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香弯得刚刚好》蚊香弯得刚刚好

16、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一夜春宵后，理想依然遥远，现实依然得去面对。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默契的避而不谈之前发生的种种。因为深知都无法和现实抗衡……
　　婚，还是结了，那晚，毅然是开心的，莫洋是难过的……
　　被粗暴的直奔主题，然后他早已经倒头大睡，打起了呼噜，而莫洋体力透支之后还是爬起来去洗漱。这辈子就这样了，收收心吧，好好做一个妻子，妹妹的爱就当做是秘密放在心里，永不提及。

　　带着愧疚感和自责感活着…………
　　不知不觉例假一个月没来了，自己又不懂这些，直到陆妈妈看着莫洋食欲不振，呕吐，知道她害喜了，应该是有了。
　　毅珊自从莫洋结婚那天晚上之后，搬出去实习的附近就近上班，一来想和姐姐保持距离，二来离上班地方近一些，也可不那么难过心伤，毕竟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新婚燕尔，她做不到那么潇洒释怀……

　　这天，毅然一回家，陆妈妈就欣喜若狂的告诉他要做爸爸了，当毅然听见这一个消息，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莫洋:很害羞难为情的拿出b超，说医生是这样说的。说有点营养不良，可能是我吃不下，没什么胃口的原因……
　　毅然赶紧把莫洋拉去房间，关上房门，刚想亲吻，就被莫洋用手挡住了，孕期你别碰我，好吗？ 对胎儿不好。你忍忍，好不好？ 说这句话时，莫洋心里是心虚的，因为虽然这是正常的理由，可心里的理由是终于可以不和男人有肌肤之亲了……想着生完孩子之后，以后以带孩子为主，再拒绝彻底点，不同房。

　　毅然那是那么轻易就放弃的男人？血气方刚，正值年少……那医生有没有说轻一点就可以？
　　莫洋:啊？ 你说什么？你能不能别这样，实在忍不了我和你分房睡！
　　毅然:好吧，那我忍忍吧，可是我绝对不和你分房，哪里有人结婚才两个月就分房睡的？不像话！ 医生有开营养品吗？要记得吃哦，希望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

　　莫洋:有的，我……我有点累了，想睡觉了，你也别太晚了……

　　毅然:这浴火焚身的，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还是没办法压抑，起身把睡衣换了，拿起钥匙，就开车出去了……

　　莫洋:心里是知道的，只是没戳破，一个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男人，始终不会改变的还好我不爱他！如果他这样能够好过一点点话，我倒是乐意他这样，就是怕万一他被传染个什么难以启齿的病……那就麻烦了。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希望他这样呢，起码注意力离开了自己。不知道毅珊怎么样了，自从结婚那晚之后，她们没有勇气互相问候，就连道别都不敢，是怕冲动私奔，亦怕破坏了努力表面的平静……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了，叹息……若是有下辈子，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吧，不再因为性别，被迫无奈！

　　毅珊:为了把这段难以忘怀的初恋之爱……每天像机器搬活着，过着，两点一线，把工作填的满满的，医学生本来就要学很多很多，实验室，写报告，上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迎来了去实习期结束，转换为临床医学的小医生。
　　海燕和自己一样，没想到同窗四年，还可以一起同一个单位做同事。
　　这天:晚上值班完，两个人约了出去吃夜宵。
　　海燕:喂，毅珊，这儿！ 我已经点好砂锅粥了，有你爱吃的。
　　毅珊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坐了下来，背包里拿出了烟和打火机，正准备点烟时，海燕姐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
　　毅珊:很无所谓的自然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海燕:你烟瘾越来越大了呀！怎么？上班时忍很久了吗？
　　毅珊:嗯，以前喜欢喝酒，现在知道喝酒伤身体又耽误上班头脑清晰，只能改抽烟了。没想到越来烟瘾越大了，想戒烟，可是又戒不了，索性就不戒了，人生嘛，总要有一点爱好……要不然活着了无生趣，一点意思都没有……

　　海燕: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是这世界就是这样的，只能自己先强大独立起来，才有能力，有资格有所选择。我知道别无选择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
　　有些话虽然刺耳，可我依然不得不提醒你，学会放下吧，放下对她的爱。一辈子那么长，也许会遇见和你合适的人呢？别一颗心吊这树上，放弃整片森林！

　　毅珊:我知道自己的心，想放弃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我也曾试过，可是我还是拿自己的心没办法。哪怕知道她早已结婚，怀孕了，眼看她就这样了，我却对她的爱意没减过。
　　有人说过一句话，忘记一个人，要么新欢，要么时间，可是无论是新欢还是时间，我依然做不到。当我和别人在一起时，我还是无法忘记她。我也痛恨自己的无可救药……
　　沉默……沉默……
　　海燕:先吃粥吧，这里有的厨师做的不错……

　　毅珊:嗯。谢谢你。

　　聚餐结束，回到了自己单位宿舍，打开窗帘，看着窗外灯火通明千万家，无一个是自己的家漂泊这么久了，也该回家一趟了，只是，自己有定力面对吗？陆妈妈前几天打电话给自己，说是姐姐快临盆了，预产期也越来越越近了……毅然出差在外谈生意，心里一想起这些，不免心疼姐姐，很想陪她，可是又怕物是人非，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衣裳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窗户的玻璃，自己瘦的不像样子！

　　思来想去，还是觉决定请假回家。

　　按着家里的门铃，莫洋开了门，恍若隔世……惊喜，心酸……
　　珊，你回来啦？ 我以为……以为你很忙，来不及回来了，医生说预产期快到了，我一直没敢出门，在家里待产……你怎么那么瘦，那么憔悴？
　　妈妈没在家里，出去买东西了，家里现在剩下我一个人，我挺害怕的，今天早上去医院产检，医生说羊水少了很多，说是要尽快安排剖腹产，我很害怕……
　　毅珊:这么严重吗？一定要剖腹产吗？剖腹产对身体不好，顺产不了吗？
　　莫洋:嗯，医生确实是这样说的。你明天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医院？我……我很害怕，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生孩子是一面棺材一面床希望怕万一，万一我就那样一尸两命了……
　　毅珊:别害怕，现在医学越来越好了，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对了，哥哥呢？你都要生了，他去哪里了？
　　莫洋:妈妈说他事业重要，在外做生意，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以前都是叫接生婆上家里接生的。
　　这一次医生给的建议剖腹产不只是因为胎儿羊水少，还有就是胎位不正，说是胎儿头卡在骨盆上……不利于顺产……所以建议我尽快当天办理住院手续。可是妈妈说要找算命的看下日子，医生还骂了妈妈迷信……
　　日子一看好，妈妈就一个人出去买一些奶粉奶瓶什么的，我不敢乱走，只能待在家里，没想到你回家了。看见你我心安一些了。
　　毅珊:心里很不是滋味，妈妈和爸爸哥哥都只会他们那一套，完全没真正用心对待过姐姐，仿佛姐姐就是得逆来顺受的女人，一点都不心疼。
　　莫洋:其实……早上在医院，妈妈还和开刀医生主任悄悄说，想让我顺产，不想我剖腹产，说想我一年生一个……

　　毅珊:别理妈妈这些话，只要你和孩子平安，剖腹产就剖腹产吧，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着莫洋，已经跟不上那些情情爱爱了，只想她好好的，平安就好。

　　x市区妇健医院:排队，办理住院手续，交钱。
　　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走了过来询问谁是家属，签名，妈妈不会写字，哥哥毅然不在，只能是自己签名了，护士，我是孕妇的妹妹，我来签吧。陆毅珊，看着姐姐后面已经签好自己的名字，陆莫洋，如果这是结婚证该有多好？可惜这是生死契约手术同意书，虽说医学越来越好，自己在医院上班也见惯了生死离别，可签字的手依然在颤抖……签上了字。听见护士小声的说，男人都没来签字，反而是妹妹，这世界的男人真的是无情无义没良心，怀胎十月的女人啊，哎，所以还是别相信男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看着莫洋躺上了病床，被缓缓推进去手术室。
　　毅珊:感觉时间好漫长，度秒如年……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一个半小时，孩子出来了，男孩，体重6斤，陆妈妈激动的赶紧抱住孩子。一点都不在意其他，姐姐还是没出来，正常来说，剖腹产时间会在大概两个小时。焦虑，不安，心疼，惶恐……
　　焦急的扒在手术门口，两个小时都还没有动静……
　　这时，医生出来了，孕妇大出血，现在必须赶紧输血抢救……
　　毅珊:惊恐万分，怎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以为姐姐待会就出来了……抓狂的，激动的抓住医生的手臂……

　　医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抢救，大出血很危险的。

　　毅珊:抽血不用去血库拿了，我血型和姐姐一样，是b血型，抽我的吧。
　　医生:抽血要先体检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合格我才可以。
　　毅珊:医生下午是医学院的临床医生，这方面我有常识，而且我们单位也会定期检查，我合格的，放心抽吧，别耽误了。

　　医生这才同意。
　　莫洋:一轮惊险，总算挺过来了，看着姐姐的脸色如白纸，一丝血气都没有，嘴唇像是被厚厚的霜裹住一样，麻醉还没过，闭眼着。
　　毅珊:姐姐，还好你没事，我担心死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想独活，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活着。

　　过了半小时后，莫洋醒了，看见毅珊坐在自己床边，憔悴的脸庞，扒在自己床沿睡着。恍如隔世……以为自己见不到她了，以为自己可能就这样走了，放不下孩子和她。
　　怕自己的孩子没了妈妈，怕毅珊没了自己……

　　住院要一个星期，直到拆线……
　　毅然在得知莫洋生了男孩，赶了过来医院，看了孩子之后，又走了，医院只剩下姐姐和自己，陆妈妈三个人。
　　换衣服，擦洗身体，换尿盆，喂水，陪姐姐讲笑话，而陆妈妈的心只扑在孩子身上，对姐姐不闻不问，毫不在乎！这种异常，让毅珊和莫洋心凉至极！

　　医生在例行查房时，告知了姐姐体质虚弱，剖腹产之后，起码要两年之后才可以怀孕要孩子，还有就是姐姐的轻微失忆症，这一次入住医院前，姐姐的身体体检报告，有精神病，不合适抚养孩子。陆妈妈也怕万一这病会遗传……所以索性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虽是同在一个病房里，可是感受到了那种人心薄凉。莫洋知道这些，一直忍着，想看看孩子，陆妈妈总是以你刚刚剖腹产虚弱，不合适抱孩子为理由，不让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毅珊:真的是觉得又气又好笑！难道，女人只是生育工具吗？ 这些年妈妈对于姐姐这样的对待，实在是人间恶魔！不明白姐姐怀胎十月，连孩子都看不到的心痛吗？
　　自己都怎么难受了，何况姐姐本人呢。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这些，只能多陪姐姐。

　　莫洋一个星期后，拆线了，也可以回家了，只是，那是自己的家吗？ 她也不想自己身体这样啊，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身体健康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月子里，吃不下，睡不着，每天除了哭还是哭。生无可恋……
　　毅珊回去上班了，自己也没想要活着了，心若死没有栖息的地方，在哪里是流浪，不是吗？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

　　抑郁症悄然而至，不再会笑，不再会有开心的感觉……每天都是行尸走肉的活着，还要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陆毅然越来越变本加厉，每次都虐得莫洋只能默默忍受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莫洋从来没被尊重过，珍惜过，毅然对待自己，只是拿自己泄欲的工具，生孩子的工具，打过，骂过，就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变的时候，要莫洋边哭边跪下求自己，这种没有生活温度的日子，何时才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