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赘婿掉马了》豆果

6、第 6 章

　　“赵坚，你就是这么办事的？”赵蓉随即看向一边老神在在的赵坚。
　　赵坚一愣，没搞明白怎么火就能烧到自己身上，于是问道：“郡主，裴家二老爷犯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事情，若不然，裴少爷也不能在京城吃那么多的闭门羹不是。
　　我帮着探听消息，也需要时间不是。如今这才多久，柳生就迫不及待的让我给个交代，这说不过去。”
　　“既然你办不到，当初又为何收裴瑾的钱，承诺能办妥？”柳生此刻完全不顾及赵坚小王爷的身份，直接呛声。
　　“你说我办不到的。”赵坚被柳生的当众质疑气的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随即站起身来说道：“裴二老爷勾结举子，贿赂监考官员，企图混淆视听，扰乱科考，这样的重罪，敢问在做的人，谁能保得了他？”
　　柳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住了。
　　就是一直低着头的裴瑾，也抬起了头来。
　　赵蓉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裴瑾生的及其好看，就算是见过不少俊男的赵蓉也不得不承认，江南的水土实在是养人。
　　裴瑾对赵坚传出的消息实在是震惊，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瞪得有些大，嘴巴微微张开，两颊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有点红润，下颚微尖，实在是可怜又漂亮。
　　赵坚对自己造成的震惊很满意，随即嘲讽道：“这件案子，是陛下亲自过问的，所有涉案人员全部统一收押，如今朝中一点风声都不露，你以为凭借裴府的那点银钱就可以打通关系？别痴心妄想了。”
　　柳生看了震惊的裴瑾一眼。
　　裴瑾努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赵坚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小王爷了。裴瑾之前多有误会，还请小王爷不要与裴瑾一般见识。”
　　赵坚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赵蓉觉得，此时的裴瑾，好像就快哭出来了，那双秋水眸子似乎已经泛起了泪光。
　　不知是雪殇的酒意冲破了自己的防线还是什么的，她鬼使神差的对赵坚说道：“既然你已经叹道了事情，那就如实相告不就好了，何必闹到今天这个局面。”
　　赵坚被赵蓉这一句看似安慰实则教训的话气的不行。
　　他心中暗暗发苦，裴府即便衰落，那也是一个肥羊啊，裴瑾这个小肥羊主动寻过来的时候，他也是存了结交的意思的，不过自己一番打听后，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他拿着小王爷的名号就能摆平的，可就这么直说，岂不是将到手的肥羊放跑了？还不如吊着小肥羊的胃口，能薅多少羊毛是多少。
　　“那个，既然这件事情牵扯甚大，心急也不是办法，裴少爷稍安勿躁，想必朝廷一定会给裴府一个公正的交代的。”赵蓉说道。
　　“谢过郡主。”裴瑾敛了眉眼，恭敬的说道。
　　“行吧，既然事情说开了，大家也都别绷着脸了，京城就那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关系闹僵。”赵蓉说道。
　　她这一发话，堂上众人只好放下成见，各自端着酒杯笑盈盈的与对方敬酒，两轮酒下来，刚才还厮打在一处的少年们已经勾肩搭背的喊起好兄弟了。
　　“郡主，你醉了。”樱兰笑盈盈的将酒杯从赵蓉手中夺了过去。作为新贵，在座的世家子弟自然都想要结识一番。
　　若放在平日，即便他们见着赵蓉，估计也只是敢远远的看上一眼，如今坐在一处，又是在酒宴上，都踊跃的端着酒杯上前自我介绍，希冀这位郡主能够记住的一星半点，也算是荣光了。
　　赵蓉虽不喜欢应酬，但面对这些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们，却也不好直言拒绝，一轮酒下来，她那浅薄的酒量已经见底了。
　　如今有佳人相劝，她也不恼，直直的盯着樱兰这张倾城绝色的脸，说出了一见到樱兰就想说的话：“你长得确实好看。”
　　同样是夸奖，这样的话语从男人口中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是敷衍，从同样是女人的赵蓉口中说出来，樱兰却深信不疑。
　　于是她笑着道：“若是郡主喜欢，樱兰可以服侍郡主。”
　　赵蓉抬起软绵绵的手摇了摇，说道：“本郡主不喜欢美女，本郡主喜欢的是美男。”
　　樱兰听罢咯咯的笑了起来，有些遗憾的说道：“哎，可惜我生错了女儿身呢。”
　　二人言笑晏晏，一个角色每人半依偎在一个俊俏少年怀里，这场景，惹得周围少年们频频回望。
　　“裴瑾谢过郡主今日相助。”
　　赵蓉抬头，看见裴瑾端着一个酒杯，半弯着腰站在自己面前，是来给自己敬酒的。
　　她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身来，樱兰见状，赶紧起身扶着赵蓉，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栽了下去。
　　她眯着被酒精侵蚀的双眼，看着面前的裴瑾，做出了一个让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只见她伸着脖子，直接将唇凑到了裴瑾端着的白玉酒杯上，直接饮起了杯中的酒，回了一口，她尚且觉得不够，伸手握住了裴瑾端着酒杯的手，就这样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后，她便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缓缓的倒了下去。
　　“郡主？”
　　碧瑶和碧玉一边一个将赵蓉抱在怀里，碧瑶伸手就去探赵蓉的手腕，赵蓉伸手啪的一下打掉了碧瑶的手，喃喃一声，歪过了头。
　　“郡主醉了。”她对碧玉说道。
　　主角都已经散场，其他的人三三两两的搀扶着从绯月楼的后门鱼贯而出。
　　谁也没有注意到，引起今晚闹剧的裴瑾在众人走后又返回了绯月楼。
　　绯月楼不是单纯的一座楼，而是由好几座单独的高楼连接而成的。在这些阁楼中，要数赵蓉她们所在的阁楼最富丽堂皇，但防范最严密的，却是其中一座看上去有些灰扑扑的二层小楼。
　　裴瑾踏进小楼，刚才在席间妩媚万分的樱兰此刻已经收起了脸上的媚笑，站立在一边。
　　“主子。”她恭敬的半蹲下身。
　　裴瑾没有言语，自顾自的坐到了主位上，淡淡的说道：“刚才赵坚的话，你也听见了。看来二叔惹上的麻烦可不止他说的那么简单。”
　　樱兰低眉顺眼的说道：“按照二老爷的说法，他只是不过是想要攀附朝中官员，这才松了些金银细软，并未提及贿赂考官的事情。
　　再说了，裴家子弟无法出仕，帮这些连功名都没有的举子舞弊，对于裴家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二老爷有那么胡涂？”
　　裴瑾轻笑了一声，说道：“你都明白的事情，二叔又哪里会不明白，说不定他是被人摆了一道，你让咱们的人去查一查裴玄。”
　　“主子怀疑这件事情与裴玄少爷有关？”樱兰问道。
　　“十有八九。”裴瑾说道：“二老爷一心扑在赚钱上，对出仕没什么兴趣。倒是我听说我这位裴玄少爷很是喜欢与这些读书人结交。
　　对裴家不能出仕的祖训十分的不满。况且出了这等大事，我那二婶的表现也着实让人深思。”
　　“是，我这就让人去查，那二老爷那边？咱们需不需要打点一下狱卒？”樱兰询问主子的意见。
　　“打点，这就不必了，二叔养尊处优得久了，不免生出了惫懒的心。
　　如今正好让他在大理寺里吃点苦头，好好反省反省，反正以大理寺卿的办事风格，在案子没有结案之前，他的这条命，没人感兴趣。”裴瑾说道。
　　此时的裴瑾，哪里还是刚才在堂上那副可怜的样子，明明是不可一世的张狂。
　　“属下知道了。”樱兰旋即又问道：“那小王爷那边，主子还打算继续接触吗？”
　　赵坚脸上浮现出一副嫌恶的表情，随即又恢复平静，说道：“给赵坚送2万两白银，就说是探听消息的谢礼。至于咱们埋在逍遥王府的人，撤回来一半。”
　　“是，属下明白了。”樱兰说罢，正准备起身离开。
　　裴瑾却主动出声问道：“安平郡主是绯月楼的常客？”
　　“安平郡主应当是第一次到访绯月楼，属下听说她昨日刚回京城。
　　在前楼见着她的时候，属下并未认出她就是传说中的安平郡主，只以为她又是哪个好奇绯月楼的世家小姐，这才将她带到了后楼，却没想到她就是安平郡主。”樱兰回答道。
　　才回京第一天就到绯月楼来？裴瑾的手微微紧了紧，袖子下面莹白的酒杯差点就粉身碎骨了。
　　“你去忙吧。”裴瑾吩咐道。
　　樱兰出门后，裴瑾这才将袖中的白玉酒杯放在了桌上，他盯着面前的酒杯，脑中回想的却是水润的唇瓣附在莹白酒杯上的模样。还有那双手，明明带着茧子，却柔软的不可思议。
　　盯着酒杯看了半晌，他才复又说道：“明天早上起来我要看到所有关于安平郡主的消息。”
　　这一声像是自言自语，然而，小楼屋檐一角却在裴瑾话音落下的瞬间，已经闪出了两三道人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安平郡主，还真是有趣。”裴瑾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