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育才中学——秩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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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妄看了一眼裴秦。
他有些看不清他的五官了，纪妄眼前是一阵浓浓的黑雾，昨天还看得清五官的脸今天已经彻底看不清了。
纪妄轻轻眨了眨眼，当着他的面在桌肚摸了一会，摸了个空，然后面不改色的从桌面抽出一本蓝色本子递给裴秦。
“我没带作业回去。”
裴秦见纪妄老实给了作业，神情缓和了一些，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紧绷。
吴用看着裴秦一副盛世凌人，鼻孔朝天的样子有些无语。
他扯了扯谢雀的衣袖，在谢雀看过来时冲着裴秦挤眉弄眼无声道：“小人得志。”
谢雀不屑地嗤笑一声。
游戏里这种人多的是，尝到甜头就此堕落的人多不胜数，到手的权势，贪婪的人类又怎么舍得放弃。
现在裴秦基本都交齐了，就剩李强和他的小跟班了，他眸光一暗，眼底情绪晦涩难懂。
他索要完三人组的作业之后便翻看着他们的作业。
第一本就是纪妄的作业，封面两个字倒是写的板正，他翻开一看眼睛一抽，有些怀疑自己语文功底。
这一串鬼画符写的是什么，他奶奶织的毛衣的毛线条长得都比纪妄的字清秀。
他往后翻了翻，发现纪妄整本作业全是这种字体，他猛得合上纪妄的作业本，给纪妄贴上差生标签。
本以为纪妄够奇葩了，结果这个谢雀的作业也是让人大开眼界。
所有作业问题的答案全都是：表达学生不会做题时的悲凉情绪。
裴秦看不下去了，原本他想趁机看看他们的作业有没有写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屁都没看着。
他不抱希望的翻开吴用的作业本，入眼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看了一眼就铁青着脸合上了，因为吴用的作业全是用各种词重复题目的话，搁着给他绕圈呢。
“哎哟，语文科代表这是遇上什么事咯，脸色这么难看。”
李强的声音从裴秦身侧响起，他单手插在口袋，脸上挂着裴秦讨厌的、虚伪的笑容。
裴秦对他假笑道：“没什么李哥，李哥交一下作业。”
李强睨了一眼他手上的作业本，随后拍了拍身边的小弟，态度轻蔑：“去，还不去跟你裴哥求求情，看看他肯不肯帮帮你这个没写作业的坏学生。”
小弟满脸堆笑地捧着李强，转头冲着裴秦笑道：“那个裴哥啊，借本作业抄抄可以吗。”
明明是询问语气裴秦却看出来李强眼底的深意，他紧绷了下小腿，把吴用的作业给了出去。
这个作业一抄就是两节下课。
纪妄托着腮看着空中时不时飘到他这里的黑气，往嘴里塞了颗糖默默站到吴用身边。
吴用疑惑抬头。
“你这空气清新些。”
过了一会谢雀也蹭过来了。
两人一起疑惑看向他。
谢雀无语：“这视野清晰。”
几个崽种的因果线纠葛的都要把他勒死了，害的他路都看不清。
吴用刚想说这不都差不多吗，就发现纪妄赞同的点头，还颇为感同身受地拍了拍谢雀的肩膀。
吴用：？？怎么又是我不合群？
裴秦捏着手里的本子，走到小弟面前，语气有些勉强：“你抄完没，该交了。”
小弟睥了他一眼，搪塞道：“还没呢，着什么急。”
“老师要交……”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班干部啊，你这张老脸装什么年轻呢。”
裴秦指尖泛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地走开了。
与此同时纪妄看着眼前彻底覆盖全班的黑气，眼睛无神的叹了口气。
又有事咯。
“有人没交作业？”
陈露看着眼前自己选出来的科代表无声笑了，眼角的细纹僵直着往上拉着，像是被人硬拉上去般僵硬。
“是谁没交作业啊。”
裴秦低着头吐出了几个名字。
陈露听见一个一个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名字，她脸上笑意更甚，忍不住伸手摩挲她办公桌的抽屉，动作温柔又强势。
“他们这么不听话啊。”
……
纪妄百无聊赖地看着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脑子里想着晚上几人的出逃计划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这高中生活未免也太密了些，早中晚都没有大片连着的空白时间段给他们出去探索的，今天周五，也不知道晚上宿管值不值班……幸亏妖界没有高中上，不然妖都要不好了。
“那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老师问题。”
吴用顺着老师的粉笔尖看过去，就看见一脸神游天外的纪妄。
“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老师问题。”
看着还没回过神的纪妄，吴用没忍住拖动了下椅子发出声响吸引纪妄注意力。
“刺啦——”
纪妄歪头看过去，就见讲台上的老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他有些懵，对着老师指了指自己。
老师点点头。
他慢吞吞站起来，然后
沉默的跟老师大眼对小眼。
全班都安静地看着两个无声对视，吴用低头掩面，连问题都不知道，他救不了。
就在他以为纪妄要没了的时候，纪妄开口了。
只见他含糊不清的啊了一句，然后老师就激动开口：“对，这道题选A。”
吴用捂脸。
不明所以的纪妄：啊？
直到下课纪妄也没反应过来老师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吴用恨铁不成钢：“你上课别走神啊！要不是这是阴差阳错蒙对了，你就没了！”
纪妄：……行叭。
谢雀憋笑着走了过来冲他竖了个拇指，吊儿郎当地走到课表面前看了一眼，食指对着高二（1）班的那一行顺着滑了下来，找到早上最后一节课——语文（陈露）
在陈露踏进教室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今天的好心情。
她今天的笑容很大，笑得让所有人都看清了她脸上僵硬的肌肉纹理被强拉着扬到腮边而开裂的嘴角。
深黑的血液从她的嘴角缓缓流至下巴处，在苍白的脸上添上红黑的一笔。
纪妄屁股挪了挪，头垂着避开陈露的脸，丑死妖了。
前半段的上课时间在陈露骇人的表情下平安度过了。
“劝君惜取少年时，下一句是什么？”
陈露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不等众人反应，她目的性极强的叫出一个人的名字——洪荣宣。
裴秦目光闪了闪，是那个早上跟他要作业抄的小弟——也是他提交的名单之一。
洪荣宣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仓皇地扭头看向李强，且发现李强像是早就料到自己会看向他一样，恰好在这个时候扭开了头，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他苍白着脸看向陈露，陈露的笑在他眼里变得扭曲狰狞，逐渐变成光怪陆离，充满怪诞的色块，随后他感受到自己额间传来一阵剧痛。
纪妄看着被粉笔头穿透眉心，眼神涣散的洪荣宣，有些不解，因为距离陈露提出问题仅仅过去了几秒。
“不要让老师等这么久，时间很宝贵啊，劝君惜取少年时，怎么不懂呢。”
陈露惋惜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洪荣宣。矮平的鞋跟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她走向洪荣宣的逐渐冰冷的尸体前，弯腰把沾满鲜血的粉笔捡了起来，原本固态的粉笔沾上鲜血变得有些松散。她的指尖沾上鲜血，但他浑然不在意，在她眼里或许一条人命还比不上一根粉笔来的重要。
纪妄看着她的笑觉得她脸上的肌肉变得自然了一些，不像一开始进来教室一样僵硬。
她用沾满鲜血的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着字，但被鲜血完全包裹住的粉笔只留下红褐色的痕迹，白色被吞噬。
陈露将劝君惜取少年时几个字写到黑板上，颜色淡的几乎看不清，但她没有换粉笔写，而是坚持的用那只血粉笔。
“多简单的题啊，你们回答不出来吗？我可是为了你们特意放水了呢。”
她眼里带着虚假失望都掩盖不住的兴奋。
“那你们怎么不好好写老师布置的作业呢？”
裴秦在听到她这话的瞬间感受到周围人投向他的目光，怎么回事，他不是跟陈露说好了不提作业的吗，明明开始都没提，怎么现在就提了，这样其他科任代表要搞他怎么办……
他如坐针毡，眼神游移地往周围看了看，就看见李强黑沉的目光。
裴秦鬼使神差的忽地就放松了下来，平静地对他笑了笑。
李强看着裴秦的笑，咬了咬后槽牙，感受着身体里盈满的力量，心下感叹，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谢雀看着洪荣宣脖颈间的红绳分成三股朝着三个地方飞去，一股飞向陈露，被她吸收，另外两股分别紧紧缠在李强和裴秦咽喉处，在某一瞬间它猛地收紧，像是要硬生生扯断两人的咽喉。
但却在最后一刻消散在空气中，只在两人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红痕。
他看了一眼李强手腕间牵扯的密密麻麻，纠葛不断的红绳，眸色深了深，怕是嫌命太长了呀。
陈露紧接着又点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同样也是李强小团伙里面的一员。
同样的场景又再次被复刻了一遍。
陈露指尖的血色越来越重，手中粉笔越来越散，鲜血从上面滑落滴在地上。
很快她就叫到了李强。
李强指尖微动，缓缓地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育才中学——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