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男后复国记》千秋西岭

4、第 4 章

　　母丧
　　谋划已定，便是顺水推舟应下此事。临行之前，怀建向母亲拜别。绘梨坐在简陋单薄的小榻上，案几上放着母亲一直最珍视发簪。小巧素净的一只簪不甚起眼，却是当年栖梧送给她的。发簪原是中空的，年幼时二人写下字条放在簪中互递消息，自以为瞒着大人们，开心得很。被叶相送出府时，也只带了这么一件旧物在身上，里边装的不再是字条了，而且家中女眷服的毒药。
　　怀建进来时，绘梨正放下茶杯，揽过自己的孩子。“阿桐，母亲不能够陪你了，从今以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了。”
　　“母亲，您这是…… 娘！”怀建看到了桌上的簪子，此时又听到母亲的话，心里已是清楚，母亲服下那见血封喉的毒药了。
　　怀建紧抓着母亲的双臂，眼泪难以抑制的涌了出来。绘梨温柔的抚上了儿子的脸，想要擦掉那不停涌出的眼泪。“阿桐，我的孩子，不要哭。这药母亲二十年前就应该服下了，我的父亲、母亲、全族老少，还有公主，已经等了我二十年了。孩子，娘要与他们团聚去了”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笑，眼泪却自己掉了下来。
　　“阿桐，娘要是活着，就成了你的把柄。只要我死了，就再没人能威胁你了。你好好的，你要好好活着，娘该走了，我想他们了。”最后一滴泪滑落到怀建手背上，是烫的，人却已经没了呼吸。
　　怀建长大了嘴，似是呼吸不了，又似是在无声哀嚎。滑跪到地上，伏在绘梨的腿上。半晌，怀建擦干了眼泪，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念桐辞别母亲”。随后推开门大步向前走，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从此以后，这世间再没有人喊他阿桐了，母亲。突然从梦中惊醒，怀建一时恍惚，一摸已是满脸泪水。抬手的动作也带动了身体上丝丝的疼痛，全身都青青紫紫的，像是被揍了一顿。尤其是颈间的牙印，被泪水一浸，一抽一抽的痛。
　　你属狗的吗？威明理，那个时候怎么还咬人呢？原是昨夜做到一半情动时，这个疯子狗似的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就不撒口了。
　　一阵气恼，想去掐死这个罪魁祸首算了，结果是翻身的动作让自己全身一阵酸痛。腰间横着的手臂感受到这边的动作，反而用力回勾，腿也压了上来，怀建整个人竟是被按在了威明理的怀里。挣脱不了，怀建瞪着威明理，这个疯子闭上了眼睛可比睁开讨喜多了。睡得竟然这么沉吗？也不怕我起来掐死他。想着想着竟然又睡着了。
　　威明理睁开眼，还有几分宿醉的头痛。视线里出现的头顶让他陡然清醒，意识到自己竟然搂抱着他，马上撒开手退开了半尺。嫌弃的斜睨了一眼，却看到一身青青紫紫的牙印，顿了一顿，披上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怀建再次醒过来已是日上三竿了，小婵、小娟看到他浑身青紫也是吓了一跳。服侍他梳洗更衣后，又奉上了餐点。
　　“君后，今日没有不知准备什么，就按惯常的餐食奉给您了。您先进些吧，要是有其他想吃的，再吩咐膳堂给您准备。” 就是简单的炖牛肉和两样炒菜，并两样小菜佐粥，外加一份甜品。
　　“宫里惯常就吃这些吗？”
　　“回君后，主子们惯常是吃这些的，我们威国不像宜国那样饮□□致，再加上君上奉行节俭，王宫里主子们也就是三两样菜，这甜品还是只专门做了您的，连君上也没有的呢。君后，还请您不要嫌弃。”小娟边上菜边羞赧地向怀建解释。
　　真的不是他们怠慢，就是威国连年征战，曾经丰饶的土地现在乏人耕种，物产实在不丰。君上又对这些毫不在乎，威国王宫当年战乱中被焚毁，只好暂时住在当年国都的另一处小型行宫里。本来只有三位主子，外加老国君心思都在攻打幽国上，也就一直住了下来，并没有重新修葺宫殿，所以就连王宫也比他国简陋了好多。
　　“嗯，你们君上呢？”夹了筷青菜送入口中，虽然卖相粗犷了些，不甚精致，但是意外的味道很是不错。怀建并没有吃肉，虽然并没有别人在意，但是自己为自己的母亲守丧三月，这是自己最后能做的了。
　　“回君后，君上去勤务殿了。”想到母亲一时恍惚，被小婵的答话声拉了回来。
　　“哦？他大婚不休息的吗？” “这，君上遣人召陈相公入宫，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看到小娟游移的眼神，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看来这威明理对这大婚丝毫也没有当一回事。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本也不是盼着这婚姻有多好。虽然是自愿嫁过来的，但也确实是有所图谋。都说男子即使喝了喜运酒也不是很容易受孕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当初定好的计划。怀建手抚上小腹，再想到昨日，叹气，真觉任重道远，怕是有得苦头吃了。
　　威明理出了怀建住的乐喜院后，回了三思堂，简单梳洗一番，就召陈均来议事。已经快要到秋收了，这是对于百姓和国家都是重中之重的事。相比于此，这桩婚事真的让威明理不愿多想，这对于他来说是屈辱，一切都是为了母亲的骨灰，为了让父亲实现最后的遗愿。
　　不过，他本没想过要碰宜怀建的，不过事已至此，碰了也就碰了，毕竟也算得上自己的君后了。再说，宜国传回来的消息，那喜运酒是宜怀秀喝了，昨天他似乎也没说他喝过喜运酒。想到昨天，他下意识的捻了捻手指，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陈均的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