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固伦和敬公主》宠灵

83、坐实罪名

　　好长的静默，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诀墨忽然用力磕头“皇后娘娘，奴才不求其他，就求您别让他有个好下场，最好草皮裹身，抛尸荒野，让野兽啃噬他的血肉，骨头暴晒在阳光下。”
　　骨头重重磕在地上的声音，让无数人为之沉默。
　　“国有国规，宫有宫规，一切皆按规矩办。”富察皇后眼睑低垂，看不清表情“只是，若能说出背后的人，不论是你还是张珂，都能减罪。”
　　李彻激动直起身，宛如遇见骨头的狗，眼神锃亮“那要是提供线索，能不能得到赏赐?”
　　富察皇后平稳思绪，带着引诱的意味“不论是谁，只要提供线索，皆可得到赏赐。”
　　李彻搓搓手掌，舔捻干涩的嘴唇，笑容满是讨好“那奴才知道，奴才知道。”
　　张珂阴狠威胁“李彻，你别忘了，你参与的事。”
　　诀墨“你是说，你们聚众赌博的事吗？”
　　“……”
　　张珂瞪大双眼，时至今日，他也未曾想到在乎人背叛他一次，再背叛他一次。
　　李彻“……”这发展有点快啊?
　　在场人懵了，就连沉浸思绪和敬也不由一惊。
　　清入关便禁止赌博，雍正更是在除夕下达禁止赌博的命令。
　　康熙亦将禁止赌博高度重视，可以说，碰了赌博，就相当于把命交出去。
　　这一棒，犹如晴天霹雳砸到两人身上，张珂呼吸急促，指着诀墨，不知说些什么。
　　诀墨面露厌恨，憎恶看向张珂“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翻身，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得为我父母偿命。”
　　富察皇后“长春宫中，不容攀扯污蔑之人，若是你说的是假的，莫说你，就是你父母都难逃被掘坟的风险。”
　　诀墨嘴角嘲讽勾起，犹显凄凉“是真的，哪里还有假的呢？”
　　她知道，袒露这件事，便是张珂死无全尸，她也不能善终，动了他人的利益，她怎么会善终呢？
　　陆贵人同样想到这一茬，攥紧衣袍，欲起身。诀墨朝她摇头，莹润润眼睛带笑，似已经释然，又好似在诉说什么。
　　陆贵人眼皮手腕都在颤抖，蹉跎不知说些什么。
　　那厢，嘉妃敲着桌子，沉声道“赌博是大罪，杖责八十，便是不死也得残废，这……”
　　李彻先张珂一步开口“奴才知道参与赌徒的人员，不知道能不能减轻罪责，少打几杖。”
　　富察皇后只是说“从善从良者，皆可争取宽大处理。”
　　李彻搓着裤腿“奴才说，奴才说。”
　　事情发生在去年，也就是乾隆六年木兰秋狝之后。
　　也是那段时间，张珂进入私下赌博的场所，也就是角落中的延禧宫。
　　无人居住，偏远角落，参与赌博挺多的，至于为什么没被发现。
　　李彻解释说，大都被强制迷恋上赌博，自然不会说。也有强硬的，只是宫里哪年不死几十个太监，饿死的，被人欺辱至死的更是多不胜数。
　　嘉妃奇怪“哦，那张珂把死人放在延禧宫，不怕被发现?”
　　张珂闭眼不说话，面上一片灰黑，已然了无希望。
　　李彻惊叫起来“放延禧宫?那可是他们赌博的地方，放那就是大傻子。”
　　嘉妃咬紧牙关，若无其事抚平鬓角，纯妃见嘉妃吃瘪，心中畅快。
　　“那张珂在延禧宫薅玉佩，又是个什么情况?”
　　张珂反应过来，胸脯急速起伏，手指一一扫过众人“你们诈我?”
　　富察皇后语速稍缓“张珂，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若说李彻跟诀墨是指认，那张珂的话，则是彻底坐实了罪名。
　　生怕有人不明白，富察皇后解答“延禧宫内是有一个死的太监，但他身上并没有这枚玉佩，杀的人多了，怕是你自己都忘记从死去的人上都搜刮了什么吧！”
　　张珂继续不说话，诀墨讽刺道“像他这样恶毒的人，怎么会记得杀了谁呢？”
　　张珂露出笑，那笑带着畅然“至少我死后，还有你陪我。”
　　诀墨心中泛恶心，狠狠瞪着张珂，恨不得就此斩杀张珂，一报血仇。
　　富察皇后目光晦涩扫过嘉妃，稳起情绪，淡声提醒“有关赌博人员，若你们能指认大半，那死罪自然是可以免除。”
　　死罪可以免去，可该有的惩罚还会有。众人心底浮起这些话，心中不知什么感觉。
　　和敬没什么感觉，她只想知晓幕后的人，如同她知晓落水世间幕后的人是贵妃一样。
　　给予杀戮，磨灭意志。
　　秀贵人赶忙补上一句“还有春和，她到底奉谁的命令诬陷我?”
　　春和听闻张珂活着就自杀，那就说明，张珂知道不少东西，让她杀害张珂无果后，不惜自杀也不愿意吐露真相。
　　李彻想的脑袋都要炸了，才想起来“春和原本是辛者库的人，后来侥幸被选中伺候嫔妃。其他的，嗯……对了，她是唯一一个参与赌博的宫女，不过来的少，反正奴才没见到几次。”
　　嘉妃道“这么说，你去的也算不上少。”
　　李彻不好意思笑道，脸皮挤在一起，看起来油头粉面，活似人贩子“奴才是去看，毕竟没张珂杀人银钱来的快，手头不宽裕，就是想碰也没钱碰。”
　　太监一个月例银不多，像李彻这种普通的太监，则更少，600文钱。
　　不过，嘉妃说“我瞧你的样子很是熟悉，想来平日没少在宫里转悠，寻找活计干。”
　　李彻被揭老底，也不气恼，顺杆子往上爬“嘉娘娘说的即对，奴才平日除了打扫御花园，就是找些活干，像什么搬东西，传话，奴才都可以的。”
　　富察皇后清咳两声，问李彻“有名单吗？”
　　李彻回想那些人的名字，发现有几个记不太清了“奴才可以现说，就是名字有点多，记不太清了，奴才要不给您指认出来?”
　　纯妃“……”
　　看出门道的人“……”这人找的不怎么好啊！
　　富察皇后按下松快的气氛，冷声质问“他们什么时候会赌博?”
　　李彻道“一般在晚上，时间持续到子时，有人会偷摸去，现在的时间刚好。”
　　现在已是戌时六刻三刻，因着事出频发，比以往晚了好几刻。
　　屋外黑夜覆盖白日，月亮悄然出现，各宫宫灯已经点亮，通明一片。
　　舒嫔瞳孔瞪大，红唇紧抿不放，她在家从没接触过这些“现在就开始了？”
　　富察皇后也是头疼“曹嬷嬷记名，福易春，带着他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