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师》钮钴禄王猪

25、霸凌02

　　篮球撞击篮板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本该被灌进篮筐里的球因作用力而弹飞，将附近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

　　“把手机还给她，没看到人家不愿意？”可噪音的始作俑者却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他迈开修长的腿闯入那群霸凌者的中央，将那个哭哭啼啼却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子给扶了起来。

　　校园暴力在各个地方并不少见，但至少现在的这一起就在秦梧的眼前，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谢谢……”小姑娘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胳膊与腿上满是被粗糙地面割开的擦痕，那只已经破破烂烂的手机就在对面霸凌者的手中，被她像玩具似的抛起又接住。

　　“你是隔壁三班的秦梧？我劝你少管我们的事，别到时候惹火上身还要怪我没警告过你。”张扬跋扈的女孩子看上去嚣张惯了，她将那部手机高高举起，如逗弄条小狗似的将它丢到了秦梧身后许远的地方，又在见到那被欺负的女孩子手忙脚乱地跑去捡起时，霸凌者才得意抬头睨了秦梧一眼。

　　小姑娘又红了眼眶，可始终都处于弱势的她在此刻只能咬着唇瓣隐忍地哭，麻木地用校服袖子擦着已经有了裂痕的屏幕，这般模样叫秦梧的眉头越皱越深。

　　原来那个看上去超好脾气的少年也是会生气的，他几步停驻在霸凌者的面前，178的身高让他与那女孩子拉开了足足大半个头的差距，然后他低眉俯视她，“给她道歉。”

　　他声音像是淬了冰，带着股凛冽的威慑力，让霸凌者忍不住颤抖起了双腿，与此同时林言也带着几个打篮球的高个子同学走了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的班级与别人起了冲突。

　　兴许是这般颇具身高优势的阵容让女生感到了些许危机，再加那群与她一道欺负人的同学不愿多事，几下就跑没了人影，霸凌者只得就此作罢，撂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瞧”的狠话便匆匆跑走了去。

　　“手机还好么？”秦梧几步回到刚才那女孩子的身边，伸手替她掸了掸肩膀上沾染到的泥灰，见人红着脸颊盯着他不说话，他又不解挑眉道，“难道已经坏了？”

　　听人这么问，女孩子才猛然回神似的摇了摇头道，“还能打开的，就是屏幕碎了。”

　　她话音落下没多久，一直在场外的米桔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被她喊来的体育老师。

　　在见到女孩子身上的伤口时，老师有些无奈地叹气道，“这群年轻人啊，就是不学好。来，你跟我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女孩子被体育老师带走，而与秦梧在旧校舍就有过一面之缘的米桔便同他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大概就是这霸凌者在校外结识了个混混男友，只要有人反抗她的意愿就会挨她男友还有那群混混们的打，年少轻狂的年纪哪里经得住这般势力的诱惑，没多久就在班级里横行霸道起来，成了没人敢惹的大姐大。

　　“哦，是听上去很想报警的程度了。”秦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觉得那位大姐大离开前说的那句“你给我等着瞧”好像也不是说着玩玩的。

　　不过还有一点也很让人在意啊……他的目光倏然落在场地不远处的王艾君，从霸凌事件开始前她似乎就一直在那里围观了，用那副带着嘲讽与轻蔑的目光，紧紧地望着他们的方向。

　　为什么一个看上去对世事漠不关心的人，却总是会对这样的霸凌事件感兴趣？

　　是说她恶趣味呢，还是……

　　“和我说说那个人吧。”他指了指王艾君离去的背影，试图从米桔那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干嘛说她啊，你该不会是对她有兴趣吧？”小姑娘瞪了瞪眼睛，显然秦梧的要求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如果人物有分排名，那么王艾君一定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古怪的人了。

　　王艾君从来不会参加任何的集体活动，就算是超过三十度的天气，她也依然会将围巾牢牢缠在自己的脖子上。而且更令人难以捉摸的是，一旦隔壁班那个长期被校园暴力的女生又被欺负，她都会像参与者一般出现在不远处，用讥讽的目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般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很快让王艾君成为了隔壁班人人谈到都要露出几分膈应的存在。

　　……

　　又是一节体育课结束，课桌前空着的座椅忽然被人甩上了校服的外套，刚从体育课回来的秦梧拿起桌边的矿泉水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然后他用手腕擦去嘴角的水渍，又饶有兴趣地看向不愿搭理他的骆云影道，“你听说了吗，王艾君穿得校服是我们学校十几年前的款式，虽然外形和现在一模一样，但胸牌上的标签可是那个时候才有的设计。如果说这是她妈妈的校服，年龄上也说不过去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别打扰老子玩游戏。”少年噼噼啪啪按着桌肚里手机上的方向键，头也懒得抬一下。

　　“这不是和你有没有关系啊，这是重要的线索！”

　　见骆云影没有意识到自己消息的至关重要，秦梧又兀自凑上前去，同他激动地提醒道，“难道你就不觉得她可能是……啊啊啊！！”

　　秦梧才抬腿要去骆云影的身旁就被自己的座位给狠狠绊了一下，为了保持平衡，少年下意识地伸手去扶眼前的课桌，虽然完美避免了自己的摔倒结局，可因课桌晃动，桌肚里堆叠起来的书本哗啦啦地往下掉落，不偏不倚落在了骆云影按在方向键上的手指——

　　屏幕里的小蛇偏移了路线，吧唧一头撞上了墙壁，画面弹出巨大的Game Over标签，游戏遗憾结束。

　　“秦梧，”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高分被强制终结的骆云影深呼吸了一口，然后他微笑着抬头，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暴露本性，旋即又绽开个无比灿烂的笑来，“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来，把头凑过来，我今天再特别教你个灭人技巧。”

　　“啊，别别别！”

　　眼看骆云影眼底蒸腾而起的杀意变得逐渐危险，秦梧赶紧手忙脚乱地起身要跑，只是还没走两步，走廊里忽然传来谁的呼声，然后就是那句颇具挑衅意味的，“这么热的天，干嘛要戴围巾？搞特殊么？”

　　熟悉的声音吸引了秦梧的目光，他转身看向走廊，果然是之前那位霸凌人的大姐大，此刻她一边揪着王艾君的围巾，一边又将视线落向了教室里的秦梧与他对视，就好像在说——

　　她就当着秦梧的面霸凌其他人了，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再上两节课就要放学的时间点，本该空无一人的校门口忽然出现了一群穿着有些非主流的少年，他们像是在等人似的不断徘徊，时而会因为一些没品的笑话而发出刺耳的大笑，让趴在窗口的汤嘉维嚎了一声，“妈呀，外头好多小混混，今晚放学了是不是要打群架！有好戏看咯！”

　　秦梧几乎不用动脑子想，他就知道这群混混是冲着谁来的，看来今天不管他出不出手管这事，他都会被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