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Marshyer

17、第17章

　　开始的时候哈利还真以为自己接到了邓不利多的下午茶邀请函。他打量着亮色卡片上圈套圈的细长字体，确定没看到“下午茶”“甜点”这几个邓不利多式关键字。傍晚的邀请？废弃不用的教室？梅林，听上去还真是——相当能把握小孩子们的探险欲。
　　而且还要他和Voldemort两个人一起去。
　　目前他和Voldemort关系很奇妙，类似于两个小孩打架事后双方家长的心理：笑眯眯地表示没有关系啊我们依旧是朋友不是吗孩子真淘气啊哈哈，然后在心里给对方狠狠一脚。感谢演技。
　　于是哈利·A方家长·波特撇撇嘴：“邓不利多的邀请，”把那张卡片扔到了Voldemort正在浏览的书页上，“我想他要我们参观厄里斯镜。”
　　而Lord·B方家长·Voldemort表示完全没有兴趣但不得不去。哈利在心底庆幸现在是圣诞假期，如果韦斯莱们还在的话他们恐怕得组个参观团。他扫了眼继续埋头读书的Voldemort，提起笔开始给他的现任校长写回复的便笺。

　　厄里斯镜气派非常仿佛迫不及地昭示着它的不凡之处，两个人刚到达废弃教室就被那华丽的金色镜框闪了眼。
　　“你不好奇吗？”看着Voldemort用魔杖清理一把靠在墙边的旧椅子完全无视镜子的存在，哈利不禁有点好奇地问。
　　“黑魔王明白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满意地坐上椅子，Voldemort慵懒地开口。
　　“你真幸运。”哈利站到镜子前打量着镜子顶部的铭文，随即貌似随意地望向镜子里。“果然。”他的表情一点未变，低笑着用手摩挲镜面。“确实应该是这样，和书上描写的相同——了不起的发明。”
　　Voldemort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好奇哈利看到的景象，但他知道过剩的好奇心从来都是危险品。
　　“我建议你看一看，Voldy。”哈利突然转过身来对正在神游的Voldemort说道，“这个镜子很能给人带来……惊喜。”他在自己脸上挂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想我说过没兴趣。”邓不利多那老头迟到了。黑魔王用杖尖轻点着旁边的老旧桌子，满意地看着灰尘变幻出一个个图形。
　　哈利叹了口气语气变得生硬：“过来。”
　　Voldemort对他眯起眼睛，眼神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探究意味，不过他还是整整身上的袍子靠了过去。他听得出对方声音里的不悦，而这种时候起冲突完全没有必要。他自己会看到什么？臣服，王座，抑或永生之后的世界？
　　“这面镜子可能是想告诉我们……最深的愿望，往往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个。欺骗是人的本能。”哈利轻声呢喃着，带着一种清淡而悲哀的怀念。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 desire．
　　Voldemort的视线由铭文转向镜面。哈利不清楚Voldemort看到了什么，不过当他看到魔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时还是有些惊讶。Voldemort应该不是这么容易就暴露自己情绪的人。“谎言——”赤眸里纠缠了很多看不清的情绪，平时隐藏的魔压在慢慢不受控制地漫溢着，“谎言。”
　　“你看到了什么？”
　　Voldemort没有回话，他原地愣了会儿神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利残忍的笑声，仿佛回到了他失去理智的那个时期。黑魔王用双手捂住了脸，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Diffindo！”（四分五裂）
　　巨大的镜子出现了裂纹继而底架裂开，闪烁着光芒的碎片摔落一地。“如果你一定要知道，”Voldemort恢复了平淡的表情冷冷注视着面前碎裂的镜子，“我看到了完整的黑暗。”
　　“梅林呐，哈利，沙里曼——”邓不利多姗姗来迟，“这是怎么回事？”他有些心疼地看着碎了满地的前魔镜。
　　“沙里曼魔力爆发了他没法控制。现在刚刚平静下来。”哈利惨白了自己的脸色，“我想他需要去医疗翼，邓不利多教授。”
　　“我很抱歉……”Voldemort回过神来立刻化身虚弱的小巫师，“教授，我没事……以前也有这种状况……我只需要安静一下。这面镜子……”
　　“孩子们，你们看到了什么？”邓不利多小心地在红眸男孩身上施下几个治愈类魔法。
　　“我的父母，先生。”哈利苍白却流利地回答。“我猜，它使我们看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厄里斯镜——它使我们看到的只是我们内心深处最追切、最强烈的渴望。你从未见过你的家人，所以就看见他们站在你的周围。”老校长叹了口气。“人们往往为了它所提供的幻象而痴迷，沉溺于心中的理想世界……沙里曼，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邓不利多教授。”沙里曼虚弱地笑了一下，“从来没有恢复得这么快过。”
　　“那面镜子里——”
　　“我的父母，”黑发男孩抬起他酒红的眼睛，“我也看到了我的父母，校长。您知道他们……”
　　“我很抱歉，孩子……哈利，带沙里曼回宿舍，他需要好好休息。”邓不利多从长袍里掏出一个不小的纸包，“这是我邀请你们的目的。”他冲他们眨了眨眼。哈利接过纸包而后打算去扶Voldemort——
　　“邓不利多教授，”沙里曼突然开口，“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现在不是很想动……”
　　看了看面前还是有些虚弱的男孩邓不利多只能选择了明天再来处理这些碎片。“好的，沙里曼。哈利，没问题吗？”
　　哈利乖巧地冲邓不利多点点头：“我会照顾好沙里曼。”
　　老人认真地看着他们。“明天我会修好这面镜子，并搬走它。孩子们，不要再去试图找到它……比起梦想，现实才是最重要的那个。”说罢他挥了挥魔杖，变出两把相比于房间里的木凳看上去就要舒适得多的软椅。“等沙里曼彻底安定下来再送他回去吧……正好你们可以聊聊那面镜子。”
　　邓不利多利落地回收了镜子的碎片离开了这间废旧教室。“晚安，孩子们。”
　　“晚安，邓不利多教授。”
　　“时间过得真快，”Voldemort觉得他先祖语气有些意有所指的味道。“快九点了呢。”
　　“谈一下……这是你建议的。这个地方很合适，比格兰芬多塔楼合适的多——就气氛来讲。”
　　“不，”哈利把自己陷进松软的扶手椅，“我改主意了。”
　　Voldemort嗤笑了一声，交叉起十指：“也许我可以知道理由？”
　　“你在不安，这种情况下谈判不会有结果。”房间里的光线随着太阳沉没而越来越少屋子里的物品轮廓渐渐模糊。哈利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声音平稳。
　　“不安？”Voldemort扯了下嘴角，“真遗憾，这次你判断失误，我已经忘掉那种感情很久了。”
　　“不必说假话。”哈利停止了指节的敲击，“偶尔也承认一次——提醒你，永远不卸掉伪装的人早晚是会崩溃的。”
　　“真感人——”黑魔王戏谑地拉长声调，“前几天还给了我一个钻心咒的人现在居然在我面前关心我的心理健康？容我提醒你一句，现在在霍格沃茨我们接近敌对阵营。”
　　哈利安静地看着他：“感情和理智是分开的，你没必要彻底消除前者。”
　　“我想我们的斯莱特林阁下，伪装大师，似乎没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哈利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也许他们就该这样，言语举止步步为营环环相扣除了陷阱还是陷阱。但是他有些累了——斯莱特林是伪装大师？他从来都不是。千年前没有这样令人窒息的相处模式。碧眼男孩真的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只是别无选择。哈利十分确定Voldemort如果有必要会为自己的目的不遗余力地除掉他。沙里曼·斯莱特林，你的后代面子好大啊……他不禁苦笑。
　　“我想，如果你确定我们不需要现在来一场谈话——”Voldemort起身，语气冰冷。“那就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试探。”说到这里他突然扭了下嘴角，“或者你更喜欢把它们称为你的‘关心’。”
　　“你也算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我从没听过更好笑的借口，你很清楚我是谁。”询问只为了套取信息，他想这位所谓先祖只是想掌握他的弱点……不，没有必要，刚才镜子里的幻影他自己都丝毫不能接受。
　　“关于厄里斯镜的问题，刚才你并没有对邓不利多说谎不是吗？”碧眼男孩也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关心你？”
　　哈利确定自己看到Voldemort真正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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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如果发现自己的留言不见了，不要介意，晋江它饿了它想吃点东西……（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