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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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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汴京。
慈宁宫中,林含之冲面前新婚燕尔的两人扯出一个微笑,说:“你们俩是好了,这还回来没多久呢就直接成亲,好像下一刻天就要塌下来似的。”
林尧一巴掌打到她脑袋上,“你酸个什么,怀王府本来就没建好,你们俩要求又那么多,婚期定在三个月后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不说这个。”林含之换了个话题:“我亲爱的哥哥,那麻烦你告诉我,陛下,太后,爹,娘都知道你没死,为什么我就瞒着我这个妹妹?”
在收复北疆的最后一战中,北疆国师陆尧反叛,将北疆布防图送出来,让他们很容易的取下了关键一城,北疆自此成为大祁的附属国。
巴斡被祁怀砍了头,梁渊和方燕的仇已报。林尧带了人皮面具,用陆尧的身份出现在林含之面前,本来还想和周承湛一起骗骗她。结果他林含之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当初他大难不死,被北疆前国师所救。北疆前国师是西夏大皇子,被继位的三皇子追杀许久。周家收复西夏时杀了三皇子,也算帮他报了仇,他当时听说林尧掉下悬崖后,就一直在悬崖下找着他。最后将半死不活的他带回去好生养着。
他与陛下通了信,陛下希望他潜伏在北疆。
他拜北疆前国师为师,北疆与西夏多有战乱。前国师仗着自己的身份取得了北疆人的信任,与西夏周旋。师傅死后,他接任国师的位置,加大了北疆与西夏的矛盾,也让西夏更加信服大祁。
明矜絮笑吟吟的看着林尧,话却是对林含之说:“我不也不知道?”
林含之哼了一声,“我得赶紧把萧玉给叫回来,你们几个都成了亲,也就只剩她。幸好还有她,不然都没人给我送嫁了。”
明矜絮想到北疆前几日送来的折子,问:“北疆那位公主不是要了萧南启去,陛下本就在想着不知给他安排什么职位,如今正好,北疆督察使,顺便还成了那的驸马。”
“你别看他一本正经的。”林含之摇头叹息,“人家儿子都快六岁了,你们是不知道,萧南启当初拉着珞黎不肯放手,硬是说如今战事平了,要人家给自己一个交代。那死皮赖脸的样你是没见到。珞黎直接把他儿子带了过来,说你要交代是吧,他就是给你的交代。萧南启当时人都傻了,我真的要笑死哈哈哈他还以为这是珞黎跟别人的儿子,说什么你不是没成亲吗?还反过来怪我没把情况都告诉他。结果人家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转身就走,他儿子说什么?这个更好笑了,他去问萧南启,你就是我那坟头上的草都比我高了的爹吗?”
明矜絮险些一口水喷出来,林含之又是继续说:“萧南启那时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儿子,抱着他去追珞黎了。”
“咳咳。”林尧一脸严肃的朝门外拱了拱头,林含之看见那熟悉的衣角,憋着笑朝门外走去。
“祁怀这又是怎么了?”明矜絮问:“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那能高兴的起来。”林尧解释:“北疆王反复上书请求好事成双,让含之嫁过去当他的北疆王妃。”
明矜絮瞪大眼睛望着他,转眼看到祁怀一脸无赖样的趴在林含之脖颈处,骂:“瞧他那不值钱的样。”
“好了好了。”林含之握住祁怀的手,牵着他朝宫外走去,“庆忌就是故意气你的,珞黎都跟我说了,北疆王妃的人选早就定好。”
“那也气到我了。”祁怀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有些委屈:“前几日安昕宜举办宴会叫你去,听说你们俩相谈甚欢呢。她好歹也喜欢我吧,你……你怎么。”
“怎么不像你一样,醋的把自己都要气死了。”林含之存心逗他,“喜欢你的人多,说明你这个人好,我高兴还来不及,醋什么。”
“也是。”祁怀终于笑了,“他喜欢你有什么用,反正你是我的。”
林含之也笑。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洛敏灵总算是得偿所愿嫁给了赵亭。
康以笙考上了女官,江祺也是谏官中说得上话的几位,两人一年前成亲,虽然还是如以前那般吵吵闹闹,但他们乐在其中。
尹今琴和燕辞本各地寻找商机,尹今琴年前怀了孕,便回了汴京养胎。
沈昭入了户部,听说原户部尚书马上要告老还乡,他升官也是指日可待。沈家虽然家教严,但只是对自家的儿孙,沈父沈母为人亲切,宁晚原日子也过得快活。
林夫人与林相和离,本来她和林含之住的院子便是她自己买的一个新小的院子,将这院子与林府之间的拱门一堵,两相清静。林尧被封为将军,有自己的府邸,和明矜絮一同,时不时回去看一看林夫人,两个人乐的自在。
萧南启和珞黎在北疆成亲,孩子也被接了回来。
楚珂和羽书在林含之和祁怀成亲后便会回自己门派,南惊鹤不知发了什么疯,舍弃了汴京他的一众妹妹,硬要跟着楚珂去当一名江湖郎中。
至于萧玉和沈溪。
也不知他们是何时看对了眼,萧玉跟着萧南启去北疆,沈溪也跟了上去。
索性他们没有成亲的打算,就准备这么逍遥快活的过一世。
朝阳宫,林夫人,萧夫人,还有宋贵妃,哦,如今应是宋皇后。
三人各坐一边,正摸着叶子牌。
“我家那两个是真的没一个省心的,辛辛苦苦拉扯这么大,一个两个的全跑去北疆。还有我那儿子,有喜欢的姑娘也不知道说,我本来还一个劲的想撮合他和含之,结果他突然一下连儿子都有了,我迟早会被吓死。”说这话的是萧夫人。
“你可别,我们俩早就说好了如果我生的是儿子就跟含之结亲,你说是吧蕊兰。”宋皇后一脸得意,“哎呀,当初子慕小,不懂事,我本来以为到手的儿媳就这么飞了,结果最后…所以说啊,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可得了吧你。”林夫人甩出最后一张牌,“我赢了。”一边收钱一边说,“我跟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男子无丑相,她一天天就知道跟我说她的歪理,什么早晨一起来看到会要吐,吃个饭连心情都不好了。”
“本来就是,你天天忽悠她想让她找个丑的,当初看上林觉脸死活要嫁给他的是谁?当初要不是祁也长得好,我会大老远的从渭南追到这?”
林夫人:“……”
“就是。”萧夫人又摸了一手牌,“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命是真的好。你看我的一双儿女,只知道往外跑。子慕一心扑到含之身上,阿尧如今也回来了,你之后不就是等着享福的。”
“对对。说到这我就不得不说了,看这个皇后,这二十几年我就没稀罕过,结果子慕刚回来的时候突然找我说要我赶紧当皇后。我问他要干嘛,他说我当了皇后,含之的嫁衣就能高出一个品阶。”
“哈哈,这把我赢了。”萧夫人将之前被收走的钱又顺了回来,“所以说,我们老了,有些事还是放任他们自己去做算了。”
宋皇后将牌一甩,“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两个赌鬼,每次来就是坑我钱。”
“都当皇后了,计较这些钱干嘛。”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彩礼钱最后进的不是你账上?”
“……”
三月廿二,宜嫁娶。
林含之半梦半醒的被拉起来梳妆,开脸时直接痛的面部扭曲。
几个好友全坐在一旁看着,还能时不时的笑个几句。
林含之说不得话,待她开脸过后,宁晚原悄悄凑过来,说:“含之……我有喜了。”
林含之:???
“你们一个个这么快?”
“不快了不快了,我们成亲都快两年,你以为都像你。”康以笙在旁边咬着苹果出声。
“我就算跟你们一起成亲也没用。”林含之说:“我体内寒气本来就重,这两年打仗又伤了身,成亲前我都跟祁怀说过,他得做好断子绝孙的打算。”
“呸呸呸。”刚走进来的明矜絮听到这话,上前就是将林含之的嘴一堵,“大婚之日说什么晦气话。”
“你就让她说吧,我看她是紧张过了头,赶紧说些混账话转移你们的注意力,免得又揪着她说些什么害羞的事。”萧玉今天要送嫁,难得穿了一身女装。
“你是……”
“萧玉啊!怎么,我换成女装你就认不出来我了?”
康以笙是真的没认出来,“萧玉!你……你穿女装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你不会是男扮女装吧?”
萧玉一巴掌呼上去,“你才男扮女装!我虽然思想上确实想当男子,但身体上确确实实是个女子好不好?”
林含之望着两人笑而不语。
窗外日头正好,阳光普照大地。光透过窗柩洒进雅间内,仿佛带着无尽的憧憬与希望。
林含之突然说:以笙爱管事,晚原爱睡觉,今琴爱吃饭,敏灵每天都在寻找良缘,衿絮一见我就回忆童年,萧玉一说话就哎呀呀。每个人的性格我都说得出来,可偏是我自己的却说不出。清冷?孤傲?不喜说话?
众人:……你想多了
宁晚原微笑着看她:“清冷,孤傲,你配吗?”
洛敏灵想了想,却只记得她当时被赵亭拒绝时林含之和康以笙安慰自己时。
康以笙虽然从小和江祺打打闹闹长大,但她丝毫没有看出其中的暧昧,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林含之就更不用说了,每天写话本子将男女主的爱情写的那叫一个曲折,给人讲人生的时候仿佛完全是过来人。
可其实从小到大她连康以笙都不如,别说喜欢了,除了亲人与其他男子说过话超过三句的都是屈指可数。
但当时林含之抿了口茶,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的趴着。
然后就开始向洛敏灵传递人生语录。
“敏灵啊,不是我说,为了这么个男子在这伤情伤感的有意思吗?你想想,此时此刻,你在这个情绪低落,他在那把酒言欢。两个人的悲欢互不相通。”
“他拒绝了你,你在这哭一哭他就会回心转意吗?要是哭一哭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我每天在家哭。人家竟然不喜欢你,你死缠烂打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察觉到洛敏灵突然暴躁起来的情绪,林含之识趣地话题一转:
“不过这事倒不是没有转机——他现在不喜欢你,但也不代表将来还不喜欢你。感情这事呢,讲究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也不可淡之如水。”
“你现在呢,就应该打起精神来提升自己。你想啊,”林含之用洛敏灵之前说的话来劝导她,“你的马冲撞了他的马车,你也说过,在你们陇西这样是要撕扯一番的。但是他非但没有怪你还安慰你对不对,那他没事安慰你做什么呢,说明你身上肯定有他安慰你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呢?这个就要你自己去想了。但是我觉得吧,这和你每天积极向上阳光乐观的情绪是有很大影响的,那就说明你这点对他的胃口,你若是想要和他有未来,此时此刻便更不应该消沉,而是打起精神将你这优点发扬光大。”
洛敏灵和康以笙被她这番话说的愣了许久,觉得别扭的同时又觉得怪有道理的。
林含之这人就是这样,她嘴里总有一连串的你听不懂却觉得有道理的说词。明衿絮曾经说她一嘴的歪理,可这歪理偏偏还找不出错处,且还让听着的人觉着她懂得极多,十分佩服。
于是洛敏灵点了点头,肯定的说:“你爱好与他人聊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