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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结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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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菉竹是在白棠梨受伤后,才想方设法混进禁军队伍的,左禁军驻扎于城内,而右禁军驻扎在城外。他属于左禁军,但故意给句句泄露了错误信息,让她觉得三皇子应当常年待在城外,因而她可以在城中为所欲为。
将情况说明过一遍,许菉竹拉开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好,我们到了。三皇子妃可做好准备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白棠梨忽而有些担忧。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同三皇子见面,万一她被夫君瞧见了,后者为扮演好丈夫人设特地来同她说上几句话,被他发现跟在一旁的六六的话……
想象出了不得画面的她轻轻一抖,下意识拉住了许菉竹的手臂:“我们能不能就……远远地看着,别走近?”
“想来应当是可以的。我们去那处阁楼,就能将里头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且不会被里头的人注意到。”
许菉竹指出了一个方向,白棠梨向着那边一看,果然瞧见了一座小小的阁楼。也不知道那地方是做什么用的,总之很符合他的描述就是。
她拍拍许菉竹的肩膀,语气中尽是满意:“不愧是六六,能掌握这么多情报,连禁军营中的布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许菉竹很是谦虚地笑了笑:“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白棠梨顺利进入小阁楼后,推开窗子看向了操练场。
放眼望去,站在那儿的人都差不了多少,她既没看出眼熟的,也没找着鹤立鸡群的,实在分不出哪个才是她夫君。犹豫片刻,她将许菉竹拉到身边,小声向着他问了:“三皇子究竟是哪一个,你知道吗?”
许菉竹点点头,向着某个方向指了一指:“往那边看,被一群人围在正中间的人,就是三皇子殿下。”
……的好弟弟,五皇子许苕兰。
许苕兰早就注意到阁楼上的窗户被人推开了,隐约还瞥见窗户后头露出一张他熟悉的脸。他不敢大意,装作一无所觉的样子,只是挥刀的动作与刚才相比,还是僵硬了不少。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不过是装模作样给三哥三嫂看看罢了,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白棠梨凝神望向被围在一群人中间的“三皇子”,眉头渐渐皱起。
将视线在“三皇子”和六六之间来回转过三四圈后,她在许菉竹的背上拍了拍:“我觉得……三皇子看着没你高大,想必也没你英俊!”
许菉竹:?
五弟毕竟年纪小,大概是还没长开吧,也嫌不得他?
也不怪白棠梨发出这样的感叹,许苕兰的相貌姑且还能用清秀来形容,但要是和哥哥许菉竹放在一块儿对比,就只能说他是“普通”了。
“夫君”的相貌平平并没有影响到白棠梨的心情,她反而开始理解“自己”的一些行为。又对“夫君”观察了一阵后,她面上绽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好,今日也算收获颇丰,回去以后多少有些东西可以写了。趁着他们还没有人发现异常,六六,我们快跑!”
许菉竹依言跟在了她身后,过程中并没有忘记回头向着窗外的许苕兰送去一个手势暗号,告诉对方他的任务已光荣完成,不用继续装下去了。
另一头的许苕兰长出一口气,顺手就把手中的刀给扔了,与他对阵的小士兵一下子没收住力气,手中练习用的木刀劈在了他身上。
许苕兰还没什么反应,小士兵吓得跳了起来,正想跪下谢罪,被他一把来了起来:“既是对阵,有些摩擦再正常不过,何况这回是本宫之过,你不必如此。”
小士兵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向着五皇子的方向投去一瞥,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已然顺利完成任务的许苕兰潇洒一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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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白棠梨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之时,歌令走到她身旁,很是谨慎地提醒她道:“主子……您今日也算是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想来有些关注三皇子府动向之人已经注意到了。约莫从明日开始,就会陆陆续续有人想上门拜访,您……?”
白棠梨听明白了歌令的意思,小幅度地摆摆手:“无妨,我休养了这么长一段时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若到时候真有人上门,我们好好招待便是。”
此时的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反倒是一旁的歌令面露担忧之色。
一切正如歌令所料,两日后,二皇子妃舒傲雪登门拜访,想要探望之前受了重伤的白棠梨。
将人请进来之前,白棠梨一边逗弄抱在怀中的小猫,一边向着歌令打听道:“歌令,有件事我忽而想不起来了,我和这位二皇子妃的关系好吗?”
要是关系还过得去,她就先让歌令将小猫带下去,用更认真些的态度招待来客,要是关系过不去么……那自然要敷衍一些。她是极有原则、恩怨分明之人。
歌令本想用更为严谨的话术来回答这个问题,可对上主子的双眸,她还是放弃了迂回的说辞:“回主子的话,您刚嫁给三皇子不久,与二皇子妃的来往极少,很难说关系是好或者坏,但是……就奴婢的感觉来说,她对您恐怕有些敌意。”
有些敌意?怎么感觉她和二皇子妃的关系不大好呢?
白棠梨微一挑眉,试图理解这句话中的含义。
这思考的时间稍微久了些,以致于她“忘记”要在进门前,让歌令将猫给抱走了。
舒傲雪一进屋中就瞧见,她的三弟媳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倒是挺端正,可态度却显得有些懒散,一只和她状态差不多的小猫儿正窝在她的腿上,而她则漫不经心地逗弄着它。
听见了她进门的动静,白棠梨方才抬眼:“二嫂来了!”
将猫放到一边后,白棠梨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向着她行了平辈礼:“见过二嫂。”
猫落地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原本还算乖巧的小猫今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把飞机耳都给吓出来了,身体弓着,身上的毛竖了起来,像是炸开了一般。
在它扑出去伤到舒傲雪前,白棠梨给歌令递个了眼神。后者会意,用最快的速度将猫抱在怀里带了下去。
她的怀抱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猫入了她的臂弯后,一瞬便安分了下来,再不见方才的敌意。
白棠梨和歌令的反应还算快,然舒傲雪还是注意到了猫的异常,一声不大明显的轻哼从她鼻间生出,正好被白棠梨给听见了。
“二嫂今日特意来这一趟,”白棠梨笑得眉眼弯弯,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可是有什么话要同弟媳讲?要是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弟媳一定洗耳恭听。”
舒傲雪面上却不见半点笑容,眸中还隐隐透出几分嫌恶,好像对着三弟媳装模作样会让她自降身份似的。
“本宫哪敢‘吩咐’三皇子妃?不过有一句小小的提醒罢了。三皇子妃既然选择要养刚才那不知人事的小畜牲,那就得好好管教。今日是对着我,以后不知会伤了什么人,说不定对着主子都会呲牙。三皇子妃才刚从重伤中恢复过来吧?”
白棠梨眨了眨眼睛,没有马上对这话做出回应。
她总觉得二皇子妃的话里带着点威胁意味,还挺明显的,这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恰在舒傲雪说出“重伤”二字时,已将猫送回它自己房间的歌令回到了屋中。看到歌令的一瞬,白棠梨有了个将客人请出去的法子。
“二嫂的话,弟媳一定……”白棠梨满脸诚挚地应了声,然话才说到一半,她的身形忽然摇晃了一下,接着便向前跌去。
得亏歌令的反应够快,几步冲上前接住她的同时,口中还接上了她的戏:“三皇子妃!您怎么了?”
“歌令,本宫的头好痛!”
白棠梨声音中隐隐压抑着的苦痛着实吓到了歌令,得亏她对主子真实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加之主子脸上的表情演得并不真实,有夸大的成分在其中。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安下心的同时合上了主子的想法:“太医说过,您的身体虽已恢复不少,但还是受不得刺激。您该休息了!”
从舒傲雪的角度看过去,并不能瞧见白棠梨的表情,可她就是有种被敷衍了的感觉,这让她的心情变得极差,再没了和三弟媳交流的兴致。
“三皇子妃身体要是这么不好的话,近期还是别同旁人往来了,在家好好歇着更适合你。”
丢下这句话后,她也懒得同白棠梨整些虚礼了,一甩袖子愤愤便走。
直到她入了院中,身影慢慢化为一个小点,空气中还有她残存下来的怒气。
白棠梨打了个呵欠,悠哉地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坐姿:“刺激没了以后,头也不痛了呢。刚才没来得及细问,歌令,我与我的好二嫂是怎么结下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