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芳华》乌拉韩阳MY

67、老牛吃嫩草

　　伊天麟愤恨地推开他，“谁让你说话不干不净！”
　　杜杰靠在床头，伸手挑了挑他的下巴，“昨晚你扑到我怀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好歹一夜春宵，怎么如今刚清醒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伊天麟打掉他的手，刚要起床站起来，却扯动了疼痛的地方，又跌回了床上，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不敢再动。
　　杜杰凑到他身边，指指自己肩上的牙印，是伊天麟激动时咬出来的，整整齐齐的几处牙印，都泛着淤青。“不要以为只有你吃了亏，受伤的可不只有你，我也很累的。呐，你看你给我咬的！我也很痛的！”
　　伊天麟撇撇嘴，脸色缓和了些，没有再骂他，只是又讽刺了句：“活该！老牛吃嫩草！”
　　“哈哈哈……”杜杰笑出声来，这小少年不仅长得俊俏，腰软腿长，睡起来舒服，说话也这么有趣。他忽然觉得，他一点都不像许芳华了。
　　他忍不住将他搂在怀里，少年挣扎了一会，发现挣扎不过，只好放弃了抵抗，委委屈屈地瘪瘪嘴，流了两滴眼泪出来。

　　“其实昨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我和同学偷偷跑出来玩，却没想到遇到了坏人。要是让我爹娘知道，我跟一个男人苟合了，他们非打死我不可。”
　　杜杰摸摸他的头表示安慰，“那你不告诉他们不就行了。”
　　伊天麟啜泣了几声，委屈地擦了擦眼泪。“幸好他们在老家，不在上海，暂且还瞒得住。”
　　“你老家不会是杭州的吧？”
　　伊天麟点点头，“要不我怎么会去杭州菜馆呢。我来上海这么久，还没吃到过地道的家乡菜呢。就那家菜馆还算可以。”
　　“我倒是认识一个厨娘，做的杭州菜很地道，不过是我朋友家里的，改天我可以带你去做客，让你尝一尝。”
　　伊天麟推了推他，不满地皱皱眉，“我为什么要去见你的朋友啊？”
　　杜杰捏捏他的小脸，“你做了我的小情人，自然可以见我的朋友了。”
　　伊天麟一脚踢在他的腿上，“滚！谁要做你的小情人了！老牛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杜杰夹住他的脚，一个翻身将他压住，男人的气势立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怯怯地望着他，“大、大叔，你……你又要干什么？”
　　杜杰邪魅一笑，“怎么？怕了？你骂我的时候，怎么不怕呢？”
　　伊天麟缩了缩肩膀，委屈得带着哭腔，“不……不要啊，我……我好痛的。”

　　看他可怜巴巴求饶的样子，杜杰又起了玩心，继续逗他，“你以为我杜杰是谁？让你说睡就睡，说骂就骂？你在整个上海滩问问，有几个人敢骂我的？”
　　伊天麟望着他，咬了咬嘴唇，嘟囔道：“看着你也不像是好人。”
　　杜杰捏了捏他的鼻子，脸上不禁泛起一丝宠溺的表情，“不是好人，就该趁人之危之后就走人，就不该抱着你去洗了澡，不该帮你上了药，你说，我这个坏人是不是当得不称职？”
　　回想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仿佛像是将什么药物涂在自己的身体里，清凉熨帖，原来是他在为自己上药。难怪此时虽然全身酸痛，被入侵处却并无大碍。
　　伊天麟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大叔其实也没有那么坏。的确，如果没有他，昨晚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他虽然趁人之危了，可对自己也算是体贴了。他伸手抚上他肩膀被自己咬的淤青，指腹轻轻揉了揉，“还疼吗？大叔。”
　　杜杰望着他，清澈的眼睛闪烁着纯真的光，他或怒或骂、或惊或喜，都是那么鲜活明亮。他忽然忘记了摇头，心头泛起一丝甜蜜，这小少年虽然嘴硬，倒也是温柔体贴、会心疼人的。
　　杜杰捏捏他的小脸，“以后出来玩，记得别人给你的东西，不要随便入口，离开过视线的酒杯，就不能再沾，知道了吗？”
　　伊天麟乖乖地点了点头，窝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猫收起了利爪，灭了气焰，乖顺地靠在主人的怀里，一双大眼睛变得温柔可人。好歹一夜风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前这个大叔，虽然年纪大些，相貌倒是很英俊的，待他……虽然做那事时粗暴，但事后也算是体贴。

　　他昨晚就注意到了，杜杰的肩膀上、胸前、后背、大腿都有伤疤，有深有浅、有长有短，他忍不住问：“大叔，你的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疤？”
　　杜杰笑笑，“男人嘛，有几条疤算什么？哪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细皮嫩肉的。你骂我老牛吃嫩草，还真是没骂错。”
　　伊天麟咯咯地笑了一会，又打了个哈欠。
　　杜杰帮他盖好被子，拍拍他的肩，“你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吧，这里是我的场子，门口有人守着，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他们说。”
　　伊天麟看着坐起来穿衣服的男人，“那你去哪？”
　　杜杰回头望着他，“我白天还有事，难道你想我一直陪着你睡？”
　　伊天麟赶紧蒙起被子，闭上了眼睛。杜杰笑着穿好衣服，出门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伊天麟一个人睡了一天，下午醒来的时候，房间的桌上已经有人送来了饭菜，都是清淡的口味。他刚拿起筷子，就想起杜杰告诉他“别人给你的东西不要随便入口”，可想起他临走之前又说这是他的场子，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腹中实在饥饿，也管不了那么多，吃了个光，然后换上了杜杰为他准备的干净衣服，走了出去。
　　门口的保镖高大又冷峻，坚持要开车送他回到学校，这才肯离开。

　　杜杰正坐在麻将馆的包间打麻将，一个高大的保镖走了进来，站在他身边。杜杰抬头看了他一眼，“人送回去了？”
　　“嗯。”保镖点点头，“是圣玛利亚教堂学校的学生，要不要去查查他的底细？”
　　杜杰叼着雪茄摆摆手，“不用了，一个小孩子而已。”
　　杜杰回想着昨夜的激情，嘴角扬起一抹笑，这小子细皮嫩肉，皮囊是极好的，当然，皮囊好的人太多了，郑宇也是如此。他阅人无数，这个伊天麟却是他遇到的男孩中最不同的，一个人品性如何，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初见伊天麟，便知道他有种爱管闲事的正义感，脾气有点小倔强，生气的时候要愤怒地吼人，看起来像一只凶狠的小老虎，实则只是柔软的小奶猫。而许芳华则刚好相反，看着像只温顺的小猫咪，实则是一只会咬死人的老虎。果然第一眼的错觉是不准确的，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像。
　　同桌的麻友调侃道：“怎么着杜爷？有了新欢了？之前那个郑老板还不够水灵，要换一个小孩子玩了？”
　　“啧，”杜杰皱皱眉，略显不悦，“别胡说，我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吗？”
　　三个人相视一笑，身边的麻友拍拍他的肩膀，“老杜，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跟我们还装什么正人君子？这养个娈童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杜杰拍掉他的手，吸了一口雪茄，“老张，你少在那挤兑我啊！人家已经十六岁了，我这可不算是养娈童吧？”
　　老张嘿嘿一笑，“那你也是老牛吃嫩草！”
　　杜杰哈哈一笑，推倒了自己的牌，“胡了！给钱给钱！”

　　伊天麟回到学校，休养了几天便好了。只是每每想起那晚的事，都要懊恼一阵，虽说那大叔看上去蛮体面的，可毕竟不是什么正经人，只怕要惹上麻烦。他忐忑地过了几天，见没什么动静，大概是不会惹祸上身了，这才稍稍安心，继续专心课业了。
　　然而事与愿违，事情总是不会朝着你期待的方向发展，正如那次意外，一不小心就偏离了轨道，再想纠正回来，却是再也不能，只能越走越偏了。
　　伊天麟刚下课，和同学往宿舍走去，就见到校舍门口停着一辆豪华轿车，同学们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伊天麟只是看了一眼，就拉着同学继续往宿舍走。
　　豪华轿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伊天麟仰头看着他，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脸上却强装镇定，“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杜杰给了他一个满面春光的笑容，“上次我的手下送你回来的，你忘了？”
　　同学就是那天陪他去夜场的男孩，他立刻认出了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迟疑地问：“这位先生不就是那天……”
　　伊天麟立刻怼了怼他，他识相地住了嘴，凑到伊天麟耳边小声道：“听说他就是上海滩□□有名的杜爷。”
　　虽然声音不大，杜杰还是听到了，对他们礼貌一笑，“对，我就是杜杰。”
　　同学惊讶地看看伊天麟，“天麟，你怎么会认识杜……杜先生？”
　　杜杰笑道：“我是他的……”
　　杜杰话还没说完，伊天麟连忙上前挡住了他，对同学道：“他是我的远方表叔，嘿嘿。”
　　同学一脸不敢相信，“你说杜先生你是远方表叔？”
　　伊天麟点点头，“对啊！不行吗？”
　　同学看了看他们一点不像的脸，还是不敢相信，“可是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伊天麟赶紧推着他朝宿舍的方向走，“小清，你先回宿舍吧，我和表叔有话要说。”
　　杜杰耸耸肩，就被伊天麟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