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灵犀太难点通》墨栖栖栖

39、第 39 章

　　阿酒离开包厢后，灵犀派的五个人围坐在桌前，空气一时间显得异常安静。
　　明月堂当职的那二人都是最讲究礼节的，此刻有长辈在上，他们自然不会多言。俞正则是白芎的徒弟，也不会当着自己师父的面说什么。
　　只剩下一个冷兮惜。对于四师叔和阿酒的关系，她看在眼里，此刻心下已经飘过七八种推测了。但看那白芎的样子，冷兮惜原本以为他自己会说出来，至少向他们几个小辈介绍一下阿酒，却没想到那人只盯着桌上的碗筷发呆，完全没有半点动静。
　　“师兄。”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轻轻推了推坐得最近的俞正。这位毕竟是白芎的徒弟，没准对于白芎和阿酒的关系，他也略知一二呢。
　　“？”俞正的耳朵微微凑过来，脸却没有侧过来，依然朝着正前方，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样子。
　　“那个阿酒姑娘……”冷兮惜刚说了这几个字，就听到坐在圆桌斜对面的四师叔轻咳了几声。俞正赶忙坐直身板，私底下还不忘朝冷兮惜连连摆手。
　　冷兮惜见状，也不敢再问。她也不知道刚才那是凑巧，还是四师叔真的听到了她的窃窃私语，故意在警告她。
　　这种略显僵硬的氛围一直持续到阿酒再次出现的时候才结束。阿酒端着一大碗鲜美的鱼汤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大约有四五十岁的女人。白芎一见，立马就站了起来。剩余的四个小辈一见白芎这样，也赶忙跟着站起来。
　　“哎呀，你们突然站起来干什么。”阿酒笑着，把鱼汤摆在圆桌的正中。她身后的女人则迎上来：“阿酒说白少侠来了，我还不信。上回走的时候，不是说，要外出游历个三年五载才会再来的么？”
　　“阿姨好。”白芎对着阿酒身后的女人恭敬地问好，“这次是门派在莲城有一些事情，就顺道过来看看阿姨和阿酒。”他顿了顿，“还有，看看阿湘。”
　　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阿姨和阿酒的神情皆是一滞。
　　“姐姐也会很高兴的。”阿酒先回过神来，笑了一下，“下午我和阿妈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们忙了这么久，下午该休息一会儿了。我把小辈送到客栈里，就自己过去。”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你们应该早就饿了。”阿姨也笑了笑，“我和阿酒也去忙了，有什么话饭后再聊。”
　　母女俩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包厢。白芎拣起筷子：“开吃吧。”就率先动筷。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开动。
　　冷兮惜一边吃着，一边心下嘀咕。刚才三人的对话中，又出现了一个人物。依照阿酒的话判断，这人是她的姐姐，叫阿湘。阿湘并不在“九曲香”，但在莲城，也许是已经出嫁给莲城的哪户人家了。想到这里，她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已为人妇相见恨晚”的戏码。也难怪四师叔三十多岁却一直未娶，原来是早已心有所属——虽然说，觊觎人妻可不是什么好事。

　　饭后，谢过阿酒母女的招待，白芎领着四人前往翎湖南岸的客栈。在客栈把行李安顿好，他又叮嘱一番，可以去莲城街上逛逛，但是务必要两人及以上同行。嘱咐完这些，他便出门去了。
　　“师兄，这会儿四师叔走了，你可以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了么？”冷兮惜眨眨眼。
　　“我知道？兮惜你指的是什么？”俞正一脸茫然。
　　“就是四师叔跟那个阿酒姑娘，那个阿姨，还有阿湘的事呀。”
　　“……”俞正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反问冷兮惜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的？”
　　“这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在意。”冷兮惜扁扁嘴，“但是要是师叔让你保密的话，我就不问了。”
　　“那倒是没有。师父对这件事向来是不会隐瞒的，但也一般不会主动提起就是了。”
　　“我也觉得。他要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绝对不会让我们听到半个字。”冷兮惜点点头。
　　“兮惜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就跟我出门一趟。”俞正道。
　　“诶诶？为什么要出门？”
　　“直接去看看我师父去哪儿，做什么，不是更直观一些？然后我再慢慢跟你讲，我知道的事。”
　　“你不怕被四师叔发现了？”冷兮惜想起刚才在包厢里对方那一副怂样，问道。
　　“我都说了，他不介意让别人知道的。只要不当着他的面随意谈论就行。”俞正说着，站起来，“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对这件事的具体态度，以防万一，我们先去买花。”

　　当冷兮惜手上捧住这支白色的花时，她心里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种花在莲城的土地上随插随长，又生得纯白，特别适合，插在坟前的泥土上。”俞正缓缓道，“阿湘姑娘，或许我也可以称她一声师母。不过我其实没有见过她。她已经走了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以前，白芎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那个时候，冷清然已经是掌门了，门内事务大多被管淑包揽。白芎的年纪，和他的同辈相比偏小，又是前任掌门的独子，门中事务基本轮不到他。而要培养后辈时，他又是属于上一辈的人，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久而久之，他除了往门派之外跑，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在武学方面，他天赋不错，但缺乏实战经验。四处游历倒是可以填补这方面的空缺。于是得到了掌门的首肯，他便承担起一部分来往于灵犀派和其他门派之间的工作——当然，主要做这份工作的还是灵犀派中在明月堂当职的弟子。白芎在这方面则更自由些，他可以一直在外，并不需要定期回灵犀派汇报。
　　于是年轻的白芎背上行囊顺水北上，先到芹水镇拜访了芹山派，再到莲城。
　　那时的“九曲香”，也没有如今这么大的规模和这么多的客流量。年近四十的母亲带着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儿，苦苦经营着一家小饭店，那是她们一家人赖以生存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