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芳华》乌拉韩阳MY

105、番外之 逛青楼

　　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小楼里，二楼雅间，轻纱落账，歌女抱着琵琶，纤纤玉指拨动琴弦，朱唇轻启，歌声婉转动听，柔声细语，唱着江南小调。
　　两个俊俏的青年坐在桌旁，一边喝茶一边听曲儿，一个神态悠闲自得，一个有些局促不安。
　　朱显钧望着许伊涵陶醉的样子，仿佛被绵声细语的小曲儿沉醉了心智。而他却无心听什么小曲儿，一脸担忧、愁眉不展，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许伊涵制止住了，不许他打扰自己听曲儿。
　　一曲终于结束，歌女收拨琴弦，抱着琵琶走过来，坐到了两人身边，斟了两杯酒道：“小女子琴音，敬许老板一杯。”
　　“琴音姑娘歌声婉转，琴艺精湛，在下仰慕许久，终于亲耳聆听，真是三生有幸。”许伊涵说着，与她碰杯，一饮而尽。
　　朱显钧皱眉道：“师弟，你不是为了保护嗓子，不饮酒的吗？”
　　许伊涵道：“今天开心，就喝两杯。”
　　朱显钧忍不住道：“你就不怕……”他顿了顿，看了看面前浓妆艳抹的姑娘，“你这样偷着跑来青楼听曲儿，就不怕有人会生气？”
　　许伊涵做了个“嘘”的手势，“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就算他知道了，不是有你帮我作证吗？”
　　朱显钧很无语，“原来你非要拉我一起来，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
　　许伊涵冲他调皮吐舌，又对琴音说：“琴音姑娘，上次在杏花楼偶遇你弹奏一曲《十面埋伏》，惊艳四座，余音不绝，在下心生仰慕，这才前来亲听聆音。”
　　琴音妩媚一笑，“多谢许老板赞赏，小女子再为你弹奏一次就是。”说着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拨动琴弦，铮铮有力，正是《十面埋伏》。
　　许伊涵听得如痴如醉，真真体验到了白居易所描述的境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朱显钧望着许伊涵陶醉的侧脸，愁得直摇头。

　　一曲《十面埋伏》结束，琴音又叫了些酒菜，与他们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酒足饭饱，朱显钧拉拉许伊涵的衣袖，“芳华，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许伊涵摇摇头，“我已经付了一宿的钱，现在走了岂不可惜？”
　　朱显钧气得瞪眼，“你……你要玩一宿，你自己玩吧！我可不想在这留宿！”说着抬脚就要走。
　　许伊涵一把拉住他，“师兄你不能走！”
　　“为什么？”
　　“你若是走了，这一宿的事，我岂不是说不清了？”
　　“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啊！”
　　“可是我钱都付了……”
　　“付了钱你就留下来尽管风流好了。”
　　许伊涵小声道：“我对女色又不感兴趣，只是想和琴音姑娘探讨音律……”
　　朱显钧一脸冷漠，“我对音律又不感兴趣，我要回家。”
　　“你若是回家了谁来证明我的清白？”
　　朱显钧叹气，这是个死循环。他无力地坐回椅子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愤然地灌了下去。
　　许伊涵却仿佛没事的人一样，对琴音说：“琴音姑娘，我也想学琵琶，你教我好不好？”
　　琴音点点头，把自己的琵琶放在了许伊涵怀里，教他如何按弦、如何拨弦、教他散音与泛音，许伊涵很聪明，一会儿就学了个大概，学着她的样子弹了几句音调。
　　琴音很惊喜，“许老板真是天资聪慧！”
　　许伊涵很开心，迫不及待地向她讨教。朱显钧摇摇头，站了起来，“你们慢慢弹，我去个茅厕。”
　　许伊涵正沉醉于手中的琴弦，忽然觉得脸上一热，竟是琴音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他惊讶地望着她，“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琴音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柔声道，“许老板，你花钱包了小女子一夜，难道就是为了弹琵琶来的？”
　　许伊涵点点头，“在下仰慕姑娘琴艺，今日前来只为音律，请姑娘不要误会。”
　　琴音一笑，“许老板，这里是青楼，就算你不是为了音律，提了别的要求，也是情理之中。”
　　许伊涵握着她的手从肩膀上拿开，“不不，姑娘误会了，许某并非浪荡子，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地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闯了进来。
　　许伊涵握着琴音的手石化了，望着他眨眨眼，“景、晴风？你怎么来了？”

　　姜晴风双手插在呢子大衣的口袋里，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望着一脸惊恐的两个人，还有那个人脸颊上殷红的唇印，一股强大的气势笼罩住两个人，仿佛空气都凝结了。
　　许伊涵推开琴音的手，“晴风，你听我解释……”他刚想站起来，就被姜晴风按回了椅子上，他的手力气很大，抓得他的肩膀都有些痛，只好乖乖又坐下。
　　“许老板真是好雅兴，吃着酒菜、听着小曲儿，温香软玉、耳侬软语，看来是乐不思蜀、情不自禁了。”
　　许伊涵紧张地抱着琵琶，抬头望着他，俊朗的侧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沉，嘴角噙着讽刺的冷笑，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显示了他的愤怒。这样的姜晴风他从没见过，有些……可怕。
　　“晴风，我只是来听琴音姑娘唱歌弹琴的……”
　　“唱歌弹琴？”姜晴风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喝点小酒、拉个小手，再然后，就亲上了脸蛋、巫山云雨了，对不对？”
　　“没有，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包了一宿？听个小曲儿一个时辰不够？两个时辰不够？”
　　许伊涵舔舔嘴唇，“我来的时候人还不多，若是现在出去，外面的人都会看到，还不如……明早再走。”
　　“呵呵，”姜晴风冷笑一声，“所以你就骗我说，今晚去朱师兄家？”
　　“我没有骗你，朱师兄和我一起来的，他去了茅厕。”
　　一旁的琴音终于忍不住了，“这位先生，既然来了，不妨一起吃些酒菜，让小女子为你唱首曲子如何？”
　　姜晴风回身狠狠瞪了她一眼，琴音吓得不敢出声，站在一旁默默看。
　　许伊涵站起来，依依不舍地要将琵琶还给琴音，却忽然手上一空，被姜晴风抢走，猛地摔在了地上，琵琶瞬间被摔得粉碎，琴音吓得尖叫了一声，躲在了角落里。
　　许伊涵也生气了，“你干嘛摔别人的琴！”
　　姜晴风理直气壮，“我想摔就摔，大不了再赔给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票子扔在地上，和支离破碎的琵琶混在了一起。
　　许伊涵态度也不好了，“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心爱之物吗？”
　　“心爱之物？”姜晴风一把拽过他的衣领，对上他的脸，“我的心爱之物，在别人的房间里，脸上还印着他人的唇印，我没把整栋房子都拆了，已经算是仁慈了。”
　　许伊涵忙心虚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唇印，嘴硬道：“是她突然亲我，我又没有防备！再说了，我是个大活人，又不是你的专属物件，凭什么事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这话出口许伊涵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姜晴风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他捏着他的下巴望着他的脸，连吐出的气息都带着危险。
　　“好，许伊涵，那你就继续在这喝酒听曲儿、共度良宵吧，在下不打扰了。”说着抬腿就走。
　　许伊涵慌了，连忙追了上去。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琴音。

　　姜晴风并没有拒绝许伊涵上他的车，却一路上都没有理会他，任他怎样暗戳戳地用膝盖碰他的膝盖，用手肘碰他的手肘，他都假装没有感觉到，冷若冰霜。
　　许伊涵越来越慌，从前即使有闹别扭，他也总会先认错哄着自己的，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许伊涵想，这次可能的确是自己胡闹过头，惹他生气了，心里只好盘算着，怎样哄他，才能让他消气。
　　车子到了姜家，姜晴风迅速下车上楼，看都没有看一眼许伊涵。
　　许伊涵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看到他回了房间脱掉外套，将所有的衣服扔到了脏衣篓里，直到脱得□□。
　　许伊涵站在一旁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仿佛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正在灼烧着自己的脸。
　　他就这样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眼中只有冷漠。
　　“晴风……”许伊涵刚想伸手拉他，他就退后了一步，对他摇了摇头，“你别碰我，从那种地方出来，你不觉得脏么？”
　　许伊涵的手僵在原地，尴尬地收回，忽然鼻子一酸，他的铁柱，是真的生气了。
　　他忍住想哭的冲动，咬着嘴唇望着他，“晴风，对不起。”
　　姜晴风轻叹口气，转身朝浴室走去，“去洗澡。”
　　像是说自己，又像是命令，许伊涵立刻跟了过去，却被他挡在了浴室门口，“你去客房洗吧，我不想我的洗澡水里沾上别的女人的脂粉味。”
　　许伊涵摸摸自己脸上还未擦干净的唇印，委屈巴巴地低着头转身出门去了。

　　姜晴风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来，就看到许伊涵已经洗完了澡，靠在他的床头盖着被子，露出雪白的肩膀和一半胸膛，白净诱人，眼睛却是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一样，却咧开嘴给了他一个笑容。
　　姜晴风的心瞬间被刺痛了，想着他委屈的小样，差一点就心软了，却还是绷住了脸，站在床边擦了擦头发，然后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他的身体靠了过来，与自己一样的清香气味很是舒服，刚出浴的肌肤水嫩诱人。
　　姜晴风并没有伸手搂他，任他低头靠在自己的胸前，他的鼻尖蹭着自己的锁骨，痒痒的。
　　已经投怀送抱了，看他依旧不为所动，许伊涵只好更主动一点，他悄悄伸出舌尖，在他的锁骨上舔了一下。
　　姜晴风忽然握紧拳头，这一下太过撩人，让他差点破功，他极力忍住，僵着身子不动，等着他的下一步。
　　许伊涵又侧过脸，亲了亲他的下巴，舌尖扫过他下巴的胡茬，软热滑腻，令人心痒难耐。
　　姜晴风喉结滑动，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他的小涵，何时有如此主动挑逗过？平时即便是想要，也不过投怀送抱索吻便是极限了，像此刻这样赤裸裸的挑逗、讨好，还是头一回。
　　“晴风，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向你赔罪。”
　　“晴风，我已经洗干净了，身上只有你的味道，你闻闻？”
　　“晴风，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许伊涵沿着他的下巴一路向下，将他上半身舔了个遍，直到腹肌，姜晴风终于低头看了他一眼，“小涵，你这次玩过火了。”
　　许伊涵抿抿嘴唇，等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又可怜又撒娇，“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嘛？”
　　姜晴风撇过头不看他，“你自己看着办。”

　　许伊涵真是舍了所有的廉耻，就为了哄好他的晴风。他的眼睛，那样波光动人，带着最迷人的光彩，也带着最不可自拔的情欲，和最难为情的羞赧，那是自己给他的，他的眼里，满满的全是自己，在他身上沉醉、疯狂的样子。
　　他抱紧了姜晴风的脖子，眼泪差点又掉下来，一颗心却安了下来，呢喃道：“晴风，我知道今天是我过分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
　　一颗心都要化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不过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许伊涵知道，即使姜晴风再生气，但总是深爱着自己的，只要他肯花心思、舍脸皮，他总会无计可施地原谅自己的。他，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他，终究还是沉迷于自己的。

　　激情过后，姜晴风趴在许伊涵的背上喘着粗气，却轻柔地亲了亲他的肩膀，抚着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痛了吗宝贝儿？”
　　许伊涵扭过头亲了亲他的嘴唇，“晴风，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其实从他追出青楼上了车那一刻，他就已经不生气了，可小少爷的脾气实在任性，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他又如何能长记性？这漫漫人生路，总不能让他没了畏惧，肆意妄为。
　　但姜晴风还是有些心疼。他起初的确想看看他的小少爷会如何道歉弥补，却没有想到他竟做到如此地步，不仅用口为他欢爱，而且任他摆布姿势，即便是痛了也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问他“你可不可以不生气了”。
　　——我可以放下身段、放下矜持，可以让你尽情放肆发泄，只为了能让你消气便好。
　　他的心里，既欢喜又感动，还有些心疼，那个高傲的少爷，愿意为了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做了这世上的男人最不齿的事。
　　这份情意，想着想着就让他红了眼睛。他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抹了一把脸，竟然抹到了眼角的泪水。
　　许伊涵惊讶地望着他，趴到他的身上伸手为他擦了擦眼泪，不解地问：“痛的是我，你哭什么？”
　　姜晴风笑了笑，“谢谢你，小涵。”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虽说刚哭过，却像雨后的彩虹一样灿烂，“谢我什么？谢我去逛窑子被你抓包了？”
　　姜晴风破涕而笑，捏捏他的脸，“以后还敢不敢了？”
　　许伊涵想起他刚才的粗暴，不禁撇撇嘴，“不敢了。”
　　姜晴风搂住他汗津津的身体，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与他一同喘息着，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这才乖，我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