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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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刚刚拉扯的火热气氛瞬间石化。
三人面面相觑。
邱木立刻凶狠了起来，夹着篮球，很不礼貌的推搡了一下路今，问舒庆妤：“这男的谁啊，要和你一起吃晚饭？男朋友？”
路今沉着脸，未说一个字。
舒庆妤也没吭声。
邱木不明情况一个劲的说：“舒庆妤，你拒绝我这种年轻帅气的体育生，找了个老男人？不是吧你，你是在侮辱我啊。”
路今虽然有188的个头，但邱木毕竟是篮球队的，195的他在气势上还是略胜一筹。
见俩人都没说话，邱木默认他们有一腿，气焰怒涨，更有力的推了路今一把：“你谁啊，哪个单位的，你看着都快30岁了吧，勾引16岁少女犯法的，你……”
他还没说完，路今默默的将学生证亮到了他眼前。
“警察？”邱木呵了一声，悄悄后退了一步，“警察勾引少女更是罪加一等，知法犯法。”
“闭嘴。”
舒庆妤忍无可忍了，“他是我的家教。”
“……”
良久，无人做声。
邱木脑子一懵：“警，警察能教你什么？”
路今吃惊的望向舒庆妤，微微皱起眉，倒要看看她能说点什么。果然，她擅长胡说八道，说：“政治。”
“政，政治？”邱木费解，“你学理科的，学什么政治？”
舒庆妤眼微微一抬，稍稍看了一眼路今，脸不红心不跳的乱扯：“就是因为理科学不到政治，但我爸认为个人政治觉悟很重要，所以就特意请了他好友的儿子，也就是这位警校的学生来教我。”
她还笑了一下：“让我学会好好做人，天天向上。”
这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路今察觉到了她心底的讽刺。
一旁的邱木听后反倒是直赞叹，脑回路够清奇：“我未来岳父真是一个厉害的人，佩服佩服。”
舒庆妤懒得理他。
走之前，邱木还握住了路今的手，鼓起的笑别有意味，凑近了低声警告：“教课就教课，别看到美女就动心思，庆妤是我的，别动她。”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手一用力，路今的手腕疼了一下，但他却反手握住邱木的手腕，也很用力，冷冷的挑衅，
“但我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先动心思。”
邱木笑了：“这点你放心，她才不会喜欢你这种，”他上下打量了路今一番，然后说出那两个字：“土鳖。”
这种小屁孩的嘲讽，路今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走不走啊？”
已经走到前面的舒庆妤，抹了抹脖间的汗，烦得催起了路今。
路今放开邱木后，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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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傍晚，学校外面两排的饭店热闹了起来，腾腾的热气，滋啦的火光，香飘四溢。
路今让舒庆妤等一下，她才没等，直直跑去路口找家里的车。过了会，他跟了上来，手里提了一杯冰奶茶。
他拎给了她，“看你等太久，赔你杯奶茶。”
这种糖分超标的饮料，舒庆妤碰都不碰。她皱眉朝附近的门店望去，最后目光锁定在了一家不知名奶茶店上：
“你是在那家买的吗？”
路今回头看了眼，然后点头：“是。”
见舒庆妤表情不对，他问：“这家奶茶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她嫌弃的摇头，“就是。”
她顿住，他接着问：“就是什么？”
过了半晌，她脱口而出五个不礼貌的字：“你真的很土。”
只是一杯奶茶而已，他并不理解有什么土不土。不过这些年轻人喜欢喝的东西，他的确不了解。
舒庆妤觉得这杯奶茶放自己手上都掉价，所以还是路今提着。她探头看着马路，都等烦了：“谢叔说换了司机，怎么来没来啊。”
只见耳后传来他低沉的声线：“我就是那个交班的司机。”
她也没找茬，忍了口气：“那车呢？”
路今：“没车。”
“没车？“舒庆妤一惊：“没车，我怎么回去？”
只见路今指了指公交车站：“学校离你家六站地，十几分钟就到了。”
想到公交车的拥挤，她就反感：“不坐，我绝对不和陌生人挤在一个空间里。”
路今抬手看了一眼黑色手表：“那走路？抄近道半个小时也能到。”
这让舒庆妤忍无可忍：“你脑子没事吧？”
路今瞅着这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但就是尖锐带刺，狠起来还真有点唬人。但他像天生性子也烈，从不顺着来，云淡风轻的说：“那你自己想办法，我去坐公车。”
而后，悠然的朝公交车走去。
舒庆妤一来气就更热得慌，她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给苏惠，但都无人接应。说什么都不想坐公交车，可是掏了掏书包，早上头昏脑胀，钱包也忘了拿。
她就差气到原地跺脚。
一辆810路公车驶入，路今朝那头的舒庆妤喊了句：“到你家的，你走不走？”
她死死的揪着书包带，刘海下全是汗，粘到了头皮。她猛的沉下口气，算了，先到家再说。
路今最后一个上车，司机见下面没人就关了门，但一只纤瘦的手臂在拍车门。
门开了，舒庆妤走了上来，可是，她没有卡，也没有钱。长这么大，家里宠着她，就没坐过一次公交车。
司机不耐烦了：“小妹妹，刷学生卡。”
在车厢里，舒庆妤像个异类被盯着，她很不舒服，但迫于无奈，她只能朝路今求救，想喊他，但好像有点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什么今？还是什么京？
她一时想不起来。
并且，抓着扶手的路今，戴着耳机，看着窗外发呆，完全没在意身旁发生的事。
司机撑着方向盘，催了句：“小妹妹，投币也可以，快点，我要开车了。”
舒庆妤头次遇到这种情况，急到脸红了。没办法了，她只能走过去扯了扯路今的包，他摘下耳机，听到她扬眉命令道：
“去帮我刷卡。”
路今连忙去刷了卡，司机启动了车，还用方言嘟囔了一句：“小年轻吵架，不要影响市民啊。”
他点头应付后就走了回去，看到舒庆妤拿纸垫在手中，不知道该扶哪里。他也没管，站在了她背后的位置。
突然，车开到拐角处一个摇晃，没扶扶手的舒庆妤身体猛地一倾斜，刚好撞进了一个肉噗噗的怀里，散发着刺鼻的鱼腥味，还看到了一只粗糙的手用力揽在自己肩上。
她抬头，一张带点匪气的笑脸对着自己，她立刻站直，凶狠的斥责道：“大叔，公共场合摸女孩子，我是可以报警的。”
大叔倒笑了，“小姑娘，叔叔看你倒了，好心扶你，怎么就叫摸你了？”
舒庆妤急切的拉开书包链掏手机：“你脖子和手臂上都是纹身，看着就像坏人，见到警察再说吧。”
大叔不悦：“我是长得凶了点，也有几个纹身，但也不是什么流氓啊。”
舒庆妤掏出手机：“现在这个社会很难说。”
大叔更气了：“你这小丫头片子真是……”
眼看吵起来了，几个人开始劝架。
“没必要的，小姑娘。”
“这个叔叔就是想扶你。”
他一言她一语，车里顿时很吵。
路今摘下耳机，回头看到舒庆妤正在拨电话，她刚说了一句：“你好，是110吗，我现在正在810路公交车……”
他立刻抢过电话，和警察道歉后，挂了。
舒庆妤指着大叔：“他刚刚摸我……”
“不好意思。”她没说完，路今拍了拍旁边的大叔：“一场误会，真是抱歉。”
大叔手一甩，愤怒的回过身，抖着腿斜眼一瞪：“什么人啊。”
“女人。”舒庆妤竟然还故意回了一嘴：“漂亮的女人。”
“……”
车厢里传来几阵闷笑。
大叔觉得是觉得今天真遇到疯子了，几个大步躲去了后面。
路今一把将舒庆妤扯到了身边，淡淡的说：“还有两站就到了。”
她还是不愿碰扶手，于是再次命令他：“把你的包挪到这边来。”
路今眼一眯，不懂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把包转了过来，只见她扯住了他的包带。他轻笑，原来这恶天鹅是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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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站很快就过去了。
到站后，舒庆妤第一个下车，走在前面，一身的怒怨，并且非常不想看到身后的男人。
她愤怒的推开家门，苏惠和她说话，她也没理，冲进了书房。
中式的书房，散发着檀香味。
使人安宁放松。
刚结束完工作的舒镇礼，放下钢笔，摘下眼镜，说：“说了多少次，进来要敲门。”
舒庆妤气到想哭：“为什么不让司机来接我？”
舒镇礼：“我昨天已经说过了，从今天开始，由路今看着你。他会告诉我你的表现，如果达到了我的及格线，我会让你去奥地利。”
作为大公司的老板，他的压迫感很强。
“这些我知道。”舒庆妤烦得喘着气，细眉一拧：“可以管我，可以教我做人做事。可是，这么热的天气，为什么不让司机接我，要让我坐公交车？”
“什么？”舒镇礼却异常兴奋：“你说，阿今让你坐公交车回家？”
没等到舒庆妤回答，路今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走了进来，先礼貌的弯腰打招呼，然后说道：“礼叔，不好意思，如果坐公交车不妥的话，我可以改一下教学计划。”
舒镇礼高兴得直接站了起来：“非常好。”
还走过去拍了拍路今：“我一直想让她感受一下接地气的生活，很好，你做得很好。”
看着这对“惺惺相惜”的男人，舒庆妤头疼欲裂，用力的推开路今，然后冲了出去。
这顿晚餐，舒庆妤始终没出现。
路今走后，苏惠给舒镇礼拿了晒好的衣物，看着尽头紧闭的卧房，她担忧的说：“我再去叫一次小姐吧。”
舒镇礼拦住了她，“不用。”
苏惠深深叹了口气：“老爷，你这样做，我理解是想让小姐改改脾性，但我真怕她不开心。”
舒镇礼却吸了一口气：“现在在我自己人的手下吃小苦，总比出了社会，不懂人情世故吃大苦来得强。”
“倒也是。”
“嗯，去忙吧。”
苏惠去了院子后，舒镇礼没回房，而是走到了尽头的卧室外，停留了片刻。他想起了很多事，包括过世的妻子。
最终，他还是忍住没敲门去安慰女儿，因为他这次铁了心，要让她好好学会为人处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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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风情的卧房，白色调很通透，毛绒地毯边的柜子上，一层层摆满了限量版的芭比娃娃。
一看就是小公主的房间。
闷在被子里哭到眼睛都肿了的舒庆妤，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要这么做。她生来家庭条件就是好，为什么不能被保护的过一生，为什么非要她去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到了16岁，她依旧只想做一只精致的芭比娃娃，一直漂亮着，一直无忧。
每次和爸爸吵架，她总会想起去世了五年的妈妈，想要钻进妈妈的怀里委屈撒娇，想要妈妈拍拍自己的背，用那温柔的嗓音轻声说：
“我们小鱼就是一条漂亮的美人鱼，哭了就不美了。没事，只要有妈妈在，我就会让你一直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她还记得妈妈身上栀子花的香味，像浓而不腻的奶油，很好闻，很安心。
哭累了，舒庆妤拿纸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当鼻子通气的那刻，她突然闻到手心里有栀子花的香味。
她惊，难不成是妈妈在身边？
接着，她又埋头叹气，嘲笑自己是傻子，多大的人了，还相信灵魂守护。
一个人在床边静坐了很久，忽然，舒庆妤听到了肚子在叫。她饿了，真的饿了。于是，拉开门，探头探脑，确定外面是安静的，然后蹑手蹑脚走去了餐厅。
她看到桌上有剩饭，用手摸了摸碗，还是温的。然后打开冰箱，想拿一瓶冰水，但看到了那杯奶茶。
想了想，舒庆妤取出了奶茶。
在饭桌前坐下，她打量起这杯奶茶。这家店名很土，叫可爱吧奶茶，包装也很老土。据说老板和西谊校长有点关系，才能挤掉大牌在校门外黄金地段开店。
之前，白海露老买它家的奶茶，总说好喝，但舒庆妤很嫌弃，一口都没尝过。
此时，或许是因为她很饿，再加上几分好奇，她拿起吸管，在正中间扎下一个洞，然后试着吸了一口。
冰凉的奶茶和饱满的珍珠滚落到胃里，舒庆妤的味觉顿时像被点燃，她竟然觉得好好喝，还一口气又喝了几口。
咕噜咕噜，每一口都甜甜的。
果然吃甜食会让人开心，她悠然的靠在椅子上，随手打开微信，想刷刷朋友圈，却看到底下的通讯录人头是红色的。
舒庆妤点开新的朋友，是一个微信名为路今的人加自己，验证信息很老派：舒镇礼叔叔朋友的儿子路今。
她很不情愿的点了通过，然后他立刻发来一条信息。
【你好，我是路今。】
后面还跟了一个抱拳的表情。
舒庆妤不爽的输着字：【你好，我爸爸的】
她用狗的表情代替了字。
路今没和她闹，而是像做任务一样发来一串文字：【明天早上6点半，我在路口的文哥粉店等你。】
舒庆妤紧张了：【6点半？干什么？】
路今：【和你说一些重要的事。】
舒庆妤：【现在说，我起不来。】
路今重复道：【明天早上6点半见。】
舒庆妤顿时想骂脏话，一下子，手中的奶茶不香了，也没胃口吃饭了。
她怒颤的拿着手机，点开他的头像，是他和一只边牧的合照。
即使照片里，路今笑着很是阳光帅气，但她却觉得很丑，心中还有一句恶狠狠的话：
“狗男人果然连头像都是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上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