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番外1 ...
-
“梁榭——”
“梁榭你等等我嘛——”
一条两边都种着法桐的静谧马路上，穿着JK裙的女孩儿一路小跑，她前方不远，高大略瘦的男生头也不回地大步走着，显然是气很了。
曲汀南委屈地嘟着嘴，脚上新买的鞋子有些不合脚，跑这么段路拇指和小指两边已经受不了了。
可恶的梁榭，她都已经道歉了还不理她！
看着前面一点停下意思都没有的男人，曲汀南恨恨地跺跺脚，不追了。
眼珠子乌溜溜地转两圈，双手合成喇叭状，曲汀南憋着坏冲梁榭的背影娇滴滴喊：“老公~~~”
咚！
梁榭左脚绊右脚，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栽去，差点摔个狗啃泥。
他回头瞪人，始作俑者正得意地朝他招手，蔫儿坏蔫儿坏的小妖精模样：“老公，人家脚好痛噢~~~”
梁榭：“……”
他上辈子一定是造了孽了，这辈子才会遇见这么个祖宗！
梁榭快步拐回去，在曲汀南第三声“老公”喊出来前，飞快伸手捂住她嘴：“不许喊。”
“唔唔~”
曲汀南眨眨眼，黑密的睫毛长长地，眨巴间扫过梁榭的食指和手背，酥酥麻麻的痒顺着指节窜到全身各处。
梁榭红了脸，闷声道：“你别乱叫，我就松开你。”
“唔~”
曲汀南点点头，为表诚意，小舌尖还讨好地舔了下梁榭的掌心。
后者跟触电似的飞速收回手，健康偏黑的脸上更红两个度，又羞又恼地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话。
曲汀南嘻嘻一笑，趁机挽住他胳膊撒娇：“你说好不生气了的，再说了就算生气你也别走那么快呀，我脚真的疼。”
梁榭看一眼她穿的鞋，不自在地别开眼：“谁让你穿这身的，找罪受。”
“哦，又不是你亲我摸我那会儿了。”
梁榭：“……”
“也不知道刚才在宿舍，是谁说我穿得好看，抱着我不撒手的。”
“……”
“还把人家抵门框上，逼着人家叫你‘老公’，人家后背现在都疼着呢。”
“……别说了。”
“还有我嘴，刚路上遇见我同学，人以为我涂唇膏了，还问我唇膏色号呢。”
小妖精微仰着头，嘟着嘴，唇瓣粉中透着晶亮，看得人口干舌燥。
“又不是我不让你继续的，连东西我都准备好……唔……”
梁榭听不得她嘴里那些混账话，干脆封了她嘴巴。
用嘴。
法桐环绕的人行道上，曲汀南半睁着眼，头顶是被法桐遮蔽的天空，只露出一小角圆弧似的天光，像聚光灯，聚焦在她和她的幸福上。
好一会儿，梁榭才放开她。
曲汀南的唇膏色号又深一号。
两人都有点气息不稳，曲汀南靠在梁榭怀里，柔柔地问：“刚才在宿舍，你为什么不继续啊？”
亏她还特意找霍献问到了小方块的牌子，因为不了解梁榭的大小，她还专门买了不同尺寸的。
梁榭被她问得心底刚压下去的欲又烧起来，哑声道：“没为什么，现在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他们又不是未成年，明明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梁榭就是恪守着他的原则，每每都能临时熄火。
要不是他太死板，曲汀南也不能脸皮越来越厚。
梁榭没多解释，只是揉了揉她头发：“反正不合适，你也别老招我，我要真控制不住，你哥不得打死我？”
“他？”提起曲江寂，曲汀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拉倒吧，他巴结你都来不及，怎么敢打你？”
对曲江寂来说，梁榭这个小舅子就是他的头号讨好对象，对他简直比对曲汀南都好。
想起自家那不要钱的哥哥，曲汀南的嫌弃就藏不住：“自从我哥跟顾顾姐在一起以后，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成天的‘哎哟我没空，跟我对象在一起呢’、‘女朋友家里留饭了，走不开’，三句话两句半都是在炫耀顾顾姐，我都替他害臊。”
梁榭深有同感地点头，就他从曲江寂朋友圈刷到的，每天跟写日记一样必定有一张他姐的照片。
曲汀南抱怨：“我都半个月没见他人了，老妈说让他回去一趟他也不回去，前不久是跟顾顾姐在一起，这周末好不容易有空了，又说被鸢姐抓去出差了。”
说曹操曹操到，曲汀南这边还在抱怨着，梁榭忽然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梁榭下意识拉着曲汀南就躲在了树后。
曲汀南：？
梁榭：“你哥说他出差去了？”
“对啊。”
梁榭指着梁顾的背影，语气高深莫测：“本来说好这周我去找我姐，然后一起去我妈那里，结果她忽然说要加班……”
话说到这儿，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蹊跷。
说好要出差的人和要加班的人竟然都撒了谎！
梁榭皱眉看着曲江寂和梁顾走的路：“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要去地铁口吧。”
“那还等什么？跟上去！”
这种事她曲汀南要是不跟，那她还叫曲汀南嘛！
就这样，梁榭和曲汀南跟踪着梁顾和曲江寂上了地铁，从地铁到火车站，最后眼睁睁看着两人上了回昉城的车。
梁榭松了口气：“看样子他们是回去了，我们也回……”
话没说完，一扭头，曲汀南已经跑上去了。
梁榭：“……”
——
“好久没回来了。”
梁顾挽着曲江寂的手臂，两人十指相扣，慢悠悠走在熟悉的巷子口。
曲江寂另一空出的手上拎着梁顾的包，闲闲地哼：“你是好久没回来，我可不是。”
“嗯？你回来过？”
“那当然。”
曲少爷说着，小眼神不经意透露出一股哀怨，看得梁顾莫名心虚。
想起曲家就在这里，梁顾说：“也是，你爸妈在这儿，你肯定时不时要回来的。”
“我爸妈每个月三十天二十多天都在外面度蜜月，我回来也见不着他们。”
“那……”
“哼~”
曲少爷傲娇地哼一声，就是不肯说原因。
两人先回梁顾的家，走过熟悉的凹凸不平的小路，到家时已是傍晚，却还没到亮路灯的时候，老旧的小区楼有点暗，曲江寂一手半揽着梁顾，比她还熟门熟路地绕过电瓶车，垃圾箱，废瓶子废纸箱等障碍物，穿楼过道地往上走。
梁顾愣了下，她是很久没回来了，走这里的楼梯都得仔细辨认，可曲江寂却好像走了无数遍一样，看也不看就知道哪里该避，哪里该拐。
梁顾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梁榭说曲江寂回来找过她，她也知道，可是既然找过了，知道她不在这里，不是应该放弃了吗？
为什么还会对这里的道路这么熟悉？
曲江寂没答，只冲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到了。”
梁顾一顿，抬头看去，果然已到家门口。
他们家穷得很，当初搬走也没带什么，连钥匙都是藏在这里的。
梁顾弯腰，拿开脏污的地垫，底下有块松动的半截砖块。
搬开，露出钥匙。
曲江寂笑着摇头：“早知道我就拿钥匙进去了。”
“那正好给我们家打扫卫生了。”梁顾知道他不会，直起身一边开门一边说玩笑话，只是玩笑话还没落地，她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门口地面上，推着满当当的卡片，随着她开门的动作，扑棱棱抖落一地。
“这是——”梁顾傻眼了。
“咳。”曲少爷干咳一声，装作这事儿不是他干的一样，一点都不尴尬，淡定十足道，“哟，还在啊，我以为早没了。”
毕竟几年下来，梁顾不回来，梁榭也总要回来那么几次的，这些卡片放在这儿，他以为早被梁榭扔了。
梁顾怔怔地看着那些卡片：“这么多，都是你……”
这么多的卡片，他到底来找过她多少次？
梁顾蹲下，捡起最上面的一张，白色的卡片正面就写了一句话：【梁顾，第八年，我还在找你，如果你回来过，请让我知道好吗？】
背面写着曲江寂的电话号码，黑色的签字笔涂了又涂，生怕她漏看似的，把那十一个数字写得又黑又粗。
鼻头酸得她说不出话来，梁顾捏着卡片的指尖微微一颤，一滴泪砸落在卡片上，浸湿了一小片，连带着干涸的黑色墨水也化开了一小团水晕。
楼下小区门口。
曲汀南惊讶地问：“你没把那些卡片收起来？”
梁榭摇头。
“为什么啊？”
梁榭抬头看一眼家的方向，嘴角微勾道：“我只是觉得，那些卡片得我姐亲眼看见，亲手收起来才有意义。”
每一次他回来，那些卡片总会比上一次多一两层，层层叠着，上面的新，下面的旧，堆着溢出来的躺在灰土里，蒙了尘。
每每，梁榭都仔细地把那些卡片拂干净，再一张张放回原位。
“那些卡片虽然无声无息，但是我想，它们肯定也和我一样，和你哥一样，一直在等待着被我姐看见的那一天。”
曲汀南望着梁榭，不知何时起，她喜欢的男孩已经长大成男人，他眉眼间比年少更多了成熟和细腻，每一分都能恰好的暖到她心里。
她踮起脚尖，轻轻亲吻梁榭的下颌，在他耳边说：“它们一定等到了。”
梁榭一僵，别扭着把她推远点：“都说了你别老招我。”
曲汀南：“……”她就说句话，亲他一下，这就叫招他了？
曲汀南没好气道：“我正儿八经地招都没招成功。”
梁榭：“……”
曲汀南本来还想上去，梁榭拉着她说：“咱们走吧。”
这会儿不用想也猜得到楼上是什么气氛，他们上去不是讨打么。
两人悄无声息离开，曲汀南问去哪儿，梁榭想了想说：“去学校看看吧。”
两人手牵手往学校走，曲汀南从小到大吃货人设屹立不倒，走到哪儿都能给梁榭指出几道小吃来。
不等他们走到学校，梁榭手里已经拎了好几个小塑料袋：“曲汀南，我们是去学校看看，不是去学校摆摊的。”
曲汀南手里拿着炸串，咬一口，满足地咂巴两下，眯着笑往梁榭身上靠：“哎呀我保证到学校前一定能吃完的啦，你再去给我买个烤红薯好不好？”
梁榭：“这么多你能吃得下吗？”
“老公~~~”
“……”
买了。
不过俩人到底没去成学校。
因为在快到校门口前，他们碰见了刚好从外地度蜜月回来的曲氏夫妇。
已经年过五十，却保养得跟四十出头似的曲太太秦琴挽着老公曲兆青的胳膊下车，一边走一边说：“到底还是家里好，老公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的时候多想昉城的炸串。”
妻奴曲兆青没出息地点头：“买，一会儿连摊子一块儿买回去，请摊主去咱家给老婆你做。”
“还是老公你疼我，比那俩小混蛋好多了。”
“那当然，老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正撒着狗粮呢，老夫老妻和小情侣在炸串摊前四眼相对了。
曲汀南：“……妈，你骂我哥混蛋就算了，我可是你的亲亲小棉袄，怎么能是小混蛋呢？”
曲氏夫妇怔怔看着女儿，来不及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视线就已经从她身上移动到梁榭身上。
刹那间，梁榭下意识挺直腰板，比期末考都要紧张：“叔叔阿姨好。”
跟曲汀南五分相似的眉毛微微一挑，秦琴眯着眼笑着打量梁榭：“嗯嗯，梁榭同学是吧？好久不见都这么帅啦！”
曲兆青黑着脸冷声哼：“我们可没你们好，怎么回来一趟，家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梁榭忙道歉：“对不起叔叔，是我……”
“曲老头，你凶他干吗呀？是我带他回来的，你要骂骂我好了——”
曲汀南霸气地挡在梁榭面前，话说一半，转念一想又说：“不对，是我哥跟顾顾姐回来了，我们是跟他们回来的。”
梁榭连拦都拦不住，曲汀南瞬间就出卖了她哥。
曲兆青和秦琴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曲兆青：“那混账东西回来了？在哪儿呢？”
秦琴：“小顾也回来了？快让你哥带人回家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外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