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聪明先生》胭脂醉鱼

23、奖学金下来了

　　好运来餐馆，老师是四川人，做的一手好川菜，很受学生们喜欢。

　　老板带着自己的儿子在后厨忙活，前台招呼客人，点单收钱算账的事情都交给了老板娘，算是典型的夫妻档餐馆。

　　老板娘性格爽朗，爱交际，逢人脸上三分笑，说话嗓门大，口齿伶俐的很，很会做生意。

　　这个点店里生意很火，收银台站着的老板娘都要出来招呼客人，画着精致妆容，穿着旗袍的老板娘往门口一站，大家都只能给老板竖大拇指，羡慕老板好福气有这么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媳妇。

　　节假日人多，店里也找了几个做兼职小二的学生负责端盘子，老板娘才能腾出手来招呼新进门的客人。

　　看见张逸凡他们几个站在门口，老板娘忙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扭着腰走过来招呼。

　　“欢迎光临，几位啊，咱们有包间，空调冷气又安静，适合团建聚餐，你们看是去包间还是在大堂？”

　　一边说着还一边随手从一张空着的桌子上拿来菜单往他们手里塞，脸上笑容不减，光看她说话都舒心。

　　“先看看菜单，都是新鲜食材，老字号的手艺，辣的不辣的都有”

　　一群懵懂的大学生那见过这种热情的阵势，只觉得这个大姐又美又热情，八面玲珑的周旋在各色食客之间还能游刃有余。

　　“老板娘，我们定好位置了，订的包间，有同学先进去了”

　　苗小华最擅长和各色人物打交道，把手上的菜单还给老板娘，一边给张林发消息一边说他们的情况。

　　“哎呦，瞧我这记性，是张林的朋友吧，快进去，往前走左拐第一间就是”

　　老板娘利落的收了他们手上的菜单，在前面扭着腰带他们去包间。

　　边走还边打听他们是哪所大学的，听闻是省城大学的，更是竖起了大拇指，说自己儿子明年也要高考了，要是能考上他们的大学就好了，离得近又有面子云云。

　　包间里张林正在打电话，董思棋在给大家挨个涮筷子和碗碟，老板娘带人进来之后又数了一遍人数，确定人都到齐之后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上菜。

　　这时候外面有人喊结账，老板娘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着一瓶饮料和一打玻璃杯，表示这瓶饮料是赠送的，学生专属优惠，把大家高兴了下，纷纷表示老板娘大气。

　　“厨房都准备好了，你们看看是现在就上菜还是待会儿再上？”
　　“快上吧，好饿了”
　　“对哦，可以上菜了”

　　对着手机那头，张林快速交代完事情之后回到了餐桌，先是感谢老板娘赠送的饮料，打发走老板娘之后又对张逸凡表示了感谢。

　　自己这次团建活动组织的很好，系里老师对他的组织能力给与了肯定，说不定自己毕业之后能留校做个辅导员啥的。

　　这个事情能成行并且效果这么好，主要应该归功于张逸凡。

　　这点张林心里很清楚，自己之前也组织过一些团建，后面基本反响平平，大家表示都没什么记忆点，好比到此一游，团队也没啥凝聚力，大家都是自带零食，然后各自和自己的小圈子玩儿。

　　这次明显大家之间的交流和合作增加了不少，很多人表示自己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室友、朋友等等。

　　菜很快就上来了，先是冷盘，后面是热菜、火锅，还有汤，还有甜点，反正也没怎么讲究，一股脑就全端上来了，大家拿起筷子就开始干饭。

　　这个点基本都饿了，又是半大小子，很快桌上的菜就在减少，苗小华抽空拍了一张菜品全家福，然后继续干饭。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菜还是做的很地道的，正宗的川菜，大家也没有不吃辣的，各个吃的满脑门子汗。

　　“学生娃娃，你们要的啤酒放这了哈”

　　老板娘带着一个小伙子搬着一箱子啤酒推门进来，后者在张林的指挥下把箱子里的啤酒拿出来放在桌上，老板娘亲自给大家来了个徒手开瓶盖，直把一群学生看的一愣一愣的。

　　“妈，不是有起子么，用手不疼啊”

　　搬啤酒的小伙子对自己的老母亲无可奈何，平时家里喝酒，他爸永远喝不过他妈，他们爷俩直接就是被家里这个母老虎压制的死死的。

　　搬完啤酒看见自己老妈这彪悍的样子，更是一脸这是谁这是干啥，这不是我妈的表情。

　　“没得事，看他们都是学生娃娃，帮他们开哈”

　　老板娘利落的开完了一整箱啤酒，然后被自己的儿子拉出了包间，边走边不无遗憾

　　道“啥时候我家也出个省城大学的大学生哦，你还不赶紧好好学习”。

　　“来来来，这杯我得先敬咱们的张大厨，这是团建，你出了大力”

　　张林倒了两杯啤酒，一杯递给张逸凡，自己端起另一杯，站起身来敬酒。

　　在张逸凡这个年代其实没什么所谓的酒桌文化，大家都是同学，偶尔用一下成人世界的交际方式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彼时的大家还很纯真。

　　包间里就他们几个人，除了寝室里的几个，就剩下一个董思棋。

　　张林之所以叫上董思棋，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他待会儿再说。

　　看见班长搞得这么正式，还在埋头吃饭的大家伙纷纷放下筷子，都给自己的酒杯满上。

　　张逸凡接过班长递过来的啤酒，表示自己也没做什么，只是简单做个烧烤而已，大家一起玩儿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并且其余同学也都做了事，功劳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大家七嘴八舌调侃张林搞得这么正式是在干嘛，仿佛是在答谢领导的栽培云云。

　　“我的天，班长你这是要做啥，搞得这么正式，不要吓到我们笨笨哦”

　　“就是，回来还是我开车呢，班长你咋不敬我”

　　“图片我拍的，我觉得班长带会让要和我吹一瓶”

　　大家七嘴八舌一阵邀功，成功让张林气笑了，骂到“你们这群兔崽子，挨个都等着，一个都跑不了”

　　“哎哟哟，班长大人好可怕啊，人家家被吓到了呢”

　　苗小华双手捧心做心碎状，顺势倒在旁边的石头怀里，石头翻着白眼看他表演，故意侧了一下身，苗小华一下子没靠着肩膀，直接摔在了石头的腿上，俩人一顿撕扯，桌上顿时一阵哄笑，张逸凡也差点笑撒了啤酒。

　　“好了好了，这杯酒喝完，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张林一口干了啤酒，放下酒杯接着说，大家纷纷坐直了听话，满脸期待的等着班长的好消息。

　　看到在座的都安静下来，张林撸起胳膊上的袖子，双手撑在桌上，先是扫视了一圈儿桌上众人的表情，
　　然后才不紧不慢道：“咱们学院的奖学金人选敲定了”。

　　“好消息，绝对好消息，快说是哪个幸运儿”苗小华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拿起筷子就开始敲完，看起来比谁都激动。

　　“你激动个毛线，你那惨不忍睹的学分，和你有啥关系。”

　　石头边用叉子叉哈密瓜吃边嘲讽，在被室友戳了一胳膊肘之后继续嘲讽。

　　“嗯，怎么不算呢，在座的各位，我说在座的各位，无论是谁得了奖学金，不都得请客么，我苗某人不都得赏脸么，是不是班长”

　　苗小华一脸得意洋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不断的饭局。

　　看见室友那欠揍的脸，石头一脸的不忍直视，表示自己没有这么恶心的室友，自己和他不熟。

　　玩笑归玩笑，大家很快就又安静下来，等着张林宣最后的结果。

　　其实大家心里差不多都有数，奖学金的评定规则大家也都知道，寝室里唯一一个有机会的就是张逸凡了。

　　果不其然，张林宣布张逸凡获得了校级级一等奖学金5000块，另外董思棋是院级一等3000块。

　　很快辅导员就会通知获奖的同学去教务处签字登记卡号，基本上一周内就会到账。

　　张逸凡对于自己拿了校级一等奖其实并没有什么意外，看来自己冲击国奖还是失败了，不知道到底是那几位大神摘下了国奖的桂冠。

　　顾染师兄这次应该也是国奖吧，他那么优秀，肯定是跑不了的。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在欢呼，嚷嚷着张逸凡请客，这确实是很好的消息，大家疯狂起来，就连董思棋也被灌了一瓶酒。

　　大家喝的不亦乐乎，桌上的菜也吃得干干净净，中途老板娘还进来加了一箱啤酒，最后结账的时候除了张林和石头，大家都有点醉了。

　　一群人摇摇晃晃，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着来到收银台等结账，老板娘拿着计算器对着菜单一阵猛按。

　　石头一边夹着一个，赵刚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醒酒，董思棋整个人都贴在张林后背上，脸上泛起红晕，眼睛也睁不开。

　　“哟，你酒量可以啊，居然没醉”张林看向场上唯二两个还清醒的人中的另一个，调笑了一句。

　　“还行，小时候爸妈酒局比较多，我是闻着酒味儿长大的”石头扶着两个人表示有点累，换了个姿势站着。

　　他平时也不喝酒，这次算是第一次喝这么多，没想到居然还能坚持到最后。

　　“也是，都差不多，下次喝酒喊你”张林没有多问，石头爸妈都是生意场上的人，酒局牌局饭局那是从小都躲不开的，他能喝也不稀奇。

　　俩人这边寒暄着，老板娘很快按完了计算器，口齿清晰的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共是460，给你们打个折，就420吧，记得多光顾生意哈”

　　“好的，谢谢老板娘，收现金还是支持扫码？”张林掏出手机，也没看小票，扫了一下老板娘拿出来的二维码，爽快的输入密码转账。

　　随着店里“叮咚，支付宝到账420元”的声音响起，老板娘笑逐颜开，给大家抓了一把糖，表示下次有空再来，给他们打八折云云。

　　一行人摇摇晃晃出了好运来餐馆，外面已经华灯初上，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顺着马路往前延伸，像是一条蜿蜒的灯龙。

　　马路边的商铺已经热闹起来，伸出店面的招牌上闪烁着各色霓虹灯光，随着形形色色川流不息的人群，交织成一幕幕热闹的夜市。

　　天气凉快了不少，晚上出来逛街的男男女女不少，大家像是找不到巢穴的蚂蚁，穿梭在各个风格各异的店铺里，在一个个相似又不同的小摊前面驻足，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迷茫和兴奋，有时候会沾染一点不一样的情绪，在得到或者失去什么时候又恢复成了原本模样。

　　众人用不甚清明的眼睛看向热闹繁华的街市，一切井然有序有五光十色的光，在他们被酒精沾染的眼睛里变成了五光十色的梦。

　　也许在这一刻，他们知道了什么是未来，什么是生活。

　　就是和梦一样的，未知，兴奋，还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