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主》江子旋

17、身世之谜

　　斗法持续了一晚上，裴弈早已困得睁不开眼，勉强撑住身子，走回火王宫殿。

　　红冉正在寻他，见他回来，喜上眉梢。

　　裴弈和龙泽一起入殿门，进去便看到了王座上等候多时的赤焰幽主和她身侧侯着的谷主封灵。

　　封菲倾的脸色有些苍白，眉眼带笑，“阿裴才回来吗？”

　　“幽主大人，在外有些事耽搁了，今日大人要观战吗？”裴弈问出心中疑问。

　　“我这身子骨撑不住，考核有星辰大人就行，我是来看你的。”封菲顷看向裴弈时，脸上染上复杂的情绪，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阿裴，你可知冥魔血契？“封灵却是先开口。

　　听闻此言，旁边淡定的龙泽也是抬起来头，看向王座上的双生姐妹。

　　“略知一二。”裴弈答道。

　　“倪幽王和元尊签订死契，两人约定同生共死。元尊便是你外祖父。”

　　裴弈再次听到这等言论，不由双目瞪大，他难以置信望向师尊，位于侧座上的封灵眼中已然噙着泪水。

　　王座上的女子烈焰红唇微张，向他招招手，他走近，跪在地上。

　　“当年你外祖母是烈火族普通灵修，生下你母亲后便过世了，元尊一度伤痛欲绝，之后迷信世间无限力量可以起死回生，无心管理幽族，一心寻求仙人神法。你生母便是元尊嫡生女儿，她出生不久被元尊封印在烈谷长达数千年，元尊求起死回生之法不得，归来后释放出少主，我们封式姐妹随元尊出游，归来后守在少主身侧。机缘巧合下，雪域王为她绵延数千年寿命，后因少主产子气虚，入灵渊竟再未归来，我随她修行，成功竞选幽主，同修的正是焚灵术法还有幽玄术。你幼年无法成长和少主多年封印有关，灵渊上乘结界可入梦境，如果灵渊传送门能带你找到元尊踪迹，不要困于梦魇，你必须保持清醒，如果能召回少主更好。”

　　裴弈只觉得脑袋一阵发蒙，常年困于心底的疑问得到答案，却是这般残忍。

　　他外祖父竟然真的是元尊幽王。

　　而他外祖母，母亲，想来和元尊修为天差地别。

　　元尊竟然是为爱发狂，弃幽族于不顾。

　　他创造了一个世界，却阻止不了生老病死，亲眼看着爱人离去。

　　“难怪当日倪幽王甘愿退守无妄海，不入尘世，无欲无求，血契之主如此疯狂，想来他是无能为力。”裴弈终是明白了这前因后果。

　　“自倪幽王隐居无妄海，倪幽一族便盘桓于北荒沿海，血契的弊端便是契主影响契仆心性，焚晔幽主在位时，无妄海便时常动乱。神兽天性共鸣，倪幽绵延不绝，那冥魔时常过境，试图炼化倪幽，整整三代，焚晔幽王在位，其余五族血书，驱赶倪幽；星辰幽主上位期间，洛悦宗主为下任幽主选拨创地下附灵场，名为选拨幽王，实则为囚禁倪幽；我接任以来，受北荒王、寒王牵制，不得已焚烧倪幽，为幽族杜绝祸患。如今看来，想来积怨深重，天要亡我。”赤焰幽主说完这话时，生生吐了一口血，鲜血和她衣服化为一样的鲜红刺目。

　　远处龙泽突然开口，“可王令终究还是你下达的。”

　　裴弈看着龙泽眼中带有冷漠的肃杀寒意，“是啊，按照赤焰大人所说，冥界还有北荒、龙江得不到倪幽神力，便想要毁掉。可是他们多年来炼化失败，多数未进化的虽说到处隐匿，多少有活路，王令下达后，倪幽可是遭受灭族，无一生还。世间灵兽万千，为何非要选全部盯着倪幽不放。”

　　立于一侧的封灵开口道，“倪幽乃是叛妖魔而出，当年妖魔魔尊发动仙魔大战，被天帝帝君封印于北冥海。北冥境内，妖魔，冥灵，修罗三族同时两族叛动。你以为幽灵从冥灵分裂为何久久盘踞无妄海以南。倪幽王乃先魔尊麾下，他离开时带走了魔尊封印，魔尊可炼化六界石，六界石可以逆转世间法则，世人无不忌惮。”

　　”既然倪幽王拥有如此重大的筹码，元尊为何不让他献出六界石，救回妻子。“龙泽说出这话时，眼眸染上不明情绪，不过转瞬即逝。

　　“六界石出，魔尊怨念现世。冥幽两界，不过是斗仙道术法，占领洪荒大陆。魔尊现世，却是毁天灭地，逆天而为。你以为，师尊真的没有去求倪幽王，经过那场争执，双方彻底决裂。”

　　封菲倾想起那些双方争执的场景，心底爬上无限悲凉，她当时极力劝阻师尊，不能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魔族已亡，幽灵近仙，解开魔尊封印，炼化六界石，违逆洪荒现有秩序，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既然造世，便不应该一味避世，幽灵今日之僵局，所说底，归于元尊和倪幽王之错。”

　　龙泽突然一番评价，听得在场三位和元尊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三人一愣，却也找不出缘由反驳。

　　元尊是神明，是信仰，可他的后半生愈加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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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考核于烈谷举行，火王殿倒是一片清净，裴弈重回殿中，却是睡意完无。

　　从前他不知冥妍为何执着于倪幽，甚至不知那璇王璇辞早年接触自己甚至帮助自己求得奇珍异草当真是善心大发。怪只怪当时心性单纯，想那璇辞并非十恶不赦大魔头，是以同行数十载，不设防守。

　　说到底冥魔还是忌惮倪幽一族。

　　左右无法入睡，又是起身披上外衣，不想刚推开殿门，又碰见作势敲门的龙泽。

　　那人一夜未睡，精神倒是不错，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裴弈错开身，作了手势请他进去。

　　龙泽却一步未动，”殿下昨日想来没有休息好，怎么这会儿还未入睡？“

　　见他不进去，裴弈索性抬脚，顺便关了殿门，边走边说，”有些烦躁，不如去烈谷观战，潭主不去吗？“

　　龙泽跟上他的脚步，在一旁回答道，”正要过去，昨日回来的仓促，有一样东西，忘记送来，殿下，你看。“

　　一只泛着银光的臂钏被他捧在手心，其上镶嵌一颗璀璨的玉珠，玉珠通体晶莹剔透，发出琥珀色光泽，珠壁小巧轻盈，形体约莫是珍珠大小的两倍。

　　”潭主喜欢赠人珠宝的癖好真是少见。“裴弈收起那只银钏，套在手上，体内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力波动。

　　龙泽看到殿下戴上了，嘴角扯上笑意，“之前送给殿下的镇灵冰珠盛了太多寒潭水，抵不住神力摩挲，是我想的不周到了。这颗功效更甚，殿下收着便是。”

　　裴弈绝美容颜上，有些好笑问道，“果然还是潭主的神水，听潭主的指挥，不过这银钏材质这般得天独厚吗？能承受这等仙水？”

　　龙泽一阵沉默，等到裴弈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却是开口了，“一些法器炼化的，殿下觉得好用便可。”

　　裴弈却是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脚步站不稳，差点摔倒，好在龙泽在一旁扶住了他。

　　他靠在那人右肩，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右侧胸膛有一凹陷处。

　　裴弈重新站稳，整理了一下衣裳，调整一下发饰，才笑道，“年纪大了，身体撑不住彻夜做法，刚刚一阵头蒙，还好潭主在这里，见笑了。”

　　龙泽又是一阵沉默，“殿下身体这般差了吗？不如今日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入渊后变数不定。左右殿下不用参与考核，看他们打架，没什么意思。”

　　裴弈又拿出那把白玉镶金扇，轻轻扇动着，那颗玉珠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目光泽，沉默一会儿，他开口道，“总是要看一看，潭主这些天不见踪影，不会是弄这件银钏去了吧？还要法器炼化，必然破耗费灵气，潭主想来才是多日没有休息好吧？”

　　龙泽没想到裴弈又扯会这银钏话题，一时不知如何接话，“顿了顿，他答道，“路上确实耽搁了一些行程。殿下放心，我年纪小，精神足，一会儿殿下看我表现即可。”

　　裴弈一阵尬笑，这龙二如何做到对着同等身份的宗族子弟一副下属誓死效忠主上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