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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秦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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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国子监门的秦阑一眼便看见了自家兄长,
“兄长,久等了。”秦阑绕过门口泛青的树,冲秦霁的方向加快了步子。
“不急,慢些走,小心摔着。”秦霁温和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他穿着墨绿色绣梨枝外袍内配雪色长衫腰上戴着白玉佩,由于休沐头发便只是用玄色发带绑起,和秦阑相似的俊朗的脸上挂令冰雪消融的暖色,初见他的人皆道他是行止如有尺凌霜傲雪的真公子,了解他的人都知他风光霁月的外表下布满锋芒,温和仁慈的表象只是为了掩盖刑部中沾染的杀戮血腥。
“不是说刑部有事要一会时间?”秦阑清冷音质不自觉透出亲近。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再说了,什么事也比不过接阑阑回家这件大事。”秦霁自然而然伸出月白修长的手给秦阑扣上并用指节挑好系带一顶帷帽,随后给自己也戴上一顶帷帽,掩住容貌,待整理好后方说道:“今日天色尚早,便步行回府吧。”说罢便伸手牵住了秦阑黛色广袖迈步向前走去。
“冀州知府是丞相的人,那冀州赈灾银两的缺失必然与丞相无关,他不会在自家放火,刑部审讯冀州知府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又会令丞相心生不满。”秦阑与秦霁并肩向太傅府走去边走边说,所幸春阳不烫,道路干爽,秦阑自觉爽利了几分。
“是啊,押送银两的护卫被扣在了大理寺,只把冀州知府送到了刑部,大理寺怕是想赚个业绩又不想得罪丞相,无碍,我有的是办法让大理寺交人。”秦霁说着轻笑了一声,清朗的声音特意压低却还是有侧身而过的路人闻声侧目。
“府中的郑氏可有令你不快?”秦霁说罢凝神想细听妹妹回答。
秦阑玉容微顿答道:“兄长,对此我不甚在意,郑氏与父亲总归是从前之事了,其间的是非谁也论不清,只需秦雪莫要再来寻我麻烦即可。”
“还是你通透些,倒显得我狭隘了,秦雪自小便是那自以为是的性子,莫说是你,我都是不愿搭理的……”
兄妹俩一路聊着,享受难得的闲适。
太傅府外,一位面容清秀气质温和的妇人见秦阑兄妹俩的身影慢慢靠近,心中颇是紧张,她是秦阑兄妹的继母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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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阑兄妹的生母谢氏与太傅秦宵本就是世家联姻,太傅是朝中重臣深受陛下信任,谢家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财势雄厚,谢氏乃谢家幺女身份尊贵,因此为笼络谢家,便有了这赐婚。而秦太傅与吏部侍郎家二女郑氏本是青梅竹马,谢氏在江南也早与名儒陆铭互许终生,却不想世事难料,他们深知受家族供养便不可抛弃应承的责任,自陛下赐婚后秦太傅与谢氏顺两方所需所想过着相敬如宾的二人生活,直到谢氏难产逝世三年后,等了秦太傅十年生生将自己从韶华熬到黄花的郑氏才得已与爱人相守。
如今郑氏与太傅也有了一个年芳十三的女儿秦雪,老来得女也对秦雪如珠似玉的娇养着,而苦守江南始终孤身一人的陆铭则如池鱼慕飞鸟永无回响。
十五岁回京时,面对郑氏,秦阑是没有好感的但也算不上怨恨,而今看着太傅夫妇的恩爱再想想在江南形单影只的陆铭,秦阑只能慨叹世事无常,自古便是深情难偿。
“阑阑和霁儿回来了,午膳还未好,我准备了些糕点,可以先垫垫肚子。”郑氏温柔地说,她本想拂一拂秦阑身上的灰但想到她未曾叫过自己母亲只怕是不喜欢自己只等缩回了手,也是谁会接受一个抢走自己父亲的人。
秦霁有心为妹妹化解此时的尴尬便说:“阑阑路上还说想吃绿豆糕”
“好,我正巧准备了绿豆糕。”郑氏连忙说,说罢便带着秦阑前往前堂
“阑阑吃完有空吗?”郑氏面上温婉平静,实则心里是百般思量,连话语间都带上了小心翼翼。
“我今日赋闲,何事?”秦阑有意使自己的嗓音温和一些,说完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后日便是花朝节,我准备了衣服首饰,想让你去挑一挑,你看今日可否,如果不合适还来得及改。”
“那走吧。”秦阑答道,她感觉得出郑氏对她的善意也不愿拂了她的意。
秦霁见状说:“那你们两忙,我去书房处理公务。”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秦阑和郑氏走在小径上,郑氏说:“霁儿说你最喜玉饰所以我收集许多玉饰,你且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好”
“我见你常穿黛色衣裙便多备了几身不同款式的,听闻你喜欢梨花便都是绣梨花的,但花朝节要穿得俏丽些便……”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