟是这样的答案，愣了一下
“贺平舟，你好样的。”
你竟敢胆大到不说你是干什么的，你以后又是干什么的。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教官说有一年的封闭式管理，没有手机，没有任何通讯，还会模拟各种被俘虏后的严刑拷问等等，他问贺平舟愿不愿意。
贺平舟靠在墙上让教官说等他一个晚上。
明天早上他给答复。
那天晚上他到底是说了多少荒谬的话，他让赵菁川找他，他知道这会是一去不复返。
他舍不得赵菁川，可是他心里一直都在想终有一天，他会在父亲墓碑前敬礼。
他不停的说：“求你了。”
“拜托。”
“你来找找我，赵菁川，求你了。”
如果赵菁川耍一次小脾气，和他冷战一段时间，贺平舟想，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可是没有。
赵菁川一次都没有。
她仅仅和自己说了一句狠话。
第二天他没有来得及看赵菁川几眼就匆匆离去，提前设置好的留言准时发出。
贺平舟虽然答应的很痛快，可是一想到和赵菁川没有几天的见面，幸好学校可以寄信。
每天训练完他都会写一封信给赵菁川，他写的都是一些繁琐的小事，写着写着床头都摆不下了，他又放到了书桌上。
他不知道赵菁川喜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时间越来越紧迫，他谎称说要准备论文，实则贺平舟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踏上遥远的地方。
现在的赵菁川应该已经放假了。
他和舍友一起坐在长椅上，一个班只有两个名额，一个是他一个是舍友。
在途中有一个学生想要临阵脱逃被教官抓回来狠狠地骂了一顿接着被赶了回去。
贺平舟安静地望着前方一言不发，接着去零车票，离火车开启还有一段时间，正当他想歇一口气时，一声呼喊，将他彻底拉回。
“贺平舟！”
他顿时红了眼眶，抬脚就准备离开，可是对方哪肯放过？
“贺平舟！你站住！”
她追上来，很生气，质问自己：“你不是说在准备论文吗？”
“你骗我？”
贺平舟这才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爱说谎的人。
他这次想逃了，可是贺平舟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时却被赵菁川抢先一步抓住衣领。
她说只等自己四年，四年期限一过，他们路归路，桥归桥。
她说：“下次见。”
贺平舟在心里想说的那三个字也就此烟消云散。
等他再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赵菁川已经离开，留下的是他什么都没有抓住的手。
此时的贺平舟没有想到以后，他也只想让赵菁川回头再看自己一眼。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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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比平时更加难，贺平舟受了伤，还是给赵菁川寄信。
他写了那么多以防不备之需。
那一次贺平舟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了，一枚手榴弹在自己不远处炸开，这里不是演练基地。
他被炸出去了很远。
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又开始给赵菁川写信。
这次是赵菁川的二十二岁生日，写下这些话他在想，会不会自己的每一段路都走错了？
或许当初不应该认识赵菁川，这样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可担忧的人了。
他想，要不要回到赵菁川身边。
事实却现实。
他也确定了这条路走了就不会回头。
有一批被困在山上的学生需要营救，基地打算将这次行动作为最终考核，考核过关的人会留下来。
临走之前，他和教官说自己箱子里有很多信件，若是自己真的遭遇不测，请他把这些信寄到自己经常寄信的地址。
一路上按照指挥，大家分工明确，就出了一个孩子。
等贺平舟准备把最后一个人质接应出去时，一处传来了婴儿的哭声，他一瞬间血液停住，贺平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会有婴儿。
当他又一次返回，他想起了父亲因为在见义勇为去世，又对比自己现在，贺平舟自嘲地笑了笑。
这条路还是让他走了。
爆炸声，婴儿的哭泣声，众人的欢呼声......
唯独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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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舟眼前闪过很多画面，很多画面，却少了他们牵手，拥抱的画面。
他该怎么和赵菁川去说呢?
或许没有四年之约，如果自己没有遇见她，没有失去父亲，没有失去任何一个人，他应该过的是平凡而又简单的生活。
他或许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温柔的妻子和他的儿女。
这些都没有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也回不到赵菁川身边了。
“赵菁川，求你了，来找找我。”
他明明知道根本没有转世这种说法，他想安慰一下自己，或许赵菁川真的可以找到自己呢，或许他会另一种身份在赵菁川身边呢？
这些对于贺平舟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让赵菁川知道自己离开的事实。
信件，对，是信件，教官应该会帮他的。
他还没有见过赵菁川的父母，没有将自己的家庭背景一一说出，他还没有见到小猫....贺平舟真的不甘心。
下个生日，他没能说出那个秘密了。
他们再也没能下次见了......
贺平舟，中国警校大学大三学生，因公务殉职，年仅二十三岁。
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