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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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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妄抿了抿唇，飞速看了一眼灵宿后低头。
这个老大是耳朵不好使还是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纪妄想了想把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整张脸，把药剂往灵宿手里一塞，双手握着灵宿的手，深吸一口气，眼神诚恳，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对，我想你当我老大！”
灵宿被他吼的手一抖，沉默的把手抽了出来，乜了纪妄一眼：“你嗓门挺好。”
“还好吧，一般般啦。”纪妄说完伸手拽住灵宿的衣角，十分自然地说道：“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
看了纪妄找老大全过程的灵眼睁睁看着灵宿的衣角在自己眼前放大。
灵欲言又止，最终甩了甩衣袖，选择眼不见为净。
灵宿把药剂收好，嘴角上扬，藏在衣袖里的手动了动，原本上扬的嘴角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地扯了扯衣袖，没扯动。
纪妄沉默地看着从灵宿袖子里掉出来的碎屑，福至心灵的懂了。
他攥紧灵宿的衣袖，不满质问：“老大，我全身家都给你了，你想卷款跑吗？”
灵宿不着痕迹地甩了甩袖子，扯了扯嘴角：“怎么会呢，你先把手松开。”
就在纪妄犹豫要不要松手的时候，地面开始传来细微的震动，一人一妖对视一眼，灵宿迅速把地上的物资箱收好。
两人同时朝震源处奔去，灵宿速度比纪妄快很多，纪妄起步没几步就被灵宿落在身后，眼看灵宿要跑没影了，他狂奔几步纵身一跃，整个人挂在灵宿身上，小臂呈擒拿的姿势架在灵宿脖颈处。
灵宿被他勒的喘不上气，呼吸一窒，脚步还不敢停，因为震感已经渐渐消失了。
灵一惊：“纪妄！”
他咬了咬牙，原本温润的眼睛带着攻击性直直落在灵宿的后背，刺的灵宿背脊发凉。
纪妄不明所以：“怎么了？”
灵宿后背一亮，额角青筋一跳，哑着声音开口被灌了一嘴风：“别挂在我身上聊天。”
灵宿和纪妄赶在震感消失前赶到震源处。
在纪妄跳下来时，灵宿一路的窒息感才终于消失，他捂了捂脖子，转身看到纪妄身后铺满一路的卷纸有些沉默。
而纪妄则是看着灵宿身后的场景，侧身避开灵宿上前走了几步，蹙眉呢喃：“裂开了。”
灵宿点头肯定：“我确实是裂开了。”
“我是说地裂开了。”
灵宿一愣，等看清身后的景象时他瞳孔收缩。
昨天还勉强挂着麦穗的田地此刻只留下了枯黄的枝干，土地披上了蜘蛛丝的纹理，黑色的蜘蛛丝上还黏着垃圾。
纪妄眼尖地发现沟壑里还藏着一双双漆黑的眼睛。
灵宿看着纪妄脑袋都要埋土里去了，下意识道：“别跳下去。”
话音刚落，纪妄就往下跳了。
纪妄无辜眨眼，腼腆地笑了笑，当着灵宿的面又踩着干裂的地跳了跳。
灵宿磨了磨牙。
“咔擦”
纪妄把自己的脚挪开。
脚下是失去水分而干燥脆弱的麦茎，纪妄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好干。
灵宿跳下来看着不远处裂纹，抬头直视高悬的太阳，说道：“好久没下雨了。”
纪妄嗯了声，拉着灵宿到裂纹最长的地方去，把灵宿往前推了推。
灵宿：？
“里面有东西。”
“你不会自己看？”
“我怕。”
灵宿看着纪妄那冷静的样，压根就不是害怕的样子，他假装上前查看，趁纪妄放松警惕时，猛一闪身到纪妄身后，伸手拎起他的衣领。
纪妄眼睛瞪大，他整个人被提起来，双脚悬空，他扑棱了几下没挣脱开。
几秒后他就被灵宿提到了沟壑面前。
灵宿面无表情地抖着声音：“老大害怕，小弟当先锋。”
纪妄不死心的也夹起声音：“老大，小弟也害怕。”
“哦，那老大比小弟还害怕。”
纪妄有点后悔，看着沟壑心里思索着换老大的可能性。
黑色的沟壑里夹着一些脏污。
糜烂的果核里爬着惨白的蛆虫卡在缝隙里，蛆虫贴着裂缝慢慢蠕动着爬出地面留下透明的粘液。
黑色的果核周围布满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卵，未成熟的白卵或大或小的贴满沟壑地面……
纪妄就近看了几条沟壑，发现所有沟壑底下都是白色的卵。
在纪妄查看的同时灵宿也没闲着，他抬起手，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动，一股气流卷起。
灵宿蹙了蹙眉，怎么这玩意比以往还大了许多，他掌心一推，气流分布到各地。
而老实待在手腕里的灵则莫名遭到了无妄之灾。
灵宿耳朵动了动，瞳孔赤色渐起，眼前的场景忽地变化。
惊恐的男声响起，周围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怎么回事？！”
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颗粒无收甚至全毁了的田地。
在他身后停着一辆货车，货车周围是和他同样装扮的人。
“这里的农民呢？你让我们晚上怎么交差？街上这么多店等着用你们家的谷子，你们就这样交给我们？”
“这可怎么办，我们怎么交差啊。”
“上面不会责怪我们吧？”
躁动的人声让带着草帽的中年女人冷汗直流，她抖着声音辩解：“这也不能怪俺们啊，这很久没下雨哩，手龙头的水又不干净，你们垃圾也老往俺地里丢……”
女人略带埋怨的话进一步激怒了他们。
他们冲着女人吼道：“你的意思是怪我们咯？？？”
女人毛燥的头发被鬓角细密的汗打湿，不等她开口讨饶，她身后的老头衫男人就怒斥道：“你们怪俺们有什么用，俺们现在又不能给你们变出粮来，没了俺们的粮，俺看你们怎么开店，怎么吃饭！”
男人咬了咬牙，脸上青筋凸起，赤红的眼睛从帽沿下露出：“你他妈的说什么？”
老头衫男人惊恐地退后一步，拉着女人就要跑，却被盛怒的人们围了起来，痛苦嘶吼声和猩红的血液慢慢从人群脚下流出，浸润了干涸的土地。
灵宿皱了皱眉把气流打散，看着越走越往人群方向靠近的纪妄伸手拉住他的后衣领，他压着声音道：“别过去，我们走。”
纪妄脚步一停，点了点头，两人往灵宿来的方向退了回去。
在路上灵宿看见了那辆原本停在田野处的货车从他们身边开过。
车窗里男人的脸带着诡异的得意。
灵宿若有所思地看着后车厢，心如明镜。
纪妄顺着灵宿的视线看了过去，却只看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
两人重新回到商场已经是下午一点。
纪妄默默加快脚步。
灵宿跟着纪妄，然后就看见纪妄躲进了一个角落，他挑了挑眉跟着挤了进去。
“你干嘛。”
纪妄捂着书包，警惕地看着灵宿。
灵宿慢条斯理地盘腿坐下，任由头发垂落在衣袍上，慢悠悠地开口：“保护小弟。”
“现在不用保护小弟，老大你可以忙你的去。”
灵宿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梢，就这样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纪妄。
纪妄见灵宿不走便选择无视他，拉来书包的拉链，拿一样就觑一眼灵宿，确认灵宿不会抢食就当着灵宿的面开始吃午饭。
灵宿托着腮看着他的书包：“你不用分点给你老大吗？”他说完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叫你那个会说话的守护灵跟我说几句话。”
纪妄没搭理灵宿。
而灵此刻面若冰霜，开口声音寒如玄冰，冻的人发颤。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灵宿吊儿郎当地甩着腰间的流苏吊坠，也不理会灵不情愿搭理他，只漫不经心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在游戏里怎么多年，还没听过有什么守护神。”
纪妄慢慢竖起耳朵。
灵此刻气性大得很。
他好好的带着手腕里不惹事非，这家伙倒好，直接把他攒的灵力一下子耗空一半，他现在看见这家伙就来气。
“那你可是头发长见识短。”
灵说完这一句后便不再开口了。
灵宿甩流苏的手一顿，眼睛危险地看向纪妄 。
纪妄立马道：“不关我事，你搞搞清楚。”
“古时犯罪人皇帝株连九族，今日我搞连坐也不无道理。”
纪妄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灵宿，指着灵宿，气极：“那古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把那绿色的药剂变几百支还我，还有我那火腿，那物资。”
灵宿架起一只腿，笑道：“跟你闹着玩呢，怎么这么较真。”
纪妄皮笑肉不笑：“那你真行。”
之后无论灵宿怎么开口纪妄都不肯搭理他 ，只埋头吃饭。
等纪妄吃完后，灵宿从衣袖里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卷纸巾递了过去。
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纪妄接过擦了擦嘴又给丢了回去，趁灵宿还没起身时，猛的站起身来，目标明确地朝着灵宿的脚踩去。
灵宿轻盈一跳，衣摆翻飞间躲过了纪妄的小动作。
纪妄的脚落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在灵宿开口质问前先毫无歉意的开口道歉：“对不起啊老大，脚滑了。”说完就走，只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
灵宿看着纪妄的背影，有点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这家伙报复心怎么这么强。
他伸手往衣袖里掏了掏，摸出一定黄色的帽子，几步追上纪妄后把帽子往他头上一扣，借着纪妄视线被遮挡，瞬间离开了商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