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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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去食堂路上程晏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的当天下午朱沈逸和鹿苗苗回家的路上就把这件事全部告诉给了鹿苗苗听。
在一中，看过程晏干架的不在少数，但从没有一个人会像薛思潼一样这么惧怕，如果有，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她误会了。
于是鹿苗苗今早看见薛思潼的神情，便把朱沈逸跟自己说的事告诉薛思潼。
薛思潼听了瞳孔微睁，还是被发现了吗？
她不知道怎么办，但经这几天相处觉得鹿苗苗这人不错，思忖了片刻，薛思潼圆润的双眼望住鹿苗苗，“不要告诉他们是我看到的，拜托。”
“？”
鹿苗苗一头雾水，“为什么？”
时间还早，两人漫步在阴凉的校道上，薛思潼把那天看见一中和职中打架的事情和盘托出，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给鹿苗苗听。
末了还千叮咛万嘱咐她：“千万不要说出去，如果他们知道是我看见的一定灭我口的。”
“……”
鹿苗苗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法用文字形容，她静了好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怪不得你这么怕程晏，原来是怕被他揍啊。”
她不懂，“为什么你觉得他一定会揍你呢，程晏看起来有这么可恶吗？”
薛思潼不是没想过不能通过那件事断定一个人的品性，但入读一中这几天来，她不仅从鹿苗苗口中得知程晏打架次数，也从同学们闲聊中听到过程晏的干架事件。
也许是听得多了，程晏在薛思潼心里的形象就更往凶狠的大黑熊的方向发展，根深蒂固。
薛思潼如实说，“你们都说他打架很厉害，这不就能说明问题嘛。”
鹿苗苗瞧见她无辜地看着自己，实在没忍住大笑起来，轻灵的笑声穿过校道，惊扰了在枝头歇息的小鸟，“所以你这几天因为怕程晏知道是你看见了他们打架，才躲着他的？”
薛思潼：“嗯。”
鹿苗苗勾住她的手臂，“安啦，程晏不是那种人。”
这回换到薛思潼一头雾水了，她见鹿苗苗张了张嘴想解释事情是怎么回事，正当薛思潼认真听讲时，鹿苗苗不知看见了什么，撒丫子就跑向教学楼。
边跑还边回头朝她招手，“来看看成绩排行榜，我这个月的生死大权就在这张纸上了。”
薛思潼背着书包不紧不慢的走过去，鹿苗苗已经钻进人堆里，薛思潼刚站定在人群外，就听见鹿苗苗像破天的嗓音。
“我靠！！思潼宝贝你可以啊！！”
声音还没落地，围在红榜前的所有人齐刷刷扭头看过来，薛思潼不明所以。
“发生了什么？”她问。
鹿苗苗把她拉到榜单前，手指压在第一名的字上，“你看，你考了年级第一哎！”
说完，鹿苗苗转身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说话时下巴得意的扬了扬，“看到了吧，特招生薛思潼以865分进来完全凭的是实力，这下有些人可以闭嘴了吧。”
瞧见第一是自己的好朋友，鹿苗苗比当事人还得瑟。
而当事人完全怔在那，没了思想。
虽说她在西梧几乎每回都拿年级第一，但就像其他同学说的一样，西梧七中怎么能和南榆一中相比，教学设施和教材以及师资都统统比不上，所以考前、考后薛思潼的心都始终悬着。
她怕成绩落后，怕自己赶不上同学的进度，怕被妈妈指责。
只是现在当她看见第一的好成绩，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视线向下移，第二名的名字在她下方印着：程晏。
与此同时身后的人群渐渐散去，还带了许多情绪的声音，有疑惑的，有欣喜的，有惊讶的，有羡慕的。
“听说高三的那个特招生也拿了个第一。”
“八班的特招生去参加物理竞赛拿了本省第一。”
“看来都是狠人，最狠的是薛思潼她足足晚了一个月才来上学的，居然能赶上来。”
“别的不说，就拿她推迟一个月上学还能进前十这件事，我佩服她一辈子。”
“进前十是小事了，程晏每回考试都年级第一，薛思潼这一来直接摘了程晏的帽子。”
“牛逼。”
上课室的一路鹿苗苗都不断向薛思潼询问学习指南和秘诀，完全把刚刚和薛思潼聊的话题抛掷脑后。
进了课室，朱沈逸见到薛思潼立马竖起大拇指，“牛逼普拉斯啊新同学，年级第一。”
鹿苗苗得意的哼哼，“思潼宝贝厉害吧。”
朱沈逸把大拇指收回，“你这么高兴，不知道还以为你考了年级第一呢。”
鹿苗苗撇头不理他，“我替我好朋友高兴不行啊。”
她和薛思潼回位置，扫过朱沈逸后面的位置，问：“程晏呢？”
“给老唐叫走了。”何安珩说。
“不会吧。”朱沈逸吓得跑到何安珩的位置旁，“考第二都要找喝茶，那我岂不是完了。”
“不会。”何安珩淡定的拆开一包糖边吃边研究化学题，“老唐已经放弃你了。”
朱沈逸：“……”
曾书意从外进来，路过薛思潼时给她捎了一句：“班主任找你。”
这回轮到鹿苗苗张大嘴：“不会吧。”
朱沈逸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成绩的问题，我放心了。”
他的小眼睛透着一股愚蠢的聪明，“这是第一和第二的较量，我这等凡人是没有缘分体验到的。”
“……”
何安珩默默换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顺带把桌上的糖果全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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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思潼到办公室时，程晏刚好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非常眼熟的笔记本，只匆匆一眼，薛思潼没有看清楚就和他擦肩而过进去了。
“老师，您找我？”薛思潼问。
“嗯。”王智把茶杯放下，“考得不错，排名出来他们还有议论你吗？”
薛思潼也不知道，“应该没有了。”
王智又淡淡‘嗯’了个鼻音，“我看了你的卷子，综合分数都还可以，就是数学后面大题解题思路错了，丢了不该丢的分。”
说着，他从文件夹拿出一本本子给薛思潼，“程晏数学好，有不懂的你可以去问问他，这是他的笔记，拿回去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
薛思潼乖巧接过，“谢谢老师。”
王智重新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回去吧。”
“好。”
“对了。”薛思潼走到门口，又被王智叫住，“成绩不能鉴别一个人的好坏，同学们的言论也是片面的，不要被旁人影响了心情，当然，枯燥的学习中也要劳逸结合，多和同学们聊天对你的情绪也有很大的帮助。”
——
薛思潼拿着本子回课室，里面热闹的像早市。
大家都在收拾课桌和书包，已经有不少人把课桌收拾的干干净净抱着一沓书和重量级书包走向另一张课桌。
薛思潼才想起来鹿苗苗前两天和她说过的，一中座位按排名分，名义上是想警醒学习偷懒的同学要认真，其实只是单纯让学习好的和学习好的挨在一块。
座位表被张贴在黑板上，薛思潼找了一圈，才在某个框里看到自己的名字，旁边挨着程晏。
“……”
几不可闻的吐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回位置发现她的课桌已经没有属于她的东西了。
坐在她座位的刘昊扬往右边第一组指了指，“你的东西程晏都帮你收拾过去了。”
薛思潼走过去，她的书包和书都已经放在该放的位置，有条不紊。
她还没坐下，身旁在看书的程晏悠悠出声，“鹿苗苗搬的，不是我。”
“哦。”
薛思潼坐下就开始收拾抽屉，她把下节课的语文书拿到桌上和一堆记号笔放在一块，整理桌面时不经意瞥见程晏桌上的笔记本，本子封面被贴了很多花里胡哨的手账贴纸，正中央飘逸落了个大名：薛思潼。
即使她不去看名字，也能看出这是谁的本子。
……
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贴纸了。
薛思潼没有说话，默默把王智给她的笔记本塞进抽屉，然后抽出刚发的数学试卷，把错题抄在错题本里。
等她抄完，上课铃打响，语文老师苗静文抱着试卷准时准点走进课室。
她刚站定在讲台上，清了清声线对底下的同学笑嘻嘻的说：“来，大家把双手举起来。”
“？？？”
五班同学不明觉厉，但都乖乖听话举起了双手。
苗静文：“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恭喜咱班的薛思潼小朋友荣获年级第一！”
同学们这才恍然，纷纷拍手鼓掌。
朱沈逸坐姿懒散的靠着椅背，一手搭在后桌桌上，说起话来吊儿郎当的，“小静老师，你的角色还没转换过来呐，人薛思潼都快成年了。”
苗静文后知后觉，一双漂亮的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线，“哎呀不好意思，在家带娃口头禅没改过来，大家将就一下。”
她按名次发卷子，薛思潼上到讲台领试卷，苗静文笑意莹然地看着她，“加油，你很棒。”
薛思潼回了一抹灿烂的笑，“谢谢老师。”
苗静文继续念，“下一位，程晏小朋友。”
苗静文去年刚生了孩子，因为在家带娃口头语一下转换不过来程晏都已经习惯了，毕竟叫他程晏小朋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起身，就听见身旁少女短促的笑了下，像是一下没忍住。
“你的成绩没下降，只不过薛思潼小朋……薛思潼的分数比你高几分，别气馁，虽然我知道你也不会气馁，但走流程还是跟你说一下。”
程晏也走流程跟苗静文说了声：“谢谢老师。”
他回到位置，同桌的少女止住了笑，唇角眉梢没了方才喜悦的笑意。
程晏侧头看去，在苗静文念名字的背景音中，薛思潼偷偷拿出了数学卷子改正错题。
她做的认真，不知道在思考这道题为什么会做错还是在思考怎么解，前面几道题她解的很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答案算出来，只是留到后面的大题，她费脑地拧紧了眉，拄着下巴沉思了将近10个名字声音，都没有要落笔的动作。
薛思潼看的题目正是王智刚刚找她提起不该丢分的大题，她的解题思路一直都很绕，先前西梧的老师和她说过要简易化做题，否则考试会出现时长不够用的情况，薛思潼知道，但一直没想出第二种解题思路。
薛思潼绞尽脑汁都想不出题解，想起王智给她的笔记本，正想拿出来，想到程晏在旁边的同时，伸手的动作又收了回去。
她不知道她的动作程晏有没看见，只是在她准备继续解析时，身旁徐徐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同外面照进来的阳光一起，暖洋洋地落入耳畔。
“无解，PC上不存在点G。”
薛思潼看过去，程晏微微俯身靠过来，拿起她桌上的红笔在试卷的四棱维图上画出三条线，停笔时解释：“GF垂直于面EDF成立。”
说完，见薛思潼没说话，程晏才想起她对自己的抗拒，马上放下笔坐回位置，然后把自己的卷子放她桌上，“不懂可以问我。”
程晏说出这句话就没想过有后来，以这两天这位思潼妹妹对自己的恐惧度，她现在能和他同桌不闹已经是很万幸的一件事了。
所以程晏没去想什么，把有答案的试卷给她后便翻看她的英语笔记本。
她的英语笔记整理的很整洁，各部分都用不同记号笔分类好，就在刚刚收拾桌子看见她满桌子的记号笔程晏还在想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喜欢买这种五颜六色的笔。
原来真有用处。
程晏翻到主从复合句的知识点看的入神，桌子慢慢挪过来一张试卷，他抬眼，薛思潼白皙纤细的手压在刚刚那道大题上，说话声音细微温软。
“我解不出…可以问……”
几乎是同时，程晏收起笔记本坐直身子：“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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