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秒》苏眉子

14、A.N.JELL

　　“我爱你，我爱你。”在响到快要断线的时候，朱宝娃终于摸到了被她压在身下的手机：“喂？”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完全是睡人状态。
　　“朱兔子！”黄泰京暴吼的声音突然传来，立即把周公吓得退到一边去。
　　“OPPA！”
　　“朱兔子，赶快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她果然是睡着了——黄泰京真是气打一处来：“算了！”
　　“嘟嘟嘟......”电话那端只剩下断线声，朱宝娃拿着手机发呆好一阵：“他有问我问题吗？”赶紧翻查手机短信箱：“啊，有！”
　　“OPPA，对不起，刚才睡着了。复诊时间是大后天早上十点。”

　　经过多天的卧床休息，朱宝娃简直闷到了极点。
　　其实她感觉自己的脚已经没事，但是医生的话不能不听，她可不想留下什么后遗症。
　　“秀儿，你今天不用陪我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其实现在我都能自己走，就是有包扎，走得不舒服而已。”
　　“不行，你始终还是包着纱布，我陪你去吧。”
　　“真的不用了，你等一下不是还要去布置场地吗？这个周末就要开游园会了，我整天赖在宿舍里，什么忙也没帮不上，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那你到时候就要多喊两声，卖多几件T恤。”张秀儿友好地拍她的脸：“我还是…...”
　　话未说完，电话已到，游园会那边场地分配有点问题，张秀儿需要立即赶过去。
　　“秀儿，你去吧。”朱宝娃站起来，小跑几步：“你看，我真的已经好的，今天就是去拆药。”
　　“OK，那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快去吧。”
　　张秀儿走后，朱宝娃独自一人走到巴士站等巴士。
　　“我爱你，我爱你。”
　　“OPPA！”朱宝娃不敢怠慢地接下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在学校附近的巴士站，啊，有车来了。”
　　“不准上车！在车站等我。”
　　“呃？OPPA你在附近吗？”
　　“呲！”一辆浅蓝色的小车停在她面前，她在哪里见过的？
　　——马室长的车子！
　　“上车。”车窗里说话的人是黄泰京。
　　“OPPA！”朱宝娃眉开颜笑地登上了车子：“你怎么会开马室长的车子？”
　　废话！大白天的开自己的车子来汉阳大学，不怕被人认出来？走都走不了。
　　黄泰京没回答，看她那穿那包扎的脚踩着便鞋，心里真觉得不舒服，隐隐好似被什么刺到一样。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等巴士？”
　　“因为我同学要忙，而且我也没事了，就是去拆纱布而已，不用麻烦别人了。”她喜盈盈地看着黄泰京：“OPPA，今天过来这边有事吗？”
　　这只瘸脚兔子干嘛非要纠结这个问题，笨蛋吗？
　　“医院是在哪里？”
　　“医院？我复诊的医院吗？”
　　“难道是我吗？”
　　“噢！OPPA，你要送我去医院复诊？”喜出望外的惊讶让她双眼又再发放星光熠熠的光芒。
　　总算开窍了——黄泰京说：“在哪里？”
　　朱宝娃把地址报上，然后在黄泰京的陪同下去见医生。
　　一切如她所料，医生对她的复原情况很满意：“很好，正常走动都不会有问题。不过要注意不能跑动太多，也不能跑太快。得慢慢适应。”
　　“是，谢谢医生。”朱宝娃没有其它问题，但黄泰京却在旁问道：“医生，她的脚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恢复正常呢？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没事，她复原得很好，其实现在就很正常。不过刚刚拆药，当然还是要注意一下。这也是为了避免后遗症。”
　　“可以练剑道吗？”
　　“剑道？暂时不行，最好两个星期之后再慢慢恢复训练。”
　　“听见没有。”黄泰京特别指着她的脑门：“给我好好记着，别乱来。”
　　“哎哟，你哥哥很关心你。”医生是一个上年纪的教授，完全认不出黄泰京是大明星，只当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妹。
　　“医生，你觉得OPPA和我长得像兄妹？”朱宝娃指着二人的脸，黄泰京盯着她那兴奋的样子，他却没有同感。
　　“你们不是吗？样子很像。”
　　“嗯嗯嗯。”朱宝娃狂点头，花痴地望着黄泰京：“我和OPPA是兄妹脸喔。”
　　兄妹？哪门子兄妹？黄泰京就是对这个名词感到不爽：“闭嘴！我才不要和你这只兔子是兄妹脸。”

　　复诊完后，黄泰京带朱宝娃到附近的餐厅吃饭。
　　“哇，看起来都好好吃喔。”她盯着那些电子餐牌，色彩缤纷的美食照片让人目不暇及：“要吃哪个好呢？”抬头向黄泰京望去：“OPPA，你想吃什么？”
　　“没想到。”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肚子饿，所以要马上吃东西吧？”
　　呃——黄泰京感觉自己被冷汗黑线狂压至抬不起头。
　　这只兔子，今天干嘛老爱发问！
　　“我没想到这里有意式宽面。”他随便应付过去，没想到，朱宝娃指着餐厅招牌：“这里是意大利餐厅......”后面的话可没敢讲，因为黄泰京正瞪着她，嘻地露出明眸晧齿的笑脸：“对，没想到这里也有我爱吃的千层面。OPPA，我要一个传统肉酱千层面。”
　　“一个面条够你吃吗？那么胖，我看你再加一个海鲜焗饭还差不多。”
　　这兔子太瘦了，应该被补充多点营养，看她干巴巴的，就让人不舒服。
　　“胖？”她望望自己，从小到头都是油泡也不胖的体质，经常被人说成营养不良。难道是最近没运动，所以长肉了？
　　就在她纠结自己是否长胖的时候，黄泰京已经定下餐单：“一个素菜宽面，一个传统肉酱千层面，再加上一个海鲜焗饭和意式浓汤。”
　　“是。”侍者记下便离开。
　　黄泰京看见她又拿出小本子记下今天和他吃饭的事情，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但很快又故作严厉地说：“朱兔子，你知不知道你违反了劳工法例？”
　　“我？”
　　“对，就是你这只兔子！你无故旷工六天，应该要怎么处罚呢？”黄泰京摸着下巴，故意作状认真地思考，朱宝娃圆圆的眼睛瞬间扩大：“啊？我没有啊，我打电话向马室长请假了，他也批准了。”
　　“他是你老板吗？”
　　“嗯，严格来说，安社长才是老板。”
　　“错！”黄泰京端坐着纠正她的说法：“我问你，安社长的钱从哪儿赚来的？”
　　“A.N.JELL。”
　　“A.N.JELL的队长是谁？”
　　“当然是你啊，OPPA。”
　　“所以，我才是你的老板。”
　　“哦？”这个结论有点诡异。无奈朱宝娃现在思绪大多围着黄泰京转，丧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是！OPPA说得对。”
　　“所以，你请示的对象是我，不是安社长，也不是马室长。懂了吗？”
　　“是！”
　　很好，很听话，这才是温驯的兔子。
　　“OPPA，那我这次真的算旷工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黄泰京暗地一笑：“这次就算了。但是以后，你有事要第一个告诉我，听我的话去做事，不准假手于人！”
　　“是！”她毫不反抗，他乐见其成：“快点吃，吃完你才准走。”
　　“是！”她低头吃饭，然后又抬起头来：“OPPA，我后天才能回去打扫。”
　　“嗯，多休息一天吧。”
　　“我休息够了，我只是要搞校际游园会的事情。”
　　“哦，那个。”他向她瞟去一眼：“准备得怎么样？”
　　“有秀儿她们在打点，事情都差不多。现在我就是希望那天一切顺顺利利，最好是我们的T恤都卖光光，多筹点钱。”满怀期待地说。

　　红色横幅醒目地挂在汉阳大学正门口，招摇地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卖豆糕小吃，卖新奇玩具，跆拳道表演，为你现场作画，还有化妆梳头等等，各式各样的小摊子并列两排地在校园树荫大道上热闹地展示着，大家各出奇谋地吆喝着，期求吸引别人前来争相消费。
　　“啊，副校长，我们的炒粉是独家配方，很好吃喔，要一份吧。”副校长才刚尝完面包，马上又被人拉去试炒粉，当然都是要他掏钱的。
　　“闵老师，你的发质很适合时下的大波浪卷发，很有复古的味道，试试吧？”
　　“哎呀，卖豆糕的，你的酱料整瓶掉下来了！”
　　“画画的，你的水彩颜料粘到我衣服上了！”跆拳道的人一身白衣，最容易弄脏。
　　说话的声音此起彼落，学校的老师和教授被拉来扯去，谁也躲不过钱包被消费。
　　朱宝娃、张秀儿和朴素英的摊子，T恤卖得一点也不好。
　　因为——
　　“国民妖精？UHEY？她是来做善事还是抢钱的？”张秀儿不满地道，眼睛狠狠地瞅着前面一个最火爆的摊位。今天多得她，所有人都跑去买她的衣服！
　　“就是，也真不搞干嘛找她来当代言人。妖精......妖精最会吓跑儿童了。”朴素儿咬牙切齿地说，面对摊位满满的库存T恤，真是想不发火都难。
　　“算了，我们还是自己想想用什么方法把T恤销出去吧。”朱宝娃一狠心，说：“不如买一送一吧？反正小码的本来货就不多，大家都挑大码和加大码的买。”
　　“阿宝，我们本来的价钱就定得很低，根本赚得不多，现在连老本都要赔进去喔？”
　　“能卖多少算多少，不然我们要把这三大箱衣服搬回宿舍去？”
　　“唉！”张秀儿和朴素英同时叹气不止。
　　“我爱你，我爱你。”朱宝娃手机显示的名字，让她溜到大树后去接听：“OPPA，你找我？”
　　黄泰京今天不太忙，刚想干点别的什么找灵感之时，想到这只兔子今天会在游园会摆摊。好奇心驱使他拔了通电话来问情况。
　　“游园会怎么样？T恤卖得好吧？”他对自己的设计很有信心。
　　“唉，一点都不好。”
　　“什么？”
　　“因为来了UHEY，她呢，说是自己设计了一件T恤参加募款活动，并且大场叫卖，那些人都涌到她那儿去了。我正考虑要不要买一送一来促进销量呢。”
　　听她说来，情况确实不太乐观，但那个UHEY是谁？
　　“UHEY啊，最近突然平地一声雷爆红的那个国民妖精UHEY。”
　　“啊，是她啊。”黄泰京总算有点记忆，前不久才听JEREMY在旁念叨。
　　“朱兔子，我设计的T恤绝对不许买一送一贱价出让。”
　　“是！”
　　啊！不买一送一的话，难道要她表演剑道吗？这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儿。

　　“秀儿，我们跳钢管舞吧？”朱宝娃实在没折了，叫卖叫得喉咙痛，送精品也吸引不了多少人来买，最后想想干脆豁出去了！
　　“你疯了？”张秀儿望自己和她们两个：“你觉得我们跳有人看吗？”
　　她们三个虽说成绩A级，但胸前也是A CUP。
　　“唉…...”三人一同叹气。
　　“啊！A.N.JELL！”突然有人大声叫道，张秀儿，朱宝娃，朴素英三人齐刷刷地望去：“啊！OPPA！”朱宝娃咻地一声站起来，指着前面那个引起骚动的男人。
　　不，准确来说是三个男人加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