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一人书》兑舒

1、入梦

　　初遇他的那年我刚上三年级。
　　我从沪市私立转学到q市农村上学，环境相差太大，这种无力感和陌生感一直萦绕在我左右。
　　不同版本的教材让我在开学考中吃了当头一棒。记得很清晰的是，成绩出来那天，放学的时候班主任特地把我妈叫到一边，拧着眉头说：“这孩子不是读书的料。”
　　我妈当然不信我会这样。
　　在一个月后的月考中我终于让班主任刮目相看，她也少了对我转校生的偏见。
　　此后我“好学生”的名头就这么在年级里传开了。
　　这其中也包括他，徐同学。

　　回想起来那小学当真是落后，一个年级两个班，一个班不到30人，一层楼两个年级。走廊里，来来往往，高高低低，男男女女。
　　在一楼的走廊里，我们，第一次，擦肩而过。
　　如今回想起来便是怀念的很，那种抬头就可以看见徐同学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不像在初中，我们在不同的教学楼，连看一眼都成了奢望。
　　也未曾想过，在六年后的今天，我会怀念起当时的青涩，会怀念起当时的我们。
　　他在一班，我在二班，我们所有的授课老师都相同。
　　语文老师总爱把两个班放在一起上课。于是一到上语文课时，一个班里总是挤满了人，我总会幻想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会不会踮起脚尖清数人头，但很可惜，她很严肃，在任教二班三年以来从来未有这样滑稽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比较可惜的。
　　以前语文课通常两节连着一起上，于是一到课间，男孩们都撒开丫子地玩。也许他们是为了刺激，选择在教室里漫跑。
　　于是我便成了他们游戏的牺牲品——我被打了。一胳膊甩过来的时候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众姐妹的搀扶下哭唧唧的去了教师办公室，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男生们。
　　五分钟后，就在小女孩哭声将止的时候，徐同学进来了。
　　“对不起。”他说。
　　那是他第一次和我说对不起，也是最后一次，往后的记忆里无论再怎么样，他也没有在和我说过第二次“对不起”这三个字。
　　我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从此也算是熟悉了。

　　一星期后的数学课，数学老师把两个班合在一起上提升课。我上台讲演数学题，是一道奥数。当时的小女孩总是很害羞，会在讲台上解题时悄悄地红了脸，迅速解完题后飞快地跑到座位上，把小脑袋埋的很低。
　　身旁的同桌侧过头说：“言言你这么害羞啊？脸都变得红扑扑的呢。”
　　于是小女孩脸埋的更低了。
　　下课后我去办公室捧作业，路上遇到同去办公室订正作业的徐同学，他看见我，先是笑了一下，忽然又凑近我的耳边：“小言这么容易害羞的吗？”
　　刚开始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在后知后觉中意识到他在调侃自己。
　　小女孩的脸又红了。

　　六年级的夏天里的五月。
　　当时的我只顾一直复习，一心想考市区的云中。每天打开手机，看着屏幕里云中的照片，一遍遍地激励自己。
　　在忙碌的学业中我和徐同学的交往渐渐淡了，只是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相互打个招呼，会一起上每周一节的数学提高课。
　　提高课上他总是比我先想出问题的答案，于是他总是有机会“嘲笑”我，在我有疑问的时候，先借机笑我是个笨瓜，再耐心地教我。
　　他当真是理科思维极好的人，解题思路清晰爽快，以至于后来他的成绩突飞猛进到令我吃惊的地步，差距在不知不觉中拉开，逐渐和他越走越远，形同陌路。
　　想来当时的自己实在是粗心，连着身边附近人群的变化毫不知晓，他当然也在内。才会在三年后的一天从小学同学那儿听来：“他当时喜欢你啊！”
　　也会如醍醐灌顶般，想起当时的他－－－
　　阳光下，树影曳曳，少年正茂时。
　　忽而回想起六月初的一天，我和朋友们正在合影。徐同学站在摄影师的旁边，用那样炽热的，含笑的眼神看着我，在摄影师喊我们重拍照片的时候，大声的“指责”我：“严同学你怎么这么像个呆瓜？”
　　我瞪他一眼，不做理会，只当是他在笑话我，并未在意。
　　这段小插曲后来被语文老师喊上课而不了了之，湮没在流沙记忆中，随风散去，又被怀旧的我拼拼凑凑，凑出最初的我们，炽热而真诚的我们。
　　可惜时光总是匆匆。
　　我考云中的计划被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打破。班主任将一份区一初的报送名额单递到我父母面前。面对班主任热切的讲解，再加上他们不希望让我去市里私立的云中，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替我签下了保送单。
　　我其实很想和他们大吵一架，可是在老师和父母期待的眼神中，我妥协了。
　　后来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我再未提及，他们也装作不在意。
　　后来那段时间我的状态一直很差，我难以平衡人际关系和学习，我难以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做一件事。紧锣密鼓的复习让我逐渐焦虑。
　　升学考当然不会等我，如约而至。
　　拿到数学试题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数学会变成毕业考试的败笔。结果就是那张试卷的应用题我只写了第一道，其余的都空白交了上去。
　　那天考试结束后，我回家大哭了一场。不知道是在哭试卷的难，还是父母的不理解 ，又或者是为自己。
　　分数在一个星期后公布了。
　　数学果不其然地考砸了78分的成绩不知怎的被隔壁班的徐同学听去了，不想往常一样，他只是给了我一个拥抱，轻声和我说：“继续努力啊严同学”转身便回了班级。
　　快到班级门口的时候，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我在一初等你呀”
　　我当时只顾着回味那一个拥抱，后面的那句话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便被抛之脑后。
　　回了班级里，听班主任说徐同学数学考了年级最高分，科学也超常发挥。只是英语……实在没落，得了个压线及格的惨烈分数。
　　为此我还偷笑过他，单单一门英语，让他的成绩像一张桌腿断了一截的桌子，一点都不稳当。
　　不过这些都在欢声笑语的毕业晚会中忘却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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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学部分的回忆就到此结束咯~接下来初中的回忆我会慢慢更新（学生一枚，一月两更左右）
　　初次写作，有不足之处欢迎各位指出~
　　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