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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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宁闻樱从他身侧掠过，往别墅大门方向大步而去。
她咬着唇瓣，努力不让憋在眼眶里的泪水流下。
“闻樱！”身后响起了他的呼唤声。
她脚步不停地继续朝前走。
“闻樱，你去哪？”
她现在走的方向显然不是要回蒋宅。
“回家。”
他伸手扯住她的手腕：“闻樱，你别走，行吗？”
她的视线从手腕缓缓移到他的脸上，扯了扯唇角，语气淡漠：“松开！”
被她的目光震撼到，他只轻轻握了两秒，便松开了她的手腕：“闻樱，跟我回去好吗？”
她转身继续朝大门方向走。
蒋逸淮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别跟着我！”语气坚定。
似警告，又带着几分决绝。
他揉了揉眉骨，不敢再上前继续追着她不放了。
出了大门，她才回想起她的包包被她落在了蒋宅。
她的手机放在包包里。
她迟疑了半刻，最后还是打消了折回蒋宅拿东西的念头。
这会儿她一点都不想再看到蒋逸淮。
她甚至不想见蒋家的其他人。
巴巴地跑出屋子为个男人送外套，生怕他会受冷。
而那个男人却一心只想着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小青梅的身上。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裹挟着冰凉的雪粒子，刮在脸颊上，刺痛刺痛的。
宁闻樱颤抖了一下，伸手将穿在身上的大衣更加拢紧了一些。
身后响起了车轮划过地面的声音。
她朝一边挪了挪，免得挡了人家的道。
跟她擦身而过时，那辆车特意放慢了车速，后排座位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她脚步微顿，掀起眼皮扫了眼车窗。
坐在后座上的人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
她呼吸一滞，而后又自嘲地勾唇一笑。
她为何要觉得奇怪呢？
两个女人默默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相继别开了眼。
仅一眼，宁闻樱就看清了对方眼底闪过的神色。
挑衅、嘚瑟，还有——
怜悯。
***
载着秦萱的车子扬长而去，留下了一车的尾气。
宁闻樱独自一人行走在路上，黯淡的路灯照在她身上，投射出寂寥的影子。
雪下得更大了。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宁闻樱蓦地苦笑了一下，抬头看向天空中飘落的雪花。
她伸出手掌，雪花落到手心里，很快融化，化作冰冷的雪水，偷偷地顺着指缝流走，就像一切美好的事儿，抓不住。
回到自己的公寓里，迎接她的照例是一室的寂寞和冷清。
她捧着杯热茶，将自己蜷缩在沙发里。
暖气开得十足，可她还是觉得冷。
并非单纯地体感冷，心里也冷，很冷。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要再执迷于这段感情。
痛苦多过甜蜜的感情，真的还有继续维持下去的必要吗？
她如此贪恋蒋逸淮对她的体贴和温柔，是不是只是不想再如之前的二十年那样孤单落寞？
想得头疼欲裂，她草草洗漱了一番，上床睡觉。
第二天醒来后，她觉得浑身难受。
头依然疼得厉害，嗓子也变得有些发干。
虽一点胃口都没有，宁闻樱还是决定先弄些吃的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父亲不在身边，张嫂也回老家和家人一起过年了。
她若是生病，身边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她踩着拖鞋进了厨房。
冰箱里翻找了一遍，唯一能拿来果腹的只有一盒速冻饺子。
她的视线在包装盒上停留了一瞬。
一种抑制不住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昨晚被蒋逸淮圈在怀里一起包饺子的画面在她眼前划过。
要不是亲眼看到路灯下的男人伸手搂住他的小青梅，一起包饺子的画面原本可以是记忆里最美好的风景，是她对爱情的幻想。
可这会儿再回想起来，除了恶心，还有种期待落空的极度失望。
逸淮抱了她之后，又毫无芥蒂地去搂他的小青梅。
对他来说，她到底算是什么人？
小青梅又算什么？
他又把她的真心当作了什么？
她咬紧唇瓣，将速冻饺子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一向认为浪费食物可耻，可要她吃下这些饺子，她真的做不到。
两条街外有家超市，她推着手推车在超市里匆匆地逛了一圈。
超市里的人不算多，回老家过年的、出门旅游的、留在家里和家人一起过年的，自然不会挑选这种日子在超市里打发时间。
她随便挑了些易于烹饪的食材丢在了手推车里，去收银台处结账带走。
反正是一个人过年，吃什么都无所谓，管饱就行。
太阳穴依然一阵阵地突突发疼。
这会儿除了嗓子干痒，她甚至开始觉得两腿发软，像踩在了一团棉花上。
她提着两大袋东西回到了单元楼门口。
她一手提着袋子，一手输入密码推开了底楼的大门。
在电梯门前站定，她长长吁了口气。
这一路过来都拼命忍着，这会儿才察觉到，她的头也开始晕乎乎了。
电梯迟迟不下来，她将袋子放在了地上，单手撑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
一阵眩晕感倏然朝她袭来，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印象，是男人宽厚有力的大掌……
***
蒋家书房里。
趁着蒋父出门溜狗了，蒋逸淮被黎凝喊到书房谈话。
“说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黎凝板着脸。
蒋逸淮看母亲这样子，心知她是生气了。
“妈，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她“啪”地一下将一个黑色单肩斜挎包放在了书桌上，“你昨晚究竟做什么去了，闻樱怎么连包也没带就走了？”
“我拿资料去了。”
他终究是有些心虚的，连带着音量也比平日低了几分。
黎凝锐利地望向自家儿子：“我是你亲妈，你是什么样的我会不清楚？你还想拿谎话蒙我？”
他不甘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反驳不了。
“昨晚你爸和闻樱都在，我才会给你几分面子没揭穿你，你真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
“你要是只是去拿份资料，闻樱会不辞而别吗？”
被人无情揭穿的窘意在刹那间盈满蒋逸淮的胸腔，随之而来的还有些恼怒。
闻樱就非要一次次为了萱萱跟他置气吗？
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
他只不过是跟萱萱互相拜个年，闻樱就一定要跟他闹，甚至惊动了母亲才甘心？
黎凝坐在书桌前，直直地盯着他，等他开口解释。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昨天……是萱萱来找我，跟我拜了个年。”
黎凝点了点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难怪闻樱会生气！我说呢，闻樱多温柔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突然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合着是你做了惹她生气的事儿。”
“……”
“儿子，你脑子呢？非得要做些惹闻樱生气的事才满意？”
蒋逸淮一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默了默，再次开口时，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妈，我做什么了？是闻樱她自己太小心眼，还没完没了了，次次为了萱萱跟我闹，还要我说尽好话哄她才算完！”
他真的是不懂了。
是天下所有女人都气量这般小，还是只有闻樱才这么小心眼？
他真心待她，不是为了让她滥用他对她的感情整天有事没事跟他作！
“怎么就叫小心眼了？逸淮，你有未婚妻了，却和别的女人搞暧昧，是个人就会生气！”
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糊涂儿子？
蒋逸淮硬着头皮站在书桌前听凭黎凝数落，可心里对她的话是有些不服气的。
“我就知道秦萱不是个省心的，就连过年也要来搅和一番才开心！”
这事分明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她的儿子不知分寸，而秦萱显然也不是个好东西。
逸淮都有未婚妻了，秦萱还没皮没脸地主动往前凑，生怕闻樱不会疑心他们俩的关系。
这是一个自尊自爱的女孩子该做的事情吗？
蒋逸淮却因为母亲的这番话为秦萱感到抱屈。
萱萱到底哪里做错了，母亲总是人前人后地流露出对她的不满。
在这一瞬间，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萱萱站在路灯下向他拜年的画面。
纤弱的女孩苍白着脸，顶着寒风祝他新年快乐。
她定然是冷得要命，不然也不会咳嗽了。
原本她是可以躲在温暖的屋子里舒舒服服地过年的。
可她为了见他一面，却只能站在屋外吹冷风，只因她知道她进不了蒋家的大门。
她的愿望如此卑微，可饶是这样，他的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刻薄地待她。
他是她的整个世界，他对她好一点，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多年来处处维护她，已成了他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袒护她的话不由冲口而出：“萱萱到底做什么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容不下她？妈，以前是你，现在是闻樱。你们明知道萱萱身体不好，可你们没一个人体谅她！”
黎凝气得脸色发白，一时间竟忘了出言反驳他。
“要不是妈一直不待见萱萱，不让她来我们家，昨晚萱萱至于站在屋外吹冷风吗？妈，为什么你和闻樱都能心肠这么硬？”
黎凝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对，我们都是坏人，就你的萱萱最可怜、最善良，隔三岔五地拿自己身体娇弱当借口，拼命在众人面前装小可怜。”
她简直要被自己的傻儿子给气得吐血了。
“我不让她进屋怎么了？”她伸手叩了叩桌面，不怒自威，“这可是我家，我还没权利作主了？”
“……”
“你说萱萱特意过来跟你拜年，行，没人拦着，可她就不能打个电话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电话是摆设？还巴巴地亲自过来一趟跟你拜年，有这个必要吗？”
蒋逸淮眼底一片冷然，默默无语地看着脚下。
“萱萱不是身子弱吗？她倒心大得很，也不怕吹了冷风受凉了再犯病？到时候送医院了还要你伺候。”
蒋逸淮揉了揉眉心，有点无言以对。
黎凝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片刻，又说道：“儿子，你就继续犯蠢吧，小心把自己的老婆给作没了！”
蒋逸淮只觉得母亲的话听着刺耳，气不过，但又反驳不了，扯了扯唇，一言不发地离开书房。
他一把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冷着脸摔门而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