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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折花相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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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国子监放假，秦阑便摆座在梨树下誊抄书卷，只见似春急匆匆地冲进院中，口中念叨着:“放榜了！女郎，外边放榜了！”，这突然的出声叫秦阑笔尖一颤。
怜冬拉过似春皱着眉低声道:“惊着女郎了！”
似春这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搓搓手指。
“无妨，你且说全。”说罢秦阑扶腕放下笔翻动书卷。
似春听罢又是兴致高昂“此次榜首是一位名为柳寂的郎君，听他同客栈的人说他生得颇为俊朗呢！还有那丞相府扬言要夺状元的公子竟是连榜眼也未得，才堪堪得了探花，榜眼似是寄住在哪家府上的表少爷……”
“总之今年前三甲都是些俊俏郎君！”似春很是兴奋，她想着自家女郎已及笈一年，也该定下婚事了，以女郎身份自是要挑才貌双全风光霁月的出色郎君。
突然想到什么的似春激动道:“不知今年前三甲郎君的花会赠到哪家府上。”
“上次状元郎折醉湖芙蕖赠礼部尚书之女，而后佳偶天成，成为美谈。”
“还有一位探花郎折摘星阁门前海棠赠……”
似春对这些风雅情事如数家珍，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畅想着若是今日有郎君赠花至秦府，该是如何。
秦雪院中自是也得到了消息，秦雪虽未及及笈，但也是少女春心萌动之际，她在屋里翻捡着衣裙首饰，为着去看前三甲之事准备着，她恨恨地想着定要艳压秦阑。
不同于秦府中的热闹，丞相阴云密布，丞相夫人杜氏与女儿林盼轮番安慰林朝生，丞相林锐压下搏动的青筋也扯着脸来安慰自己的独子:“有为父在，往后定不会令你在朝堂之上吃亏。”早些时候，林锐便对林朝生自视甚高散布夺魁谣言之事颇为不满，今日他自食恶果被人嗤笑是不为过，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独子又心生不忍。
面对家人的安慰林朝生并不满意，他本就自认为以他之才能必是本届状元无疑，因此面对众人追捧他也是笑纳的并以之为傲，如今结果一出反被嘲笑，他自是难以接受，可林朝生认为错在柳寂这个乡野小儿，若非是他抢走了本属于自己的状元称号，自己又怎会被人耻笑；若非是他，自己本该折下早春最娇艳的桃花志得意满的赠与萧澄素以表爱意，后成就佳话；若非是他，自己当继续受人追捧……越是这样想，林朝生就越是愤愤不平，他低下头掩住眼中的阴鸷。
林盼眼见兄长如此萎靡更是感同身受般的难过“兄长腹有诗书，学富五车，他日定能扬名，盼儿心中始终敬仰兄长。”林盼抹着眼角的泪说道。
午膳过后，秦府厅中人未散去。
秦太傅秦宵道:“探子来报，柳寂乃剑南道柳家嫡次子。”
“柳家乃是西南首屈一指的富商，家财万贯，想必要拉拢他的人不少。”秦霁说罢，周围便陷入沉寂，秦雪与郑氏虽不懂朝政之事，但也能从他们的言语中得知柳寂的重要性。
见众人散去，秦雪拢着脑中思绪走在路上，她心想自己若能得柳寂看中与他结亲，想必父亲也会欢喜，且状元夫人这身份虽是低了些，但也还行。这般想着她快步回屋迫不及待地要换上那身水红色绣金线菊的精致华美的衣裙。
秦阑与秦霁同行在廊上
“兄长，我于花朝节上见过柳寂此人，他隐瞒出生似是有意接近。”
“不必揣测，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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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传来三甲游街的消息后，长安街头人潮涌动，官家女郎们纷纷云聚府门翘首以盼，人声鼎沸，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着，他们无一不期盼着见到三甲的少年风姿。
在人群中间的街道上出现三道红影，只听远处人群中爆发出惊叹声，随着他们越发靠近，周围越发躁动，秦雪更是踮起脚往前瞻望。
只见那为首郎君面如冠玉，气质清雅，这便是柳寂吗，秦雪看着他又想到自己即将有这般俊俏的郎君便愈发脸红，见柳寂似是在往秦府这看更是羞涩。
秦阑在旁看见秦雪这眼含秋波，眉梢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禁猜想秦雪与柳寂莫不是有一腿。
紧随柳寂身后的林朝生本也算得上俊朗的脸上扯出勉强的笑意，不知为何，他看着周围的人总幻觉他们在嘲讽自己，于是乎越发笑得僵硬。
随着三人骑马的身影再近些，秦家人堪堪看清柳寂手中乃是一枝梨，秦雪的笑顿时僵在脸上。
“梨花是赠与哪家？”
“秦霁大小姐所居唤梨园，你当真是孤陋寡闻”
“秦家兄妹二人皆着绣梨枝的衣裳，尚衣阁的此类衣裙皆被秦家公子侍郎买断，京中无人不知。”
“你们着相了，说不准这花是送给秦侍郎的”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秦雪眉染霜雪，她攥紧手恨恨的看了眼秦阑。
秦霁见柳寂拈着梨枝顿时不悦地跨步上前将秦阑掩在身后，冰凉的眸光了无痕迹往柳寂那一扫。
看见兄长动作，秦阑暗叹：不是说静观其变，你这是做甚？
果然，柳寂于秦府前下马。
柳寂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如松，只见他缓步上前朝秦宵和秦霁拱手弯腰恭敬地行礼。
秦霁不动声色，秦宵抬手将柳寂扶起道:“柳状元不必多礼。”
柳寂起身后便往秦霁身旁走了几步，拐到秦阑面前捧出手中妍丽的梨枝
“梨园一枝雪，聊以盼春归。”
虽是常见的梨花在柳寂手中却似是秋霜冬雪，胜却满园春色。
三甲赠花不可拒，秦阑出于礼节回应浅笑，她伸出皓白玲珑的手欲接过梨枝，柳寂又恰恰将修长的手指往前推，于是乎两双精巧如瓷般的手便不期而遇的相碰，秦阑接过梨枝行云流水地行礼道:“梨园雪水，春上枝头。”
见状周围人群中顿时一阵抽气声，而后又爆发议论。
“秦女郎清艳绝俗，柳郎君芝兰玉树，真真是没得挑了！”
“同样的才华横溢，可谓是天作之合！”
“想来不日两家便要议亲了吧！”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秦雪攥紧手拔步冲回府里，秦霁则是扯着经年不变的笑再上前一步将秦阑护在身后，他颇是温和的道:“如有要事相谈可随在下与父亲进府相谈。”
“那便有劳了”
随着人群散去，不远处酒楼上的影卫暗暗瞥见沈寒辞冷若冰霜的脸，又感受到周围愈发低的温度，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
“走，本世子与秦太傅有事相谈。”说罢转头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