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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也有个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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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玄缓缓走在街上,却能感受到雨滴划过脸颊的清凉感。习惯性向天上望去,却差点让雨滴滴进了眼里。
“看来要下雨了呢。”
四周的人开始着急忙慌了起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不由得让人开始讨论起今年的收成。
虽然雨不算大,但苏明玄不想被淋湿。干脆就找了家馄饨店进店坐了起来,他依旧保持着在家的样子,拨弄着杯子,听着店里的人嘴碎。
“最近王少爷家妻子坠崖了呢。”
“是吗?那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季家大小姐?”
“样样精通?上次我去他家见过,那琴弹的,啧啧啧,我家牛弹的都比他妻子强。”
“你可拉倒吧,我明明听过啊。”
“呵,说是她妹妹弹的我都信。”
……
店内渐渐杂乱了起来,那群“花花公子”嘴碎的声音也被渐渐压了下去,苏明玄也不想去听。逝者为大,那群人除了刚开始的正经,后面却都是对逝者的粗鄙之语,着实让人有些听不下去。
雨是不算太大,却打碎了街道的繁华。雨滴也随着时间消在了空气中。
白照月抬头看看这还有些阴沉的天空,回到屋里找了两把伞,不过是装在盒子里罢了。
仍旧是像他们姐弟一样,一把黑色的油纸伞和一把白色上有梅花枝的油纸伞。
梅花……
是她最喜欢的花。
将伞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对着镜子开始梳洗了起来,居家服也要换,不过依然是白色的罢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些青年的稚嫩。双眼皮下那双杏眼,也闪着独有的光辉。
从盒子里拿出些胭脂,涂抹在唇上,红得惹眼。
“快一些,再快一些,万一再下雨淋了明玄可怎么办啊?!”
白昭月双手抱着盒子,便开始向街上走去。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但这里就这么大,只要有心总可以的。
下过雨后的街道夹杂着一股清香的泥土的味,让人流连忘返……
向四周张望去,期望发现某个人的身影。
路上有不少夫妻又或是情侣在街道上并头走,他们有的咬着一根糖葫芦,有的在雨后一起挑着发簪,有的坐在街道两旁的小馆里,对酒当歌……
白昭月承认,她有些羡慕。
可她已经不配拥有婚姻了。
弟弟,是她生命里有且只有的亲人。
但看到这些还是不免有些心酸,只好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加快脚步。
嗒嗒嗒的声音很快传来。
过桥的时候,桥中央有块凸出的石块。
要是平常,她应该就跨过去了,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就这样被石块绊了一下。
身体很快便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罢了,应该只是擦破点皮而已吧。”又将伞盒抱紧了些。
这么想,便就闭上了眼睛,任由身体不住地往前倒。
“回去没准要洗衣服了……”
“姑娘小心!”
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喊出了声来,听声音,应该是急了。
他想将姑娘拉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步。
人倒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实在是有些沉重。
白昭月听着他大口喘气的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却感受到滕盖和头上传来的一阵刺痛,应该是摔伤了。
还好,伞盒没有被摔坏,只是被摔得打开了,有根头发夹在了伞盒边缘。
“姑娘,你没事吧?”
白昭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条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带着笑意说“没事的,谢谢。”
她这时才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一位二十岁刚出头的青年,比苏明玄矮了点,苏明玄高了她半个头,她却可以到这位青年的眉眼处。这位青年也穿着青绿色的外袍,里头却塔了件白色的衣服。
青年像是为难般的皱了皱眉,这为姑娘的右脸颊上被石子划破了一道两厘米左右的伤口,但并没有血渗出。白色的衣服也沾了泥点子,格外刺眼。
“姑娘,你这边受伤了。”他下意识对着自己的右脸颊处比划,让这位姑娘认识倒自己的处境。
“哦。”白昭月用手去覆盖住自己的右脸颊,果然有一处有些痛感。
她默默从地上拾起伞盒,像是倒谢一般地说倒“知道了。”
青年看着有些为难,他说“这附近应该有药店,你得去上点药。”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外袍披给白昭月。“这件袍子不用还,我穿的时间已经长了。”
袍子是青绿色的,但对白昭月来讲大了些,上还残留着一些汗味,可总比沾了泥土的白衣强。
“谢谢,不过用不着,我还有事。”说着便抱起伞盒转身。
眼见情况不妙,青年一把拉住了白昭月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眼前的氛围实在有些尴尬……
白昭月轻轻推开他说“我知道了。”
那青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问她“学府怎么走?”
这下真的是走也走不了。
白昭月轻叹一口气“跟我来。”
青年也给足了她面子,跟在她的身后。
在路过一家药店时,青年猛地抓起她的胳膊,硬把人往里拉。
一推开门,就往里面喊道“医生!有人受伤!”
……
无奈,只好跟医生说明自己的状况。就算一再表明自己真的没问题,可敬业的医生和热心的青年也不打算放过她。
只能坐在榻上等待医生的治疗。
“对了,你倒底有什么事啊?”青年倒是很热情“急的话可以交给我,我帮你。”
“我要去找我弟弟,如果再下雨,他会感冒的。”
一听到弟弟两个字,青年像是触电一般皱紧了眉头。
白昭月也明显感受到了四周氛围的变化,便也沉默不语。正好医生来了,便开始忍着脸颊上和膝盖上的疼痛接受治疗。
“我真的不适合忍受疼痛。”
……
最后依然是医生万年不变的那几句话。
“多吃清淡,多喝热水,忌酒忌重口……”
不就是一点小伤而已,至于吗?
白昭月不禁佩服起医生的敬业。
……
白昭月也拒绝了青年替她付钱,从她的衣袖中拿出了一袋铜钱开始细细数了起来。
不免开始从心底里抱怨“看病真是个花铜板的好地方啊,明日的午饭……算了,我不吃也罢。”
付完钱,白昭月看着青年,青年到现在仍旧是一种萎靡不振的样子。
直到医生走了,青年才察觉。
“你好了?!那我们走吧。”
言语里尽是惊讶。
“他弟弟,怎么了吗?”白昭月心里偷想。
直到他们要上桥,白昭月发现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仅仅只是白昭月自己在思考,而青年沉默不语罢了!这一次白昭月特别注意了,绕开了那块石块。青年却靠在了石墩上,一双好看的眉眼眯了起来,像是在盯着河面。一阵风将他额间的碎发吹散了开来,衬着他格外地好看。
街上一些女子不免转过头,或者“无意”间看看这对“情侣”。
人真的很容易和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不知道为什么,但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青年谈吐出的不一般的情绪。
“我也有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