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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罗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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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该吃饭了。”
男孩回到身后的宅子,不大的院子,一眼就可以望到头。
但就这房子价值三千两,别说俩小的买不起,和敬都买不起。
即使和敬有月例,还有长辈时常的奖赏贴补,可她身上满打满算也就一千两现银,买房子都不够,更别说钱都在管理库房的茶嬷嬷那存着。
所以安顿他俩的时候,和敬犯了难,好在空间里有些以前去游历时买的首饰,融化当银子,倒也可以租房子。
本来房东看他们是小孩,还想欺负他们,和敬使了些小手段才摆平此事。
“哥哥,吃。”
揉了揉懵懂妹妹的头,宠溺道“哥哥不吃,湾湾自己吃吧!”
女孩有些失望,咬了一口饽饽,往旁边看去,男孩已经不在原地,嘴里的饽饽没了以往的香甜。
“主上,苏州出现大批鬼魂。”
收到消息的时候,和敬刚结束视察。
浑身疲惫,汗流浃背,风一吹,嗖嗖的冷风往里灌,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现在天刚过子夜,比以往快了不少,她本来还想回去补觉的,现在看来,补觉就算了,但苏州距离这里得有一千多公里,得一天一夜才能到达,她就是飘得再快,宫里的规矩也没这么长时间让她去。
苏州的事,只能暂且搁置。
回到皇宫,各式各样的灯差点没把眼闪瞎,宫灯多为吉利,不过这白色的宫灯委实有些渗人,这是那些宫人不长眼,挂上的。
除夕的物件,除了春联跟皇上赐的福字,有哪些是白底黑字的。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本想收起来的和敬,只觉背后冷风吹过,几乎是下意识,拿着弓往后射去。
箭刺破空气的声音传来,可身后空无一人。四周扫视,却是没有鬼魂的气息,是她太敏感了吗?
收拾好情绪,往前飘去,却被撞击回原地。
“敢拦我,何不敢出来一见!”
半晌,还是没人应声,四周的场景开始变化,成了郊外的一处林子。
轻笑一声,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吗?既然不出来,当真好办极了。
脚尖轻踩,蹬上旁边的树,借力飞起,手中的弓变化成一把剑,向边界劈去,带着势如破竹的锐气,势要破敌,横扫千军。
面前又恢复原本的宫廷样子,只不过……
女人似不在乎脖颈处寒气凛人的剑,双眸含情脉脉不语,赤红的朱唇旁浮起一抹笑意,浑身柔弱无骨,依靠在美人榻上,肌肤赛雪,美目盼兮,纤腰殷殷一握。
柔弱佳人怕是就是这样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纤弱脚腕上的金链,像是为了防止受伤,锁链贴近皮肤的地方被白色毛草包裹,衬的人更是娇弱。
比起以妩媚著称的倾情,也是不差,反多几分楚楚动人。
“这链子,是几百年前就在的。”
像是她的目光停留太久,美人开口,声音灵动但包涵着哀愁,种种怨恨溢在心头,久久不散。
可和敬完全不为所动,剑横在她的脖子上“为什么要拦我?”
美人则美 ,干卿何事。
美人像是没听见一般,说着自己的故事“我几百年前因情自杀,死后魂魄不散,一直守在这里,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他。”
“他为人正直……”
“姑娘,可是不知通往地府的路。”
女魂转身,面容如生前一般,看向来人。
男人身姿挺拔,面容俊雅,线条分明,双瞳呈琥珀色,鼻梁挺拔,嘴角保持那始终不变的微笑。
女孩不过双十年华,最让女孩惊讶的是那张与她夫君一样的脸庞。
男人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你可以叫我罗察,你是寻不到去地府的路吗?”见女孩双眼通红,泪水潸然落下,心里一揪,就这么一瞬间,被抱个满怀。
男人一把推开她“男女授受不亲。”
可女孩却看见他的耳朵赤红如血,但脸上却一脸防备之态。
女孩喊他“罗察,你不记得我了吗?”
罗察摇头,还想说什么,被女孩打断“那我记得你就好了。”
之后,罗察消失,她还失望了好一阵,后来在被一个道士打斗的时候,又遇见了罗察。
美人春意荡漾,可和敬却无暇欣赏,眼见她又要开始说,打断她“有完没完?”
美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眼底含泪,我见犹怜。
“呆子,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美人表情委屈,泪珠一颗颗滚落,怎么看惹人怜爱,只是那手持的扇子,却时刻准备着。
和敬提剑划向美人脖子,美人拿扇子抵挡,纤细的手腕,薄如蝉翼的扇子,和敬拿剑却划不破。
“扇子不错。”
美人像是陷入回忆一般“他送我的,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和敬不想听这些情爱之事,脚尖踏空,手挽神喻剑,破空朝美人心口袭来。
剑离心口只有一寸的时候,美人随意摔袖,白烟飘过,再看过去,眼前换了一副景象。
红雕金阁,灯火通明,集万千珍宝,金雕砌履,不如外事。
明亮的灯火照在女孩的面容上,明明灭灭,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有一片沉寂。
“还好吗?”
来人赫然是鬼刹,随意点头,便回了宫殿,没有怒火,没有好奇,鬼刹沉默了。
看来,他得找老友叙叙旧了。
漆黑的没有阻止紫禁城的繁华,铺张,装饰,一切都热火朝天的进行。
“宫里是越发有年味了。”
是啊,宫里越发有年味了,但这种有限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了。
“和敬,你怎么老板着一张脸,笑笑。”说着,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哎呀!”
和尊捂着脸不说话,和敬宫人那得知,和尊牙掉落一颗。
不就是一颗牙吗?和敬不懂,拿手帕包住,递给闷闷不乐被嬷嬷搂着哄的和尊。
“什么时候牙能不掉呢?”
因为牙掉了,说话有些漏风,意识到这点,和尊禁闭嘴,怎么劝也不开口。
“牙掉光了,就不用掉了。”
这回答没毛病,反正和尊被噎的难过不起来了。
和尊冷呵“呵,说的是你吧!”
和敬不解“我说的有错吗?不过是丑了一些。”
用手怕捂嘴,和尊才开口“你如此以下犯上,不如跟我去额娘那说理去。”
和敬有些惊讶,一向自傲的和尊居然要去找额娘。
先前,傻乎乎的听信纯嫔的话去看永璋,结果她刚走,永璋就生病了,要不是富察皇后明察秋毫,找出破绽翻案,残害兄弟的名声恐怕就烙在和尊身上了。
而且这孩子傻傻的,知道此事后,想自己想法子,不去找富察皇后,等她知道的时候,富察皇后已经知道,且训斥了和尊。
而和尊从那时起,性子便不如以往张扬,富察皇后何尝不心疼,但无法,在宫里阴谋算计终是家常便饭。
人总得成长,成长的代价没有人阻拦,便势必要鱼死网破,和尊很幸运,有人愿意为她打点好一切。
如今,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她的确不该拿看待原来的眼光来看和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