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风般过境》常青霁

5、第五章

　　第二天。
　　余落洗漱完后，仍觉犯困，她打了个哈欠。
　　常墨容正好把粥端了出来。
　　“怎么脸色这么差？”常墨容探了探女儿额头。
　　“没事，我就是没睡好。”余落摇摇头。
　　见状，常墨容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她看着点时间，赶紧吃早餐。
　　看着常墨容忙碌的身影，余落原本想问下昨晚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但最后，余落还是把话噎回肚子里。
　　余落顶着两个非常明显的黑眼圈回到了学校。
　　林可俞一见到她，瞪大了眼“落落，昨晚做贼去了？”
　　余落没好气地拍了拍她“你才做贼，我昨晚没睡好。”
　　“好吧。”林可俞吐了吐舌“那你趴会？我帮你看着，老师来了再喊你。”
　　“不用啦，我还是中午再补会觉吧。”余落摇了摇头，拿出本语文书，立在桌面上，她强打起精神想要看。
　　却哈欠连连。
　　没眼看。
　　林可俞叹了口气，也低头去看书。
　　吃完午饭回到教室后，余落清了清桌面，打算小憩一会。
　　林可俞递过来一瓶酸奶。“喝口吧，我妈让我给你带瓶，早上忘记给你了。”
　　余落接过抿了口，而后朝她眨眨眼“帮我谢谢阿姨。”
　　“得了别卖嘴乖了，快睡吧，上课前我叫醒你。”林可俞捏了捏她手臂。
　　余落也是实在困了，她把头枕进臂弯里，只露出双眼睛望着窗外。
　　太阳高挂，时而来的轻风使树叶摇曳生姿。
　　光透过枝桠缝隙洒落，层层间像是有了形状。
　　长廊外静悄悄的。
　　余落看了会后，睡意上来了。
　　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就在余落准备闭上眼睛时，
　　她看见了个身影，往长廊尽头走去。
　　他手中还抱着些东西，像是实验器具。
　　身旁跟着个高个子的男生。
　　这次他放慢了些步调。
　　那个男孩子像是在跟他交流着什么。
　　余落只能看见他双唇轻启，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但他看上去，很开心。
　　她看见了他嘴角边的笑意。
　　他渐渐远去，随后彻底消失在余落视野中。
　　余落不知怎的，心神有些乱。
　　她拿起桌上的酸奶，狠狠喝了一大口。
　　方才好不容易才酝酿好的睡意，眼下烟消云散。
　　余落无奈地抚了抚眼睛。
　　“怎么了这是？不睡了？”见她坐起身来，正在看小说的林可俞有些不解。
　　“嗯，我睡不着。”
　　“余落小姐，敬你是个勇士，下午老周的课，你自求多福吧。”林可俞一脸凝重地按了按余落肩膀。
　　余落听后，只想翻个白眼。
　　下午的课对余落来说，简直“惨无人道”。
　　老周在上面絮絮叨叨地讲着各项代码。
　　坐在下面的余落看着屏幕上五颜六色的代码，
　　头都要裂开了。
　　余落无奈抚额。
　　下课铃打响那刻，余落从来没有觉得这个铃声是如此的美妙过。
　　回到家里，余落像往常那样吃过饭后便回了房。
　　自从上了职中，余落就已经很久没再体验过初中那种试卷堆满天的感觉了。
　　之前老盼着要是哪天不用做作业就好了。
　　如今真的实现了，有时却觉得空虚。
　　余落拿出手机，看了会微博，
　　而后她切换到微信。
　　一篇文章推送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侨启的公众号推送的。
　　“贺报！侨启职中又捧回15个省赛一等奖！”显赫的标题映入余落眼帘。
　　不知怎的，
　　余落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师兄。
　　他会不会，
　　也在其中？
　　点进去看看吧。
　　余落点开文章，开头是一大堆冗长的文字。
　　余落飞速划过，逐渐看见了每个系获奖的照片。
　　余落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所在的系。
　　获奖的项目五花八门，
　　有3D打印，物联网技术等等，看的余落有些眼花缭乱。
　　她放慢了速度，一张张往下看。
　　当余落指尖划到一张照片时，她停了下来。
　　别说，还真有那个师兄。
　　照片上方的小标题上写着“电子装调应用”几个字眼。
　　余落小幅度点了点头。
　　原来他是电子专业的。
　　照片上有四五个人，有两个老师，还有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
　　但他在里面偏偏显眼，上身没有穿校服，
　　里面是一件纯白T恤，外面套了件黑色外套。
　　照片上的他，手背到了身后，
　　表情温和，唇角微扬起了点弧度。
　　余落在下面的介绍里，看见了他的名字。
　　高二（1）班——许迎澈。
　　名字还蛮好听的。
　　许迎澈。
　　余落念了几遍后，正准备退出页面。
　　她又再次看到了那张照片。
　　许久，
　　余落才长按住，
　　选择了保存。
　　关上手机，余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个机缘巧合令她有些意外。
　　这种感觉，又有点奇妙。
　　余落翻出那本日记本，
　　在上面写下了这件事。
　　第二天中午去饭堂路上，余落又看见了许迎澈。
　　前方不远处。
　　他撑着把紫色的伞，身边是另外一个男生。
　　看上去像是高三的师兄。
　　余落没有移开视线。
　　快走到一饭堂时，许迎澈不知怎的，突然把伞遮盖在自己头上，屈膝往前走了好几步。
　　不知道是不是在模仿什么角色。
　　他身旁的师兄笑着拍了他一下。
　　他这才站直了走，余落没忍住，笑出了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余落差点就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他也会...这么孩子气的吗。
　　有些颠覆了余落之前对他的固有印象。
　　“落落你笑啥？”林可俞满脸问号。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笑。”“你这家伙，最近有点反常啊。”林可俞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林可俞一把揽住了余落“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嗯？”林可俞挠了挠她的腰。
　　“我能有什么瞒你的啊，饶命饶命。”余落怕痒，被她这么一挠，笑意更止不住了。
　　进到一饭堂，余落又看了眼许迎澈背影。
　　但这次他背后好像长了眼睛，
　　几乎同时，
　　他回头看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瞬，余落有种被人抓包的尴尬，她慌忙移开视线。
　　余落的余光看见他走上了二楼。
　　余落又瞄了眼他上楼梯时的样子。
　　“看什么呢？想上去吃？”林可俞见她一直看着二楼，以为她想上去吃。
　　“下次吧。”余落衡量了下，还是算了。
　　见状林可俞带着她排了条还算稍短的队伍。
　　买到饭后，林可俞四处张望着，有没有空的座位。
　　“可俞，要不我们坐这吧？”“这？你确定？你不是说不爱坐离门口近的嘛，说吃的不自在，而且这前面又是楼梯，人来人往的。”林可俞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事，就坐这吧，一顿两顿的不碍事。”余落把餐盘放下，递了双筷子给林可俞。
　　余落这位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上下楼梯的人。
　　林可俞眼尖，见余落吃口饭就看一眼楼梯，一看就知道她心里肯定藏了什么。
　　算了，还是过段时间再问吧。
　　林可俞心里明白她性子，她不想说的，怎么撬她嘴巴都没有用。
　　“可俞，你吃这个肉吗？”余落指了指自己餐盘里还没动过的一个鸡腿。
　　余落不太爱吃鸡腿。
　　林可俞早就习惯了，她把餐盘往前一推，再拿筷子一夹，那鸡腿就到了她盘里。
　　“落落，再这样下去哪天我要是胖了，有你一半功劳啊。”林可俞边吃着鸡腿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不是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嘛。”余落憨笑了下。
　　直到午饭吃完，余落去放完餐盘，许迎澈也仍没下来。
　　楼梯那空无一人。
　　余落打开伞，遮挡住刺眼的太阳“可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