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千金（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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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不怕生，但她像一只小狼崽，总是对接近她且具有潜在威胁的人龇牙咧嘴。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直白的视线，无畏又有点凶。
她拨开殳柏散落在胸前的发丝，去看长餐桌上琳琅满目，精美漂亮的小甜点。
回到殳家已经有一两周，妈妈每天都要和心理医生待在一块，她也很乖跟在两个姨身边。外婆对小雷很温柔，会抱着她讲故事，给她擦嘴，拍漂亮的照片。她也吃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但是因为年纪小所以对零食甜品把控严格，每餐饭后只有小小一份。
殳柏一看就知道她嘴馋了，把她举起来面对面。小雷悬空蹬了两下腿，看着她把嘴巴闭紧。
“你今天晚饭后吃了蓝莓蛋糕。”做大姨的人满脸严肃，一边说一边凑近蹭了一下小雷的脸颊，“不可以多吃，会长不高。”
小雷想了想大姨和小姨高大的阴影，嘴角微微下撇，不说话。
殳铃踮起脚摸摸姐姐的头，眉眼酝出温柔，就像是在哄小朋友，“姐姐，小雷今天这么乖，多吃一点也没关系吧。”
今天的饭后甜点是蓝莓慕斯，做的很香，甜而不腻。殳柏不好甜食，已经分了一个三角尖尖给咬着叉子眨眼睛的小雷，剩下的怕她多吃全炫嘴里嚼了几下就咽进肚子。
徐飞宇在旁边看着呢，这时候正轮到他表现，“柏姐说得对，甜食不能多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些物质不好消化。再说以后吃习惯了小孩儿可能就不吃正餐了。”
“好吧，我同意了。”
殳柏把小雷用手掌托住屁股，让她和餐桌平视，淡淡道：“五分钟，可以吃任何你想吃的。”
白遥若对着他做口型‘小丑，哥谭市里你最狂’。
有人殷勤地上前取餐碟递给小雷，几个女孩儿笑嘻嘻地止不住夸小雷。
“宝宝好乖呀，不哭也不闹的。”
“好漂亮的小裙子，是自己挑的吗？
“听话又可爱。”
“想吃什么都可以和姐姐说，姐姐帮你拿。”
小雷大口地吃着小蛋糕，奶油糊在小脸上，她被噎住也只会拼命往下咽。
渐渐的周围安静下来，大家发现不对劲了。
殳雷的吃法很凶，嘴巴张大，连勺子都会挖满放进嘴里。吃完这顿没下顿似的，吃的也很干净，勺子会把纸杯壁上的奶油全刮干净。
“小雷，时间到了，”殳铃轻声说着握住小雷被奶油沾满黏糊的小手，“不可以再吃了哦。”
小雷使劲抽开自己的手，依旧再吃，手里死死抓住勺子，急了会探头咬盘子里完整的其它蛋糕。像是野兽在标记地点，她把自己附近每一块蛋糕都咬了一口。
“殳雷。”
殳柏把她由托改为拎，转头看了一眼尚在愣神的殳铃，“我去下卫生间。”
她就这么拎着穿着公主裙，满身奶油果酱的小雷大踏步往前走，皮质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清脆又有实感的响声。
走后场子才又慢慢开始有人说话。
“殳铃，那孩子怎么回事......”
那人本想说怎么这么没家教，此刻看见殳铃怔愣的模样，还是改了口。
“她妈妈怎么教她的？”
殳铃像是回过神似的镇定下来，依旧带着清丽动人无懈可击的笑容，“只是孩子而已，家里管的严，不怎么给吃零食。她妈妈也好着，不必大家多操心。”
“殳柏不会打小孩吧？”说话的是一个暴发户的儿子，今天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看着殳柏高挑的背影，目光紧紧黏在她身上，嘴上却不无恶意地发声。
“闭上你的嘴。”陆瀛站起身斜瞥了他一眼，压下眉显得英俊凶恶，语气不善道，“她打你的概率都比收拾那小孩概率大。”
不只是陆瀛，全场都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徐飞宇招招手，叫保安把他弄出去，转头若无其事，“谁带来的人，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一转眼发现萧景年不在座位上，暗自咬牙。
这边殳柏正大步走着，0711一直在脑子里崩溃，【天杀的我们可怜的小女孩，不详的父亲生病的妈，冷漠的亲人无助的她。】
【你可千万别骂她，她只是没吃过这些，人又多有点应激。你知道的她很乖的，平常都不会这样。】
【诶呀都怪你们，孩子见的世面太少了，她从小见到大还会这么贪吗？】
殳柏低垂下长纤的眼睫，把不安拽着裙摆的小雷放在公共洗漱台上，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小雷挣扎着要逃跑，这是她惯用的躲避保护自己的方式。往常都能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走，此刻却被强行镇压了。
“唔。”
一只还带着咬痕的大手摁住她，另一只手抽了几张湿巾轻轻按在她脸颊。小雷被冰的颤了一下，随后小心地看着平和的大姨，她此刻正微微弯下身，一点一点替她清洁脸上和手上的脏污。
自己亲自选的，很好看，刚开始小雷很珍惜的蓝色公主裙已经脏了。昂贵的布料是不能水洗也擦不干净的，小雷后知后觉感到一种难言的、促使她逃避的情感在全身蔓延，像是一颗马铃薯发了芽。
很久以后她才会明白，那是羞耻和后悔。
意识到大姨没有攻击性后慢慢不再挣扎。
“刚刚已经五分钟了，下次不可以超时，”想了想，殳柏把手洗干净擦干按了按小孩细软干枯的头发，“也不可以对小姨那么凶。”
像是承诺似的，顿了顿，“你想要的东西，不会有人和你抢。”
“都是你的。”
0711怒斥【不行！会带坏小雷的，变成一个霸道刻薄冷血的孩子怎么办？】
【我们的任务是把她培养成一个好孩子。】
殳柏不甚在意，烦恼裙子华丽衣领上的黏糊污渍，【她就是好孩子。】
“看来来晚了。”清润的男士香水淡淡袭来，白皙的手递来一包去油污湿巾。
小雷不再说话，低着头捏着手。
“啊，谢谢，帮上忙了。”
殳柏接过来抽了一张轻轻擦拭小雷的衣领。
“刚刚的甜点很高兴你喜欢，”萧景年没有同别人一样冒犯地触摸小雷，他后退一步保持一个安全的社交距离，“是我让后厨加的。”
他说的是一道点缀着新鲜蓝莓的库尔菲，也是殳柏为数不多会主动摄取的甜食。
“等下会有跳交际舞的环节，有些不伦不类，”他指徐飞宇的派对，话锋一转又轻问道，“可以有幸成为你的舞伴吗？”
殳柏把小雷拎起来左右换手转了一圈，差不多清理干净了，满意地自我肯定点点头，然后拒绝。
“不了，我的小舞伴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殳雷第一次跳舞是在乱七八糟的DJ版流行曲。因为徐飞宇书叔叔邀请不到喜欢的人跳舞怒撤探戈爆改露天蹦迪，男男女女肆意扭动撒欢，连小姨都高兴的举着香槟加入场子。
她不会跳舞，只是被大姨捏着小手转了一圈又一圈。
层层叠叠的蓝色的裙子飞扬翻转起来，细小的碎钻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折射出光彩。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小千金（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