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想六指琴魔gl》琴瑟庵主

2、胜负欲

　　黄雪梅说的坚决，自己这个心中只有复仇的人，其他什么都无足轻重，她没有规划过复仇之后的生活，她对美好生活没有憧憬，复仇成功她必定双手沾满鲜血夺走无数人命，这样一个为复仇而生的自己不配拥有普通人的幸福。
　　如果杀了那些坏蛋帮父母弟弟报仇，老天爷允许自己得到一点幸福，那自己只奢望还能像这样，和姐姐简简单单的生活在一起。
　　姐姐她不知道救下的自己会是怎样的杀人恶魔。复仇的种子在这十年已经变成了枝叶遮天蔽日的大树，不见任何光明。原想让竹鱼呆在谷中做无忧无虑的姐姐，但是舍不得……若自己复仇失败那再也见不到姐姐，姐姐会一直伤心的等一个永远回不来的我。
　　姐姐跟我一起出去，见到我杀人害人的模样，一定会失望，心生疏远。那样正好，甚好。
　　竹鱼又哼了一声，“你不嫁人，那你也不许管我。”
　　“好好好，任由姐姐，阿梅再也不提这事。”
　　竹鱼道：“出谷路径你我已经探明，收拾收拾明早一起出发。哼。你可别想撇下我独自溜了。我雪亮的眼睛可是会盯着你。哎，我瞧瞧你给我收拾的啥啊这是，我又要重新收拾了。”
　　黄雪梅无奈，应道：“是是是，我帮姐姐一起收拾。”
　　竹鱼吧啦吧啦一顿数落，两人将东西又摆回去。
　　“回头我还得回来住的。”
　　“姐姐不闷吗？”
　　“有你陪我，我闷什么！”竹鱼突然顿住了，眼里无端生出一许涩意，看向黄雪梅，“阿梅，你还会：回来的吧？”
　　黄雪梅笑了笑，到时候怕是姐姐不欢迎我了。语气却是轻松，“回来呀。”
　　竹鱼仿佛松了口气，又道：“只许你来，多带一个半个的闲人我都不欢迎。”
　　“那阿猫阿狗呢？姐姐不怕的话，我们可以再养一只小狗，以前我家养了只黄狗，很乖…”黄雪梅突然就不说了，眼底浮现戾气，那只黄狗衷心护主也被杀了。
　　“你喜欢养就养呗。反正我也没见过没养过不过我胆子大什么都不怕。”竹鱼瞧了她一眼，说道：“狗吃肉骨头的，这里只有鱼，猫爱吃鱼我知道的。”
　　黄雪梅收了心神，回道：“潭里的鱼好吃，小狗也爱吃。”
　　“我看你是那小狗。”
　　“姐姐怎么骂我。”
　　“我……”
　　“姐姐，跟我来。”黄雪梅牵了竹鱼的手就往外走。
　　“作何？”
　　黄雪梅笑：“跟姐姐比比泅水。”
　　“不比。”
　　“姐姐怎么知道我胜不了你。”
　　“你觉得你能赢了我。”
　　“试试。”黄雪梅说着就要动手脱竹鱼的衣服。
　　竹鱼一巴掌拍开，道：“不来。”
　　黄雪梅也不恼，回手把自己衣衫解了，就剩个小衣跃入潭水之中。
　　竹鱼在岸边翻了个白眼，道：“阿梅你自个儿玩吧。”
　　黄雪梅水中冲竹鱼勾勾手指，笑道：“姐姐，下来！”
　　“不来！”
　　“来！”
　　“不来！”
　　“来嘛！”
　　“不来不来！”
　　“姐姐…咕噜咕噜…救…”黄雪梅在水面上扑腾几下，似乎水里有什么东西拽着她，呼救几声，却越沉越下。
　　竹鱼嚷道：“阿梅，你老用这招你觉得我会一直上当吗？别闹了快上来！”
　　竹鱼叫了好几声，也没等到黄雪梅的回应。水面平静的可怕。
　　黄雪梅探出水面，一脸无奈。
　　竹鱼不慌不忙指挥道：“你下去抓两条鱼上来。”
　　黄雪梅钻入水里，再上来时，手里多了两条鱼，丢上了岸。
　　“谢啦。”竹鱼捡起鱼儿冲黄雪梅得意地晃了晃。
　　黄雪梅又钻入水里，再上来时又往岸上丢了好几条鱼。
　　看着岸边越来越多被丢晕的鱼儿，竹鱼知道这丫头闹情绪了。
　　现在换竹鱼一脸无奈，“非要比是不？”
　　黄雪梅又丢了两条鱼。
　　看着竹鱼褪去外衣跃入水里来追自己，黄雪梅这才露了点笑意。
　　“比憋气？”
　　“嗯！”
　　二人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就这般对视着。
　　竹鱼心里卯着劲要跟阿梅比个胜负，好叫她心服口服自己比鱼还厉害的人。
　　两人僵持着……
　　竹鱼不明所以看着阿梅贴得越来越近，瞪大眼睛看着她将唇上了自己的，然后开始嘬自己？想要吸走自己的空气？
　　竹鱼恼了，推开她，蹬出水面，“阿梅输不起，作弊！”
　　雪梅跟着浮出水面，竹鱼此时不知是羞还是憋气红着的脸正怒视着自己。
　　雪梅咬咬唇，心里想的却是：姐姐的嘴真的好软。
　　原本还在恼怒的竹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阿梅刚刚亲了自己，现在觉得尴尬害羞不知所措了。
　　“姐姐这般厉害，我不使点手段，如何能赢？”
　　“明知比不过，还比什么。比了又要作弊，那有什么意思！”竹鱼赶紧借驴顺坡下，掩饰自己。
　　雪梅下一句就差点让竹鱼这条老鱼呛了水。
　　“姐姐，我们刚刚算是亲嘴了吗。”
　　“我再不和你比了！”竹鱼想岔开话题，不回答阿梅的问题。
　　“姐姐生气了。”
　　“那可不！比试就要守规则。哪有你，你这样……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赢就是赢。姐姐，报仇我可不会正面宣战，我会想些法子用些计谋的。”
　　“敌众我寡，迂回对抗。用些手段是聪明人的选择。傻子才正面送人头。”
　　“姐姐说的对。”黄雪梅笑了，继续说道：“姐姐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都嘴对嘴了，你说算不算！”怎么还揪着不放了呢，竹鱼没好气的回复。
　　“都没吸到姐姐的气，姐姐就慌了。姐姐先出的水面，算姐姐输了。”
　　“胜之不武。”
　　“要不我们再比一次，这次换姐姐来吸我口里的气。我肯定是不慌的。”
　　“臭阿梅，你想得美！”竹鱼脸上热辣辣的，叫自己去吸阿梅的气，那打死也做不到。自己胜负欲可没那么强，可没那厚脸皮贴上去吸她。
　　竹鱼气嘟嘟：“我认输！认输！行了吧！”
　　雪梅笑：“姐姐我有个好提议，用这个方法比试十分的公平。”
　　“嗯？说来听听。”竹鱼这样认输心里还是不大服气的。
　　“就是……”黄雪梅在竹鱼耳边嘀咕，眼见竹鱼的耳朵越来越红脸也越来越红。
　　“滚！”竹鱼羞愤地骂了一句，头也不回游走了。
　　姐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呢。不就是提议嘴对嘴互吸嘛。何必这般动气。这很公平公正啊，各凭本事。反正亲都亲了，一次两次再多一次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女子，姐姐不吃亏，我也不吃亏。
　　竹鱼上了岸，越想越心烦意乱，看见岸边那些鱼儿，抬脚一条条全部踢回水里。
　　招惹竹鱼的下场就是，黄雪梅说什么做什么，竹鱼都不搭理她。
　　夜里，黄雪梅在屋里弹琴，竹鱼在一旁看书。
　　“阿梅，弹错了好几个音节。”
　　“噢。姐姐那页书看了许久。”
　　竹鱼把书阖上，托腮看着她，“你学坏了。”
　　“啊？”黄雪梅反应极快，道：“我日日只与姐姐相处，要学坏也是姐姐教的。”
　　“呸。诡辩。”
　　“姐姐终于肯理我了。”
　　“消气了。”
　　“我……冒犯姐姐，所以姐姐生气了。”
　　“你不提我就不生气。”
　　“我和姐姐都是女子，又无什么……”
　　“继续诡辩。”
　　“那我以后守理法守规矩。”
　　“阿梅……”
　　“嗯？”
　　“没事了。”
　　竹鱼回了自己屋里，就寝。
　　黄雪梅抱了枕头进来，立在床头。
　　竹鱼只看见她昏暗的身影，“何事？”
　　“哄你。”
　　“我早就不气了，何须要哄。”
　　黄雪梅自顾自爬上了床里头，掀开被褥躺了进去道：“和你一起睡。”
　　竹鱼侧了侧身，腾了些位置给她，“睡吧。”
　　被子下，黄雪梅握住竹鱼的手，说道：“我担心你受伤。”
　　“武功虽不如你，自保逃生可以的。”
　　“我杀人了，姐姐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都是杀生，我天天还杀鱼呢。”
　　“我会杀好多好多人，有坏人有好人还有不相干的无辜的人。”
　　“那你会一直杀下去吗？”
　　“杀光那些害死我父母的人，够了。”
　　“你杀了他们，又会有很多人帮他们报仇。继续杀吗？”
　　“打得过就杀啊，打不过不就被他们杀了。”
　　黑暗里竹鱼沉默不语，黄雪梅靠近了些，抱住了竹鱼的胳膊。
　　“阿梅……”竹鱼转过身来，灼热的呼吸包围了雪梅，手摸索到阿梅的头，“我要你活着。”
　　“好。”
　　一宿无话，天微亮，二人收拾行装，顺着水流来到源头。一道瀑布挂在悬崖之上，巨大的轰隆声震耳欲聋。
　　谁能想到瀑布水帘之后有一处天然的通道，贯穿山体，只要通过通过便可出了这深谷。那天然通道在峭壁之中，离地树丈，周围并无攀爬攀附之处。要想通过，需要倚仗轻功飞升进入。
　　这个通道还是数年前黄雪梅和竹鱼玩笑打赌时发现。两人试了许多次，已经很有把握，黄雪梅看准位置借力翻身进去那水帘之后，竹鱼紧跟着提气跃入。
　　通道里长期被水汽侵蚀，内壁地面十分湿滑，竹鱼才进入，就被雪梅牢牢搀扶住。借着早已备好的油灯照明，确认竹鱼无恙，黄雪梅才放下心来。携手竹鱼顺着通道往里走去。通道虽然幽暗但是宽敞，两人并排行走倒不拥挤，随后面通道变窄但好在没有岔路，两人摸索前进。
　　待到出口处，油灯燃烧了大半。
　　看着这广袤的天地，两人相视一笑。
　　黄雪梅指了指出来的洞口，被草木掩盖，笑道：“姐姐可将这入口记好了?不然我们可回不了家。”
　　这山里都一样不是树就是山头石头的，谁能分得清。竹鱼自觉难以辨别，开口呛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家，阿梅不会帮忙记嘛。”
　　黄雪梅点头称是，环顾一周，指点道：“上次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就记了个大概。山峰都差不多，这草木也一致，唯有这水流不变。你望这看去，那溪流形状是就是个弧勾，在看那三座山峰排列是不是正好在那弯钩处?姐姐，仔细听有水声，这附近肯定有溪流，这就更好找了。”
　　“阿梅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姐姐就是记不住怎么办?”
　　“姐姐有我在，给你带路。”
　　“那我看住你!时时刻刻看着你!不能让你死掉。”
　　黄雪梅叹了声气，“姐姐何必如此悲观。我这些年日日夜夜想的就是这些事。在杀了他们最后一个人之前，我是不会陷自己于险境的。”
　　“敌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出的谷去，摸清他们的底细，再各个击破。”
　　“有姐姐这个军师在，为我出谋划策，肯定事半功倍。”
　　“我能有什么谋什么策?”
　　“姐姐的孙子兵法鬼谷子莫非白看了。”
　　“看了怕也只是纸上谈兵。”
　　“姐姐是在自谦，姐姐的本事我能不知么。”黄雪梅伸出手看了看，说道：“离开这里，我这双手就不会再干净了。天魔琴，也会成为嗜血索命的魔琴。”
　　竹鱼撇撇嘴打断她，说道：“天魔琴本来就魔琴了，你用不用它索仇人的命，它都不知道索了多少命。想开点，索命的不魔琴，而是贪婪的人性。至于手干不干净，世人没几个人是干净的。何必为此烦恼，嫌不干净，多洗洗便是。反正我是不会嫌弃阿梅的手占了多少人的血。他们与我何干?我在乎的只有阿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