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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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珂倏然睁开眼，只觉得全身虚浮无力，好像体内的灵力都被人抽空了一样。
“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喉咙里像是卡了一颗石子，她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垂着倦怠的眉眼，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透明的纱衣。
身形一晃，手脚不知何时已经被铁链牢牢锁住，身体正悬在半空中。只要些许动作，便听到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条胳膊般粗壮的黑金铁环紧紧箍在腰间，这玩意儿像是无底的洞，正在贪婪地吸取她体内的灵力。
慕容云珂两眼昏昏，抬眼扫视一圈。偌大的殿堂里，即便有斜斜的阳光照射进来，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似乎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她用力缩了缩手骨，想趁此机会抽出，可是套在腕间的链子也随之收缩。
反而被钳制的更紧了。
这时候，廊柱后面悠悠然转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浑身缠绕着黑色的可怖魔息。
“你醒了。”
慕容云珂被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
等那人走近后，慕容云珂抬头撞上她紫黑的眸子，惊恐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千夜？”
慕容云珂眉头微蹙，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断打量着，往后退了一步。
“不，你不是，你……”
“怎么，不过才几个时辰的光景，你就记不得我了？”羽千夜说，“看来我昨晚折腾的还不够狠呀，你还有力气挣扎。”
慕容云珂看自己这副模样，当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无法遮掩自己的羞涩不安，她只好咬了咬唇，转头避开羽千夜满是玩味的视线。
可惜，羽千夜不给她留下任何机会逃离，近前勾起她的下巴。
“你仗着我的宠爱，私自放走地宫里所有的猎物。我不过是让你带了几天散灵环，你就要和我玩相见陌路、欲拒还迎这一套？”
“并不是。”
羽千夜戏谑地盯着慕容云珂，掰过她的脸，逼她正视自己。
“不过，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然后伸出舌头，暧昧地舔了舔她眼尾尚未完全干掉的泪痕。
“答应我，不再帮着那群蝼蚁跟我作对，不再想着救他，不再离开我。”
慕容云珂对她说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失神。
羽千夜以为她是执意要违抗自己，突然掐住她脖颈，脸上尽显癫狂，怒吼道：“答应我！”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向了脑门，慕容云珂惊恐万状地看着她。
羽千夜高傲得审视着她的模样，随即又换了一副温柔面孔。
松开掐在她脖颈间的手，改为搂住她的细腰，软声软气地贴在她耳畔。
“乖乖听话，我不会动粗的，会让你舒服。”
羽千夜无不狎昵地说道，“你其实，很喜欢我这样对你吧。”
慕容云珂不敢相信她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瞪大了眼睛。
她这副癫狂的模样就像一个勾子，将慕容云珂眼里尘封的过往挑起。
慕容云珂脑海里顿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又迅速地融合了。
是了，前几天她偷偷在羽千夜酒里下了百日醉。
并协助悄悄潜进九重宫阙的南安旭，放走了地宫里所有的俘虏。
南安旭告诉她，灵幻仙尊率领的义军已经逐渐逼近九重宫阙，双方正面交锋势在必行。
他奉了灵幻仙尊命令，寻找被囚禁的慕容云珂，要她借机将桃木钉刺入羽千夜身体。
现在的羽千夜已经有了魔神之力，桃木钉虽然无法将她封印，但至少可以消散三成她的修为。
慕容云珂左右为难，只好嘴里先应承下来。
她回到云雨殿，想看看羽千夜的情况。
恰巧遇到了似乎是前来寻找羽千夜的白晓茶。
只见白晓茶鬼鬼祟祟地打开云雨殿后面的暗门，给毫无意识的雪成殇埋下十日消魂钉。
雪成殇披散着头发，整张脸都被鲜血覆盖，显然受尽了酷刑。
慕容云珂不忍多看，从背后打晕了白晓茶，抽出素魄就要劈开锁链。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截住了悬在空中的素魄剑。
然后换来的就是羽千夜日夜不停的折磨。
其实她从没有想要离开，否则凭她的能力，就算羽千夜用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住她。
羽千夜现在神识不稳，嗜杀成瘾，她想有自己在，总能阻止羽千夜少一些杀戮。
神识清明的羽千夜就已经十分嫌恶雪成殇，更何况如今她还是时常处于暴怒中的状态。
所以，即使知道这么做让她疯狂，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先救下雪成殇。
“千夜，我不会离开你，你放开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信我。”
慕容云珂像是哄孩子一样，柔声哄着羽千夜。
看着她赤诚湿润的眼眸，羽千夜果真挥手松开铁链。
失去了束缚和依托，慕容云珂身体像是薄纸片一样，落进了她怀里。
“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为了别人违背我。”
羽千夜双目无神，抱着她径直往床边走去。
“等等，千夜，你别再这样。我，我受不了的。”
慕容云珂声音哽咽，无力地捶着她的胸膛，“你放开我……”
随着她一步步靠近拂动的床幔，过往床第间的秘辛也翻涌而出。
慕容云珂眼里的恐惧也越来越浓郁。
她太清楚羽千夜了，每次不把她折腾得意识全无，绝不可能停下来。
可这些抗拒在羽千夜看来反而像是另一种邀请。
“你再用这副表情看着我，恐怕……”
她眼里的火光渐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慕容云珂又羞又恼。
羽千夜倒打一耙，低头瞧着她腰间的散灵环。眉头微蹙，手指轻扣，就将其碎为数段。
“太碍事了。如今你只剩了不到一成的灵力，做别的事情肯定是不行了。但侍奉君王，还是绰绰有余。”
被羽千夜粗暴地往床上一扔，她感觉后背似乎压到了什么硬硬的冰凉的东西，咯得生疼。
这一瞧，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十几样奇形怪状的东西。
慕容云珂伸手往后背一捞，竟是个鸽子蛋大小一般的玉珠。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羽千夜已经脱了外袍欺身上来。
修长的手指间缠绕着几缕红色的灵流，钻进了她手中的玉珠。
这玉珠突然不停抖动起来，从她手中滚落在锦被上。
羽千夜笑道：“嘴里说不要，身体倒是诚实的很。既然你喜欢，就从它开始吧。”
慕容云珂脸涨的通红，缩着身体向床角退去，“不，我不是，我，唔......”
待她走出云雨殿大门，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日夜之后了。
羽千夜将她能够抵抗的力量，彻底瓦解之后，就放心的让她在御花园和云雨殿之间来回走动。
她就这样茫然无措的在每一片叶子和花朵之间，在每一个廊亭和石阶里，触碰那些久远的密事。
时间距离南安旭说得已经越来越近，状况似乎很是胶着，羽千夜白天来的时辰一天比一天少。只是夜晚的精神依旧不减。
每次在羽千夜赤红着双眼发泄过后，她都想是不是帮羽千夜提早结束这一切会更好。
可是，仰头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睡脸时，藏在袖中的桃木钉，始终没有拿起。
慕容云珂总会在这时候挣脱她的束缚，将她搂进怀中，听她沉稳的心跳和呼吸。
羽千夜比她的命还重要，她怎么可能看着羽千夜去死。
再等等吧。也许，自己真的能够唤醒她。
她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自欺欺人的熬着，一直等到无法再回避。
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哐当”一声，云雨殿的大门被打开了，慕容云珂惊得一下子坐起。
白晓茶破了羽千夜的结界，气喘吁吁跑进云雨殿，将慕容云珂一把从床上拽起。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到底用什么方法蛊惑了千夜。我为她做尽一切，她都入魔了也不肯碰我一下。现在，现在她就要死了，你却还安然得躲在这里。”白晓茶声泪俱下。
“你说什么，她怎么会死？是师尊吗，不对，不是这个时间。”慕容云珂焦急的说道，“请你帮帮我。带我去，我要救她，我能救她。”
无论白晓茶如何讨厌慕容云珂，在关系到羽千夜性命的事情上，她还是会选择妥协。
慕容云珂艰难地来到长离山的时候，灵幻仙尊已经打开天劫阵，将羽千夜困在其中。
天雷滚滚，羽千夜再怎么通天之能，也无法真的与天抗衡。
一边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授业恩师，一边是毕生挚爱。
泪水模糊了双眼，慕容云珂远远地朝着灵幻仙尊跪下，将头埋进了尘埃里。
“师尊，我没有资格当圣女。辜负了您多年养育之恩，我自知罪该万死。但是，我一定要救她。她的罪过，就由我一力承担。”
“云珂，你要为她放弃飞升的机会吗？你强行恢复灵力，已经是对神魂极大的损耗，现在还要引天雷加身，稍有不慎，你可就是神魂俱灭了！就为了她，值得吗？”
雪成殇抓着素魄，不许慕容云珂前进一步。
谁知，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成殇，你不懂，她不是一开始就愿意喋血生灵。我知道她所有的恨，所有的左右为难，所有的无奈痛楚。”
“云珂，我真的不懂。你对她为什么就这么执着。她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就是为了毁了你，处心积虑隐名埋名藏在你身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也许你不相信，从第一眼见到她起，我的心里才有生机。没有她，飞升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你若是不帮我，也好。待她死后，我便去地狱殉她。”
雪成殇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她，他从来都知道对错两个字在慕容云珂这里是行不通的。
“云珂，我替你织了一个梦。待你魂魄归来后，我要你和她恩义两绝。你信我，这世上只有我不会害你。”
慕容云珂碎了魂魄，植入羽千夜体内后，神识就开始消散了。
雪成殇只是默默陪她做完了一切想要做的事情。
他这一生，唯有这一次，骗了慕容云珂。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2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