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小结巴（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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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料到一脸无辜，总喜欢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段清书会突然开腔。
他的声音磁性又低沉，带着点温柔蜷缩的意味，是一副适合说些情话，读写情诗的好嗓子。
“您三四十岁的人了，图谋死去兄嫂给女儿剩下的遗产，脸可真大，清明中元的时候没做过噩梦吗？”
“你...”男人错愕地看着他，汗水在横肉的间隙里显得油腻，他脸上的肉抖着，居然说不上话。
憋了又憋，“你懂什么？她是女孩子，是要嫁人的，难道你愿意娶她？”
这话一出，段清书愣住了。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殳柏，发现她和她婶婶说着小话，连一丝关注都没有透过来。
殳柏长得很漂亮，平心而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到发光的女生。
成绩不重要，她性格很正直的模样，心性也不错。
如果和这样的女生结婚，除了婚后可能会挨点打，但是这样有个性又特别的老婆实在是一期一会。
感情这种东西多得是细水流长，殳柏虽然对他好像没什么好感，他也没什么大优点，但是时间久了，说不定呢。
段清书开始考虑以后会不会要小孩。
如果有，小孩的幼儿园小学都在本市读，等上中学再考虑出国的事情。
没有的话他们就可以每个月出去旅游三次，平时一起去练练散打，玩玩泰拳，去体验各种极限运动，殳柏应该是会喜欢的。
男人见段清书垂着眸深思的模样，得意地哼笑一声，“你看，你又不愿意，管什么闲事，我不为她这样打算，她就得搓磨成老姑娘！”
班主任也听出了不对劲，他虽然也对女生要有点刻板印象，但是还没有封建到这个程度，“等等，殳柏叔叔，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殳柏才高三，刚刚成年，现在重要的是学习，学习不好也能走专业，到时候努力专升本也可以的...”
他心里有点后悔。
殳柏家里的情况他是有点了解的，但也止步于殳柏父母去世，独自一人生活，有个叔叔。
连这个叔叔他也是第一次见，压根没想到班里女学生像电视剧里的小白花花一样处境这么困难，让他有点愧疚感。
“读那么多书干什么？！”男人肥厚的大手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发出重重的响声，把其他老师的目光吸引过来，皱着眉忍耐。
“她老子不在，我过两天就把她作主嫁出去！”
“等等，”段清书清了清嗓子，眉眼透着点春风得意的期待，“谁说我不愿意，殳柏要是没意见，我们就处处。”
几个小弟眼睛瞪大，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妈的，段哥吃错药了吗。
他是不是还想挨打，电线杆子上没被绑够是吧。
他们面面相觑，和办公室里耳朵竖起听极品八卦佯装无事且忙碌的老师们对上了同样惊奇的目光。
“臭小子，轮不到你。”殳柏婶婶反应很大。
她平时也不算温柔，只不过家里比较传统，以勤快贤惠照顾家庭丈夫为训，家里也都是丈夫作主，从来没有逆反过这种形式。
婚事是那时候相亲来的，殳忠祥家里条件好，父母就把她嫁过去了。
殳柏父母去世那会儿，殳忠祥打着盘算想把殳柏控制住先寄养在家里，她拒绝了，看着小姑娘抱着父母遗照站在寒风中冷眼警惕的模样，她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殳柏婶婶生气的紧，抓了一把殳忠祥的胳膊，“不许说了，快点回去，别打扰孩子上课。”
殳忠祥推了她一把，不耐烦道：“你别插嘴。”
眼看着婶婶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殳柏按住他伸出的手，轻轻扣住他粗肥的腕子，力道不重，但他却丝毫挣脱不开。
少女微微歪了歪头，黑色的长发翻卷着向侧边倾斜，黑蓝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只是一片浓稠的暗色，她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低沉，“差不多可以了。”
“赶紧出去吧，”她另一只手拽住了他的后领子，把二百多斤的胖子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冷漠道：“真他爹丢人。”
殳忠祥呼吸一滞，脚下悬空，领子处的手连抖都不曾。
刹那间，办公室安静地连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脸色呆滞，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单薄纤细的十八岁少女，单手拎起一米八五二百多斤的中年男性。
“啪嗒——”
被不留神碰落在地上的文件发出塑料闷沉的声响。
殳柏转头去看。
眼角已经泛着泪光的年轻老师颤颤巍巍地捡起来，抖着嗓子道：“对、对不起！”
“...没事。”她若无其事地拎着殳忠祥扔在门口。
然后一脚踹上门，原本正常关上会浮起来一半的门严丝合缝地嵌在门框上。
“柏、柏姐坐。”
有个少年给她推了张凳子。
“柏姐喝水，喝水。”
一杯干净的饮用水递到她面前，殳柏接过来，给还没缓过神的婶婶。
“您和班主任聊聊，”她拉开凳子给婶婶坐，“我会听话的。”
殳柏婶婶握着纸质一次性杯子，和正在不停擦着冷汗的班主任对上目光。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殳柏站在旁边，段清书神游，班主任变得和蔼的声音和婶婶担忧的回应。
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
出门的时候殳柏发现门有点难开，就着缝隙扣住才扯开，她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眼安静如鸡的叔叔，嗤笑了一声。
她懈怠着眉眼回到教室。
浪费太久时间了，已经将要放学，许露露皱着眉趴在桌子上睡的不安稳的模样。
殳柏咬开笔，叼着笔盖给她写了个便签才走。
她现如今走在校园里，无论干什么都能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瞩目。
不良少年们坚定的认为她是天选之人，非要和她混，段清书居然也同意了。
“刚才你帮我说话，谢谢，”殳柏顿了顿，“不过你现在是在犯什么病。”
段清书有187的个子，但是在殳柏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他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和她相处。
不绕弯子，顺毛，这个对段清书来说也不难。
“我只是觉得你很强。”
他好言好语道：“跟你混有面子。”
殳柏觉得他很识时务，赞同道：“确实。”
段清书：“噗。”
他轻遮住了嘴巴，掩盖那一瞬笑意，脖颈处的纹身黑色线条也随着动作而变化。
“你纹的是什么？”殳柏已经注意他的纹身很久了，“龙吗？”
段清书说不是，然后解开上面几个扣子给她看，线条流畅的锁骨和洁白的胸膛被大片大片的黑色纹身覆盖。
看上去像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动物，细看其实是字。
“段...清书...天下第一？”
殳柏眼睛一亮，“好酷...”
她也心动了。
段清书失笑，初一时候纹的东西现在他都老老实实穿着长袖遮掩，真就年少不知事后悔一辈子。
“你很喜欢？”他对上她像是闪着星星的眼睛，轻声道，“要不我再从右边纹一个？”
“就纹殳柏宇宙无敌。”
如果拍马屁有等级，殳柏认为段清书一定在最高级。
不过她还是拒绝了，“你别纹，我只是看看。”
正逢隔壁一中打铃，殳柏扯了单肩包就准备离开，随手朝他挥了两下手。
段清书站在她身后慢条斯理地扣上扣子。
他微妙的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睡完就跑的小可怜。
今天倒是比较特别，殳柏一出校门就看见了在墙角处低着头被几个职校附近的社会人士围住的苏想。
他矮矮的，头发细软地耷拉在脑袋上，一双清澈的圆眼微微瞪大，不安地抓着手提袋的握处。
书包坏了，所以换了手提袋。
殳柏皱了皱眉打算上去把那些人赶走，就看见苏想开开心心地朝他们鞠躬致谢。
“苏想。”她把声音抬高，“你在干什么？”
苏想看见她没有躲，腼腆地露出一个笑脸，小跑着往这边来。
原处几个社会人士也径直散去。
像是无事发生。
“殳、殳柏。”他缓慢地放缓说话语速，尽力把口齿分清晰，“下...午...好。”
为了避免重复，他说话尤其慢。
殳柏挑了挑眉毛，“你怎么在这里？”
她注意到他今天的改变，有一点惊异。
苏想朝她弯了弯，红着脸道：“谢谢你...昨天...晚上...帮、帮我。”
他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还有、还有...沈...灵...煜。”
殳柏应了一声，微微弯下腰看他，“被人欺负要会反击。”
说到这个，苏想的脸上就有些沮丧，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从口袋掏出一个硬盘，黑色的硬盘在他手中显得还是有点大。
他把硬盘给殳柏展示，“证、证据。”
然后又指了指已经散去的社会人士。
“找、找的...帮手。”
系统平静地打了三个问号，【？？？】
然后痛苦又快乐地捂住脑袋，【啊啊啊！！他居然！会自己进化！】
殳柏倒是很认真地接下了硬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果然很软。
“好棒。”她说，“苏想很勇敢。”
苏想下意识抵着她的掌心蹭了两下，轻声应了一下。
“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小结巴（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