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Marshyer

2、第2章

　　看着自己的姨夫姨妈被几百封羊皮纸信封的信埋没，哈利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霍格沃茨的信件样式还是千年未变啊……就是这个来信方式有点……
　　他扶额，这一代校长一定是个格兰芬多。
　　不过另一个方面说明他们的霍格沃茨还在，哈利心中泛出不可否认的骄傲和欣慰。霍格沃茨还在正常招生，另一个角度说明巫师界目前还算安然无恙……这无疑是又一个好消息。
　　心里的沉重稍稍缓解了一点点。
　　既然来信这么一个架势，他也乐得看戏，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刚满十一岁的小鬼头蹦来蹦去，哦当然，很“自然”的没有拿到哪怕一封信。他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好吧，他根本不该好奇，哈利蹲在墙角有点悲催地想。他怎么都想不到为了逃避来信亲戚们能舍生忘死（？）到这个地步，外面雷雨交加，伴随达利的鼾声，蛇祖默默地在这个岩石上的小屋里给自己来了一个最悲凉的生日。
　　捡了一个小树枝，在地上漫无目的地胡乱描画，渐渐画成了一条又一条蛇纹。
　　同样漫无目的地回忆。
　　[说不定咱们真是亲戚呢，萨拉查。]沙里曼饶有兴趣地看着向一条蛇询问附近水源的哈利，[据我所知只有斯莱特林家的人才有这个本事，咳，和蛇说话的本领。]
　　[斯莱特林家？]
　　[是啊，一个不小的家族。]沙里曼挤挤眼睛，[怎么，小家伙你感兴趣？要不要我带你回去看看？啊，梅林知道我有多久没回去了。]
　　[嗯！]
　　后来经过血缘魔法证明自己和斯莱特林家并没有什么亲缘，只是一个很小的灵魂碎片导致了这个喜剧般的误会。成为资深黑巫师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吞噬了这块碎片，以及说不出原因，留下了这道伤疤。热情的斯莱特林家族依然将自己的名字记入了族谱，当然不排除沙里曼对他的家主哥哥软硬兼施的原因。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哈利无意识的用手指轻抚着额上的伤疤。回来以后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感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起来，那片碎片是魂器的证明，还见鬼的肯定是半吊子魂器！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把灵魂的一个渣乱塞——还是塞到活物里有半点好处。
　　哪个白痴啊。
　　魂器是（那个年代）有名的黑巫师刑罚，丧失理智的永生，永远的禁锢。哈利非常认真的觉得比起这个来成为阴尸更加幸福。不过魂器讲究的是均分……这块残渣……算啦反正它已经不在了，比起咕咕作响的肚子来这个问题有的是思考的机会。抹去蛇纹，他开始细致地勾画霍格沃茨的校徽，并捎带想念霍格沃茨的厨房。
　　“生日快乐，哈利·波特。”他对自己轻声说。
　　就在这时小屋轰的一晃，有人在大力捶门。这个魔力波动应该是巫师，哈利眯起了眼睛，原来霍格沃茨有了巫师信差吗……
　　终于，门不堪重负惨烈扑地。
　　半巨人！第一个反应是来人的种族，哈利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条件反射（或者说情不自禁？）的进入战斗状态。
　　“……这就是哈利了！”来者嗓门很粗。
　　霍格沃茨真的有了猫头鹰以外的……不，重点不在这里，应该先搞清楚状况。哈利立刻换上一脸符合这个年龄的恐惧与迷茫。

　　梅林，来信的格式都是千年未变。哈利嚼着自称海格的半巨人带来的蛋糕——摄神取念告诉他来人没有恶意——听着海格和弗农他们对吼，听着海格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对不起，”自称海格的人这么说道，“这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我认识你的父母，再也找不到比他们再好的人了，不管怎么说——神秘人把他们杀了，可是叫人弄不明白的是他也要去杀你。也许是想斩尽杀绝吧。可他没有杀成。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脑门上那道伤疤是怎么来的吗?那不是一般的刀疤。那是一道很厉害的魔咒，它杀了你的父母，毁了你的家，可是碰到你身上却没有起作用。于是你也就因为这出名了，哈利。只要他决定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躲过劫难，只有你大难不死。他杀掉了当时一些优秀的男女巫师，比如麦金农夫妇、彭斯夫妇、普成特夫妇。你是惟一大难不死，活下来的人。”（取自原文）
　　他的父母是为了保护他而死。不过如果他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巫师他可能会觉得绝望和愤怒，现在他只感到淡淡的悲凉。自己手上的人命怕是不比那个Voldemort少……黑魔王吗？他苦笑。
　　他早就习惯了死亡。
　　听着海格断断续续的诉说，他只觉得这像是个勇者魔王的童话故事，真幸运，正邪分得这么清楚……自己那个时代，谁都没错，谁都有错，大家只是想活下来，建立在本能上的排斥与杀戮。他低头看着自己恢复成孩童的双手，不见缩水反而越来越浑厚的魔力在血脉之下流动。属于黑暗的力量。一千年前的那个世界，黑巫师白巫师都是为了保护魔法界而存在，就算是互不认可对方的手段，最终目标也是一致的——这也是他和戈德里克他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
　　斯莱特林，拉文克劳，冷色的绿与蓝。黑巫师。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暖色的红与黄。白巫师。
　　他们的霍格沃茨……黑巫师白巫师，一刚一柔罢了。现在的世界怎么搞的。
　　为了权力那种愚蠢的东西屠杀同伴，很让人不顺眼，那个Voldemort。还有，哈利忍不住咳了一声。魂片是这么来的啊……自己分的！居然能蠢成这样！
　　救世主吗？很好，看来这里即将到来的日子自己将来注定不会无聊。那么就这么回去，让他看看现在巫师界。千年后的巫师界对他来讲是个不小的诱惑，不知道魔法理论发展如何……然而这番沉思在海格的眼里完全变了意思，他只是看到哈利埋下头眼睛隐在阴影下，比一般孩子更显得瘦弱的身躯一动不动。
　　“哦，可怜的孩子……”他忍不住揉了揉哈利黑软的头发。这一下哈利回了神。立刻抬起头，脸上是孩子应有的表情：“我们现在就离开吗？”

　　史上最有名黑巫师在破釜酒吧以救世主的身份被惨烈围观。哈利在心里叹了口气，做足了一个羞涩一无所知且不知所措的孩子的戏份。好吧一无所知不是装出来的。暗地里他感受着这里每一个人的魔力，梅林，离原来的一年生都差了不少。素质上的。
　　等等，有个问题。
　　他转向奇洛，听着对方和海格结结巴巴地说着话。这个人……他眯起眼，这个人身上附着一块残缺不全的灵魂。此刻奇洛抓起了哈利的手，刚想结结巴巴说些什么，哈利下了一个无声的追踪魔法，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开，尽量自然的打量他。灵魂波动没有任何变化看来是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和身上曾经存在的碎片一个波动，Voldemort。哈利外皮羞涩内心满意地冲奇洛笑了笑，送上门来了——他正想着怎么找。学校的新教授吗，这个身份真的是好极了。
　　奇洛背后莫名其妙一阵发冷。
　　在围观人群的好奇心满足的差不多以后，海格拽着哈利来到对角巷。这里对于麻瓜和千年前的老妖怪来说一样新奇，哈利发自内心东张西望的行为压根用不着掩饰。
　　“我们需要古灵阁，”猎场看守费了不少劲儿才把碧眼男孩的注意力拽回来，“你知道，你的父母给你留了一些钱——”
　　哈利顺从的跟着海格进了古灵阁，一路走神。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金库应该还在吧，当时自己可是留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在这里，不过当着海格的面询问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走神走回的时候他们再次站到了古灵阁的外面，哈利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袋金加隆。发现自己变成有钱人以后他第一个动作便是扑向书店。
　　“哈利！”海格被古灵阁的小车摧残的脸色发青，只能冲着他的背影喊，“我去破釜酒吧喝一杯提神……一会儿在摩金夫人那儿找你！”摩金夫人的长袍店离丽痕书店并不远，哈利挥了挥手表示听见。
　　进入书店的第一个目标，“夫人，”哈利确定伤疤被刘海遮的彻底，“有没有关于霍格沃茨的书？”
　　“哦当然，亲爱的。新生？”女巫不由得冲这个腼腆的可爱孩子微笑，“《霍格沃茨，一段历史》，最好的选择。”
　　哈利想了想又加上了一本《黑魔法的兴衰》，离开前那个热心的女巫特地给书施了缩小咒放进布袋。“谢谢您，女士。”他抱着布袋满足地离开丽痕走向摩金。
　　“喂，”正在他四处张望的时候，试长袍的男孩冲他打了个……招呼？“你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吗？”
　　“是的。”哈利中规中矩地回答。
　　“我爸爸在隔壁帮我买书……”男孩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话，声音有一点掩饰过的紧张。
　　有趣的人，看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应该是贵族吧。碧眼男孩安静地注视着对方，示意自己在听。德拉科·马尔福发现了面前的人有神游的趋势，他咳了一声收住了打算出口的飞天扫帚问题。不合适的衣服，略嫌脏的外表掩盖不了这个男孩的沉稳气质。他一定不是个麻种，德拉科断定。
　　“你觉得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他下意识转移了话题，声音有点焦躁。“我知道我会被分到斯莱特林，我们全家都是从那里毕业的——”
　　“哦？”听到是自己人，碧眼男孩有了兴趣。“你……”
　　“德拉科·马尔福。”铂金发色的男孩伸出手。
　　“萨……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你是那个——”
　　“嗯。”引人注目并不是他喜欢的，哈利耸耸肩。
　　德拉科非常不马尔福地抽了口气，随即努力严肃下来。“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看到小孩子故作出大人的姿态，哈利笑弯了眼睛，里间传来摩金夫人的招呼。“那么学校见。”
　　长袍及其它物品搞定以后——“魔杖？”接过海格递来的冰激凌，他皱着眉看着这个陌生的词语。“一定要吗？”
　　“哦，哈利，这是魔法界的常识！”海格煞有介事地咳了咳，眼睛像黑甲虫一样直发亮，“每个巫师都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魔杖。”
　　哈利沉默下来，千年前只有那些魔力低微的巫师或者学生才需要魔杖做辅助，在麻瓜面前拿出魔杖不亚于给自己插上一个“巫师，人傻，好打，速来”的靶子。更别说念咒——熟练的无声无杖魔法是必要的生存要求。不过看这里安逸的环境碧眼男孩多少能理解这个状况的来由，双方都是巫师的话自然会想拼个体面。
　　“奥利凡德……”他看着面前破落的店面嘴角一抽，还真是千年不变。不过他好像记得之前这家店是卖各种魔法道具的，现在专攻魔杖了？不，也许应该说这个建筑物撑到现在已经相当了不起。
　　“哈利·波特，”哈利转过头去，看到了这个家族遗传的银白色眼睛。“我知道我很快会见到你，你的眼睛和你母亲一样。我还记得她第一天……”
　　哈利咳了一声，“先生，我，我有点赶时间。”意外地，他有点惧于听到自己父母的信息。
　　“唔，是的，是的。”奥利凡德柔声说道，“没问题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说着一把卷尺迫不及待地自己冲了上去，奥利凡德开始在货架上搬下一盒又一盒魔杖。“试试这个，孩子。”他塞过来一根比较粗的魔杖，“山毛榉木和……”
　　“啪。”魔杖炸成琐碎的木片，哈利抑制不住地扬起眉，而奥利凡德噎住了。
　　“哦，显然不合适，那么——”
　　“啪！”更彻底。
　　“这一根……”
　　“啪！！”
　　“………………”没见过破坏力如此强大的。
　　“呃，先生。”余光看到海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离开，“我可以自己试试吗？”奥利凡德疑惑的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哈利走过柜台毫不犹豫抽出一根魔杖——
　　金红的光芒射了出来，奥利凡德睁大了眼睛。“哦，梅林，我早该想到……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奇妙，太奇妙了……”
　　这句话将正在纠结这过于格兰芬多的颜色的哈利拉回现实。“对不起，”他小心地问，“什么奇妙？”
　　“我卖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孩子，魔杖选择巫师。”
　　其实这应该是店里唯一承受的住自己魔法波动的魔杖，但是碧眼男孩不忍心打断老人紧张的讲述。
　　“你注定要用这根魔杖，而它的兄弟——同一只凤凰留下的两根尾羽之一——给你落下了那道伤疤。你会成就一番大事，波特先生。”
　　沉默的哈利按要求缴纳7个加隆，说实在的他有点儿心疼。明明是没有必要的东西，他略微失望地想。一出门便看到了提着鸟笼的海格。
　　“生日礼物，哈利。”
　　“谢谢。”沉默了一会儿，他接过了那只雪枭，第一次露出真心的微笑。“谢谢你，海格。”
　　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回来了，这大概是今天最好的回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开始和原著模式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