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川情》清泉涌溢

5、第5章：人的命运，宛如树籽

　　5，人的命运，宛如树籽

　　流年似水，尘世纷攘，两人相遇，一旦错过了美丽，错过了优美的风景，今生，只能在风雨中忧郁的伤情了。

　　1983年5月10日，上午九点多钟，刘林在知青旅社上班，突然，听到旅社大门外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刘林赶出去，只见挖旅社大门外人行道的下水管，工程工头正喝叱一位砖匠师傅。

　　工程头目才三十多岁，而砖匠师傅已经是霜满白头的人了，少说也有五十岁以上的年纪了！原来是砖匠师傅辞职不干了，找工头结清工资，而三十多岁的工头，找砖匠师傅的茬子，不想结清工资，有意刁难砖匠师傳，年轻的工头怒斥老年的砖匠师傅，声音一波比一波高！就像父亲训斥儿子一样，而老者为了结到工资，低声下气，对年轻的工头赔笑脸，年轻的工头仍然得势不饶人！这一反常现象，引起街上行人驻足观望。

　　刘林没有继续看下去，返回知青旅社大厅内，坐在靠椅子上，思绪飞扬，莫名的心情有点低落。

　　其实来讲，有些人性格直爽，话当面讲出来是好事，虽然让人一时受不了，最起码比阴坏的人好！俗话说：“不防直中直，须防人不仁！”

　　刘林坐在旅社椅子上，思想正飞向远方，工程头目瞿师傅进入旅社大厅里，他跟刘林迎面相照，刘林见他脸色苍白无力，遂问他说：“你为什么吼人家呢？”

　　工程头目愤怒的对刘林说：“事情做一半就辞退，这个人是不是半拉子？如果事情做完了？我不结清他工资，那是我的错。”

　　刘林和瞿师傅聊着天，他却不愿离开知青旅社了，他一双眼睛不老实，眼珠子却贼溜溜的转，双眼睛像箭一样，射向登记室内四位美丽的小姑娘，尔后，他贴近刘林身边，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问刘林说：“小刘，登记窗口那个女孩子，有没有男朋友呢？”

　　刘林笑喷了，对瞿师傅说：“人家已经是宝妈妈了，你还把她当小姑娘，她长得好看吧？你看上她了？”

　　刘林此话一出，瞿师傅显得很尴尬，他自我解嘲说：“嘿嘿，登记窗口那位女知青，肌肤养得水嫩嫩的，我以为她是小姑娘呢！准备向她求爱呢？”

　　刘林惊懵了，看瞿师傅面相，一脸的红尘沧桑，脸皮似黑锅底，像四十多岁的大叔了，而登记窗口的女知青汪琳，如果她是小姑娘？怎么可能看上瞿师傅呢？这不是痴汉做梦吗？瞿师傅这么大的年龄了，难道还没有结婚？刘林问瞿师傅说：“你今年多大了？还没有成家吗？”

　　刘林这一问，瞿师傅居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心事重重的对刘林说：“浮华三千，人生苦短呐！说来话长，今年，我已经32岁了，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呢？我家住在周潭镇农村，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高中还没有毕业，我就南下外省干苦差事挣钱了，当年，我才19岁，我心里恋着一位女同学，她长得娇俏美丽，在学校高中读书期间，我和她都有那层意思，只不过两人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吧了。

　　我在异乡打拼七年，回到家乡，我已经26岁了，女同学和我同龄，也是26岁，我两人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我迫切地求媒人，到女同学家提亲，女同学和我村庄隔着两个生产队，有六七里路程，我选了个吉利的日子，那天上午，我跟媒婆一起去女同学家，还未到女同学家的村庄，只隔着一条田埂，我就看到女同学手里抱着个吃奶的娃娃，和她妈妈一起，又谈又笑的向村外走去。

　　当时，我心里一震：'她都有小孩子了，早都跟别的男人结婚生子了，还求什么婚，提什么亲呢？这不出天大的笑话吗？'我楞了一下，女同学也见到我，站在原地两三分钟都没有迈脚步，还是她妈妈催她走的，跟我擦身而过时，我跟她相对无言，我心冰凉冰凉！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和她回头期待的眼神，我的心都碎了！到如今，我才读懂她那深邃的眼眸，真实的情愫，可惜，已经晚了！

　　那天上午，我回到家里，情绪低落，万分惆怅！我收拾好衣服，告别了父母亲，又乘车南下干活去了。两年后，我从女同学亲戚口里得知，女同学结婚才半年时间！那一年那一天，女同学还没有结婚呢！女同学在村口，怀中抱着的孩子，是她哥嫂的娃娃！我听到这残酷的消息，当时，我是怎样的心情？我这才知道，人世间蕴含着悲喜了！

　　一年夏天，我又回到家乡，我已经30岁了，年龄偏大了！我求媒婆介绍对象，媒人知道我眼光挑剔，给我介绍一位女孩，比我年龄小七岁，长得如花似玉，娇小玲珑，美丽动人，我满心欢喜，准备闪婚办喜事了，恰在这时，出邪门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这女朋友挑稻谷去绞米站磨新米，女朋友在碾米站，许多乡里乡亲们面前，突然，莫名其妙，裤子滑落下来，她没有穿内衣，她羞红了脸，回到家里，吞下农药走了，一场欢喜一场空喽！”

　　瞿师傅讲述到这里，唉声叹气，从坐椅上站起来，对刘林说：“我还要到工地上转转，下次再聊。”

　　刘林目送他远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瞿师傅命运也不咋地！错失了良机，本来心情就很失落，懊恼不已，遇见第二位漂亮的姑娘，却红颜薄命！相思债就这样欠下了，今生无缘偿还！难怪厚道的瞿师傅，年龄已经32岁了，婚姻还没有着落呢。

　　刘林心思徜徉，想想人生，天马行空，命运宛如大树的树籽，谁知道秋天的风，给树籽吹到何处呢？来年的春天，树籽会在哪里生根发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