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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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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满天流光才刚散去,世人只觉得它美,殊不知美丽的背后或许暗示着一场灾难……
半柱香前:苏穆橑站在满是经文法典的书阁之中,白衣外是一件灰蓝色的袍子,白天他在劝诫司当职,晚上便要与这幽静的书阁相伴。在陈旧的木架上有一本书,《木神》二字印在书上,不同于书阁中的其他书,它封印了四海八荒草木仙君大半灵力。
千年前,随着六界草木之灵的日益壮大,一时间这股草木之力成了六界中最强的存在,可随之而来的还是杀戮,短短数月六界便燃起了大大小小的战火,一时间血流成河.....
想到这,苏穆橑不禁黯然神伤:当时…实在是太惨烈了。
“哗啦!”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妖风,将书案上的书吹的哗哗作响。
书阁之中只有苏穆橑只身一人,他垂眸看了眼案上被吹起的书,又抬眼看着身侧的书架,他很久没有这样诡异的感觉了。
风停后,书阁中又恢复一片寂静,仿佛方才吹来的妖风都只是错觉而已,但苏穆橑知道这不是错觉。有人凭借一阵风进来了,书阁外的侍卫一点也没有察觉,他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当罚。
若是不罚岂不人人都敢夜闯书阁?
他思量着该如何处罚今日当职的守卫,思量间月黎从他的袍子中滑落至手中。那是一只汉白玉做的玉箫,那是年幼时苏湘姐姐送的;大战结束后,苏湘便是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了。花界众人大多敬他怕他,敬他年少便是掌法司仪,怕他身为掌法司仪,揪了自己的错处…
“不打算出来么?”
见那人一直没动静,苏穆橑主动开口道。
“当然不。”不远处的书架后传来一个玩世不恭的轻笑声,随后那笑声的主人便从书架后走了出来。
明明带着鬼脸面具,却又是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夜闯书阁的人多了去了,还是这次见有人这么高调的。连伪装都略去了,不知是来人强的不用伪装,还是头脑不太管用,就这样跑来送死。
“在下来讨要一本书,拿完便走,阁下让让 ? ”鬼面人一步一步走向苏穆橑,看样子似乎势在必行。
“凭一阵风便进了这书阁,如此实力又何必于书过不去?”
“非也非也。”那人不紧不慢,从容的很,“此行乃是众望所归,阁下还是莫要挡道。”
“那怕是要拂你的意了。”苏穆橑说道。
这个鬼面人明明干的是偷盗之事,说起话来却是一副行天下大义的样子。
“阁下这般断人去路。”鬼面人一直信步走到苏穆橑跟前,“只怕是会吃些苦头。”
说罢便突然出手向苏穆橑袭去,苏穆橑向后躲开,手中的月黎反手向鬼面人扫去,鬼面人却又及时收了手,反将苏穆橑随意披在身上的外袍扯了下来。
“哗”灰蓝色的外袍应声落地,苏穆橑并未多管,手握月黎便向鬼面人袭去,在月黎向鬼面人扫去的同时,突然,在箫的末端伸出一小节短剑,逼得鬼面人向后退去。
他向后退去的同时,随手抄起木架上的一本经书,负手挡开了刺来的月黎,闪躲到一旁开口道:“怎么还偷袭上了?”
苏穆橑不想与他多言,几招之间,二人打的不相上下,阁楼外传来守卫打斗的声音,苏穆橑不禁皱了皱眉:看来今夜来的人不少。
他抬手轻轻拨动一旁的风铃,一时间,在书阁四角的风铃纷纷响起,向花界众人警示着有人闯入的书阁;他右手的月黎又刺向鬼面人,鬼面人却不在闪躲了,侧身反抓住月黎,对着书阁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第三个人说道:“余叔,你再不出来,可就讨不到书了。”
被叫余叔的那人被黑色的斗篷掩去大半身形,他站在结界前,伸手去触碰结界,结界马上有了强烈的波动。
不知不觉,苏穆橑已经被鬼灭人引出去了几十步,看着余叔伸向《木神》的手,苏穆橑左手手握上月黎的箫身,拔出藏匿于箫身中的剑,原来,方才在月黎末端的不是一柄短剑,而是长剑前伸出两寸长的剑尖。
苏穆橑手持长剑,对着鬼面人握着箫身的手挥下,逼的鬼面人松开了手;他飞身向令一边,想要打断余叔,不料余叔已将结界解开。被解开的结界,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将四周的书卷全都震飞了,苏穆橑心中沉了沉:这个人,他很了解花界的阵法结界。
余叔手一挥,四周又起妖风,不似方才那般,这次的妖风将满书阁,被震飞的书卷经文都掀飞了起来,他也借此也躲开了月黎。
苏穆橑刚一伸手,想将被妖风卷起的《木神》拿回来,一卷卷轴却向他飞来,让苏穆橑不得不收手避开。等他在抬头时,《木神》早已被风卷上书阁顶空,他刚要飞身上前,一道身影先他一步上前。
鬼面人轻踩着空中飞舞的书卷,一步步借力飞向书阁上空,而后带着《木神》落在了苏穆橑面前,他修长的手捏着《木神》,在苏穆橑面前晃了晃,略带几分嘲讽意味。
苏穆橑伸手去抢他手中的《木神》,只见他手向后一收,趁机倾身向前道:“你待在花界可惜了,要不要跟我走?”
苏穆橑皱了皱眉,抬手念决,那鬼面人识趣似的推回余叔的身边,“走吧。”余叔催促他道。
“嗯。”鬼面人应道,对苏穆橑说了句,“再会。”
他们尚未动作,苏穆橑手指微微一动:在书阁角落处的一株紫藤幼植,抽出了两根枝条,向鬼面人抽去。
突如其来的藤条,险些将鬼面人的面具打下来,趁着鬼面人抬手扶上面具的空挡,另一根藤条重重的抽打再他的手上,鬼面人吃痛松开了手,《木神》脱手而出,藤条趁机将它挑飞,最后《木神》稳稳的落在了苏穆橑的手中。
鬼面人看了眼被抽红的手背,不禁笑了一下:“你果然比那几个老蠢货强,不过我要耍赖了。”最后几个字他讲的很轻,以至于苏穆橑甚至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来不及让苏穆橑多想,他手中的《木神》便如流水一般,书页四散飘落,飘落的书页向鬼面人飞去。
御物之术,什么时候施的法?
这一时半刻的,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苏穆橑念决想打断后面飞向鬼面人的书页,但两股相互撕扯的力量,让剩下的书页在空中飞窜。飞窜的书页随即破门而出,在书阁外的天空中化为了灰烬:刹那间,四海八荒的夜空满天流星,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被解开了…
再回头时,鬼面二人早已不在,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书阁。苏穆橑站在书阁前,看着姗姗来迟的花界众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们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木神》丢了,大殿上,各路仙官互相争吵着: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将《木神》交与花界!”殿中天族中一位身披战甲的将军开口道。
“彭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不该交与我们花界?《木神》本就是我们花界之物,如今六界自治,互不相通,难道要把我花界之物交与你们天族么?”另一位长相秀气的仙子开口反驳道。
一旁满身幽冥之气的人也应和着“如今天族如日中天,若是天族拿了《木神》,可还有六界其他人的容身之处?”
“什么叫做可还有六界其他人的容身之处?天族向来秉公执法,况且六界早在数万年前就互不相通了,你们幽冥一族没落,也怨不得别人!”天族众人不甘示弱道。
“草木仙君的力量你们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当初那位挑起了大战,被合力围剿后,各路仙君自封了灵力,如今我们还不是些小仙小侍?”
“说白了,还不是怕?现在我们谁也不用争了!”
众仙还在争论,显然是忘了他们此次特批入花界的目的。
“好啦。”坐在正中间的神农开了口,“《木神》的丢失,是有人有意为之。”
殿上的众仙停止了争论,神农是花界的主神,他一开口,别人也不好在继续争论,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
“此事恐将引来大祸。”神农拿出几个锦囊,“此乃皇天锦囊,可以暂时存放各路仙君的灵力,耽误之急,是六界加派人手回收灵力,减少日后的损失才是。”
几句话总算是把话题引入了正轨,众仙也纷纷称是。他们到底还是怕那股力量,但很多的其实是,对如今自己享受的权利和地位;有人想打破这千年来的“秩序”和“平衡”,他们断不会答应。神农将锦囊分与众仙后,也不愿多留他们:“诸事繁杂,诸位还是早些回去商量对策吧。”
言外之意是让他们从哪来滚哪去,别在花界叽叽喳喳的争论。六界关系一直这样紧张,相看不顺眼,不然这不会有“闭关锁国”这样的规定…
神农起身打算离开,对殿上的诸仙说:“本尊还有要事缠身,便先行离开了。”说罢便离开了神殿,身后的殿中出来了诸仙的话“我们不远万里前来,就为了拿个锦囊?”花界好大的脸面。
其实不然,花界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以后的路更好走些罢了;这个道理神农懂,可其他众仙未必懂。神农身侧一个地仙刚开口想说什么,神农先一步开口“不必理会。”
“冬忍上仙,现在何处?”
“冬忍上仙,现下应在劝诫司。”地仙答道。
“他执掌劝诫司多年,从未出过如此差错,如今怕是要与自己过不去了。”神农想了想道,“罢了罢了,去劝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