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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探索过去的他(修错字) ...
淡白的月光轻柔地躺在地上,萧瑟的风狂傲地顺着窗闯入房子,呼呼声肆意叫嚣着,仅一盏站立式台灯开着,暖色调的橘光占据着以它发光点为中心的四周,像蜘蛛丝样的光爬满了旁边的单人茶色沙发上。
一个双膝盖着毛毯的人挡住了光的步伐,光爬上他的侧身,他的手撑着脸颊,眼睛里带丝微光,另一只手搭在手臂上,肩膀放松,双眼下垂,像是在思索什么。
突然,一只灰白的咕咕鸟飞到了窗子边,爪子里的四方形布袋也随之放下,窗开着,它却不飞进来,在窗沿上整理了羽毛,用喙将有些黏糊的羽毛理顺,用翅膀抹了抹脸,直到羽毛根根分明,油光水滑的,才似乎觉得好了。
昂挺着它的小胸脯,两步走一步停,脑袋上的红冠子像英国护卫队熊皮帽子一样摇啊摇的,摆足了架子,很快地就到了窗玻璃旁边,它用短喙轻轻地啄着玻璃。
古曙阳抬眼看了过去,好像没什么精神,咕咕鸟仿佛收到信号似的,冠子蹭地竖起来,几步跨到布袋旁,抓起袋子,啪嗒一下,展开灰白的翅膀飞到桌子上空,小幅度扇动翅膀降落,将布袋安稳地放下后,再跳到沙发的扶手上,红色的细爪子扒拉两下站稳,用亮晶晶的眼睛,歪头看向古曙阳。
古曙阳轻声道,“伥忧,辛苦了”,听到这句,怅忧骄傲地挺起小脑袋,又见他从衣服里拿出个光亮亮的石头,对着咕咕鸟摊开手心,怅忧用脑袋撒娇似地顶了顶他的手指,叼着石头跳到他的腿上,对着石头啄啊啄。
古曙阳将它腿上绑着的纸筒松解开,纸筒慢悠悠地浮空定住,一股看不见的波动把盖子撬开,将纸卷子倒出来,将纸缓缓展开。
摩挲着咕咕鸟背上柔软滑顺的毛,他闭眼沉思,如果真如纸上所述,这件事就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谁会是其中的作祟之人。
过了一阵子,古曙阳不再作想,解了布上的阵法,打开布袋,一个四方形的盒子步入眼帘,一个硕大的雕刻花朵占据了盒盖的三分之二,雕法精湛,整朵花栩栩如生,华丽却又有一丝萎靡。
腿上的咕咕鸟啄完了石头,看着盒子片刻,眼神中多了份痴迷,接着跳上桌子,竟想要将木盒带走,古曙阳抬手拦住咕咕鸟,手指轻弹下毛绒绒的鸟头,连带着鸟冠子抖动,可见它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他将手挡在那对黑豆般大小的眼睛前面。
一顶高顶毛线帽子从对面桌子上的黄色布袋子里飞出,古曙阳接住后,罩住咕咕鸟,浅青色帽子将它拢的严严实实,拍了两下,示意它不要出来。
将毛毯放到一边,起身关上房间的门,拉上窗帘,巡视了屋内一圈,回到座位静坐,神情严肃,轻轻打开了刻着奇异花朵的盒子,古朴沉寂的气息扑面而来,迅速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帧帧片段像水似的流出来,向上聚集形成一个浮空的球状物体,其中快速穿梭着无数的画面,从男孩到青年。
一个女人踢开地上的酒罐子,愤怒地对五岁小男孩说着什么。
“你为什么还活在世上,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了!”
六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聚在厕所门口密谋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人好蠢啊,是不是傻子啊,骂他都没有反应,你们去把他的书倒出来,再把书包扔进垃圾桶”
“棍子插在门上就可以了吗”
“放心吧,这个时间谁还在这”
“喂!要是明天你告老师我们可饶不了你”
…………
在打骂声和取笑声中,饱一餐饥一餐的长大,像是楼梯缝里的小草,不管被踩了多少次,一点点水和营养就可以苟延残喘,肩变得宽阔,周围的声音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视与同情的目光,另类的话语出现。
“诶,那家的孩子今天这么早来店里打工吗”
“那个人好恶心,他是不是有什么异味,天哪,我要带空气清新剂上学了,虽然他成绩进省前一百又怎样,还不是被同学厌恶,有些老师私下里还不是,算了不讲了,我们今天去吃街边串串怎么样”
“哎呀呀,不要靠近那个人,会得病的”
时间流逝,他的眼神变得冷漠淡然,屹立挺拔的背影像是嘲讽着一切的恶意。
古曙阳想着,现在主要是搞清楚事情的缘由,浏览片段太慢了,不如以身为舟,读取记忆,获取更多信息,也贴近纪晨星本人的想法。
他等了一会,待到回忆球完全形成,合上盖子,食指并中指对着高速旋转的回忆球,屏气凝神,以念为刃快速取出一小块。
古曙阳将那小块流光溢彩的蔚蓝色发光体传到眉心,没入的刹那间,一段晦暗的记忆如夜晚的暗潮向他驶来,汹涌而惊心。
其余记忆则缓慢地顺着切口流出,围绕在古曙阳周围,接在眉心处缓慢流入。
昏暗的灯光打散似的落在地板上,飞蛾扑闪着翅膀围绕属于它们的光芒,一个瘦弱的小孩子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好像是想把自己的身子隐藏起来。
因为衣服过于单薄,只有这样将全身窝在一起才能获取些温暖,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他与同龄人相比都要更矮瘦一些,缩在一起,是那么的毫不起眼,空气中充满了安静,就算是蹑手蹑脚的耗子在这里也不敢轻易的摆动它的胡须。
门外有少许动静传来,有些杂乱,像是酒瓶子轱辘的在地上转着,又像是高跟鞋七歪八扭的走着,随着声音的靠近,小孩子的身躯也开始一点点不自主的抖动,他从臂弯里稍微地抬起了头,黑亮的眼睛害怕警惕地看着大门口上的门把。
鞋跟踩地的声音停了,门板轻微震动,像是和什么撞上了,零碎的声音隔着墙出来,叮当的微小碰撞声,像是在身上找什么东西,又有钥匙声插入锁孔的声音,咔嗒——,门开了,一个高挑身材、五官张扬的女人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将手上的钥匙串丢向厅里的小玻璃桌上,如果忽视她酗酒过多和常常日夜颠倒的作息而引起的皮肤浮肿暗沉,还有乱糟糟的头发,那么或许还可以看出昔日风采。
高细的女人晃着身子穿过了客厅,途中眼睛撇了一下在角落的男孩,忽然,她将手里的青玻璃酒瓶狠狠地摔到了距离男孩不远的地上,有些细碎玻璃片飞速划破了男孩的手臂和小腿,渗出少许血液,男孩抖了一下,又很快镇静停下,他知道的,如果表现的越害怕,那个女人会越兴奋。
“嗤,小杂种,明天带你去见那个男人,好好表现,荣华富贵就看你了”,她轻蔑地笑了下,就直径地往卧室走去。
这间卧室突显于其他房间,这里有柔软的床铺,蓬松的枕头,梳妆台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高大时尚的衣柜叠满了衣服,粉红的墙纸贴满了整个房间,如果打个比喻的话,这房间是唯一的精装修,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凳子上放着一套崭新的精致儿童时装。
她扑到床上,鞋子也不脱的睡去,陷进她梦里的美好生活,没过一会,发动机般的呼噜声流转在房间的每处角落。
过堂风呼呼地吹,丝毫不顾虑生物的感受,肆意挥洒着自然法则赋予它的职能,任性地带走他们的温度。
小男孩竖着耳朵听房里的动静,眼睛盯着那摊碎玻璃片,瞧着呼噜声了,轻轻阖眼,手臂围紧,感觉不会有风从缝吹进来,身体稍微暖和,就以这样的姿势睡了过去。
空气轻微扭曲,古曙阳逐渐显出身形,站立在一旁,静默地注视着小男孩,平静的目光像是在端详着一个物品,分析他得到的所有数据,过了好一会,连屋外都不再传来居民的谈话声,一阵稍大的风掠过小男孩,引起了由于寒冷造成的生理性身体颤抖。
古曙阳走向小男孩,蹲下来,隔着空气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男孩似乎有所感应,微蹭着他的手掌,汲取少许不曾感受的热度。
有意思,古曙阳心想,理应来说,他不应该感觉到自己的触碰,甚至是温度,难道自己和纪晨星有什么因果关系,这段记忆只是在他的神识空间中重新上演,自己可以入境中观察,但是做不了任何改变。
忽然,一道流星似的光从窗外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小男孩的身体,没什么变化,小男孩继续沉陷在睡梦中。
古曙阳心想,原来魂玉是这时候到他身上的,最初的魂玉纯净透彻,镇静辟邪佞,助福寿安康,家和事兴。
可惜,魂玉镇压魂魄太久,日积月累的内部冲击造成玉璧细微裂痕,没有修复的情况下,气息会不断溢出,虽然非常微弱,但也会有一定影响,这种影响对着宿主本身,侵蚀佩戴者的福缘,使佩戴它的人,轻则六亲缘浅,六亲即祖上、父母、兄弟、姐妹、妻妾、子息,与其缘分浅薄,感情不深,重则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无论怎样,都会孤独的过完一生。
古曙阳起身,抬手向着空中,闭眼一握。
小男孩、醉酒女人、旧房子的场景如同一张纸被揉碎,一个新的场景开始了。
小星星:给的什么破玉(恼
羊咩咩:……
小星星骄傲叉腰,“这种环境下,能成长为一个社会好青年,全凭小爷坚韧不拔向上的心”
咕咕鸟:“咕咕咕咕咕……”(赞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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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探索过去的他(修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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