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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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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帘缓缓拉开，浮现男人清晰的轮廓。
“Hi，各位DC的伙伴大家好，先自我介绍，我是五行的市场总监，兼你们An总的发言人简…”
提着的心落下，林木子心情像坐完过山车，沉沉吐口浊气。
果真，吓死人不偿命？
台上人讲完三分钟，程序式掌声鸣动后便是献花环节。
Eric将花束凑她胸前，林木子面色惨白起身，吸口气，鼻息涌入花香，胃中翻山倒海，一时忍不住，低头下去…吐了。
她吐了！
“天呐！”
Eric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这声尖叫不大，却是在掌声停下的空隙，顿时引来不少人目光。
林木子慌乱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盖住污秽。
“抱歉。”
她勉强说完，再顾不上其它，捂着口鼻，踉踉跄跄往洗手间跑，甚至途中撞到什么人也无暇顾及。
林木子在洗手间吐完，倚着格子间的隔板缓神，心累地不想睁眼。
几分钟后，手机有响动。
“没事吧？”
虞奕打来的电话，隔着网线都能听得出关心。成为两位孩子的老母亲，关心的语气充满柔和。
林木子对着屏幕笑了笑。“没事！”
虞奕又道中午是酒席，下午公司不强制上班，可以回家休息。林木子拒绝了，坚定地要回公司处理急事。
两人便挂了电话。
林木子换回衣服，简单洗漱出了酒店，打车回公司的路上，不禁回想她和奚随的第一次相见。
那时候的奚随研二，曲高和寡，盛名在外。
她大二，在雅室等他。
学校的茶室都按她爸的风格装修，日式侘寂风，每间雅室都熏着沉香木。
她托着下巴，兴致阑珊盯着瑞兽香炉。
胡桃色木门传来声响。
她缓缓转过头。
一袭白衬衫加黑色裤的简装，衣服肩线贴合肩膀，裹在布料里的臀又圆又翘，身材正得无可挑剔，神情却和这个词扯不上半分关系。
他五官生得极为好看，长眉入鬓，凤眸点漆，棱角削薄的唇角总是双双弯起，勾得人情不自禁多看几眼，可你去瞧吧，那漆瞳稍稍看过来，就像深渊般凝视你，邪得很。
林木子故意学他弯起唇角的样子。
他似笑非笑走了来，随手将课本置在桌面，懒懒地长腿勾过椅子，坐在她面前。
她打量他，他不在乎，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回看。
本就长得比她招摇，耐心也比她好，没意思！
林木子心内无语，却强撑着没让自己偏头，盯看几分钟，笑容逐渐消失，去翻桌面的书本。
这时师哥开口问。“看够了…啊？”
嗓音低低的，沙沙的，尾音却拖长，带着莫名的魔力，吸引人吐出点什么实话。
林木子不上当，“勉强。”
下方椅子忽然转个方向，她被迫转身，两人又开始对视。
师哥亦学她打量人的样子。
“林大小姐，好看吗？”
“勉强。”
林木子惜字如金回答完，却见他抬手，帮她把桌面的课本方向转正。
“刚大小姐的眼神像要吃人，这孤室隔间没个证人，要是真发生什么，大小姐负责吗？”
说得像被始乱终弃的怨妇，可那邪眼里的神色，变得炽热。
林木子被戳穿也不慌乱，继续若无其事的样，偏头去看书。
“你猜。”
话毕，茶室响起一声轻嗤，飘飘袅袅，不可捉摸，同沉香木香混入她心坎。
换师哥玩味盯她，没两秒钟，林木子凑过去，似乎要亲他，可同那薄唇咫尺之距又停下来。
“师哥需要我负责吗？”分寸拿捏刚好。
师哥依旧学她。
“你猜。”
林木子吞了吞口水，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出那双美得不可方物的眼睛，心尖痒痒麻麻。
两个人挨得近，她扬着下巴，目光垂落，自然注意他白衬衫的交领，松松散散的，第一颗扣子没系，露出特征明显的喉结。
随后，她帮他把扣子扣好，倚回靠背，变回那种不谙世事的青稚眼神，一派天真地盯着他，眨两下眼。
“空调开的低，小心着凉！”
师哥哂笑，像唤爱人般开口。“木木。”
林木子一愣。
师哥才补充：“可以这样称呼吗？”
林木子指尖嵌肉，明面不显。
“无所谓，但别指望我叫你随随！”
两人半斤八两，仔细算，她年龄还小四岁，应该是赢了。
没错，她赢了！！！
到公司，林木子迫不及待回办公位，打开电脑，打印辞呈，签上名字，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甚至为了接下来的谈判，还另用巴掌大的笔记本纸画思维导图。
最优谈判：人财两清，要钱要脸，公司和我气场不同，我们岁月静好，不必再见。
差不多谈判：要命要钱不要脸，当年对不起我的是你，别逼我求你。
下下策谈判：不要钱不要脸，命还是要的，察言观色，一有不对劲立马卷铺盖，吃土也可以生活。
林木子攥紧文件夹，给自己鼓气。
新官上任怎么样？娃他爹又怎么样？
史上专制霸道赵日天的皇上也有御史台骂，总不能遇上解甲归田的臣子就让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吧！
林木子揣着思维导图，一鼓作气上了十八楼！
总裁办没人值班，走过去，只有一位在套间办公室外面的秘书。
林木子说明来意，短头发的秘书虽带着笑，神色为难。
“不好意思，An总他刚出去了！”
“An总他，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秘书摇摇头道，双手示意沙发。
“应该很快，你可以坐在那边等等。”
套间隔断用得是单向透视玻璃，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但在外面不能窥看里面。除靠近推拉门，将它拉开一丝缝，就能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林木子犹豫望向门口，注视两秒后，攥着文件夹的指腹松开 ，不确定地叹口气。
皇上要说他不在，总没道理闯御书房吧！
林木子闷头去坐沙发，秘书为她泡了杯茶，她接过道完谢，心内无语坐不到两分钟，委实无所事事，碍着对面有人，强撑着精神。
秘书对她笑了笑，然后递过来她一个平板。
“林小姐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看一看。”
林木子倒也不能真的接，温声谢过后说下楼等，回到办公位处理邮件，一下午抽空又往楼上去两次也没遇着。
再而衰，三而竭，林木子只能偃旗息鼓，下班去幼儿园。
她接到林煊煊时，天空火烧云的霞光还没消下去，撑开黑胶伞往林煊煊头上偏，余光瞥过去，车头豹纹标志的一辆车缓缓驶过门口减速带，眼熟得紧。
可能是同个小区的小朋友上同所幼儿园，并未放在心上。
两人慢悠悠朝公交站走，例行提问。
“今天开不开心？”
林煊煊眼珠打转，林木子倒吸口气，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妈妈，你这话问得不对，今天辣么长，开心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煊煊懂了，妈妈想问今天有没有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有一些，不开心的事也有一些，妈妈你想听哪个？”
“算了算了，我帮你决定吧。”
“我们班来了个小…小美吧，长得和妈妈一样漂亮，我好开心呀！老师说要照顾新同学，下课我就去照顾她…”
“然后，不开心的事就来了，她说我的头发好多，问我是不是戴了假发，我没有，她就说我的头发像刷子，哇哇哇…呜呜呜呜呜”
林煊煊小嘴一瘪，噼噼啪啪的豆珠子就开始往下掉。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林木子在旁深感震惊。
“啊…额，先不哭，不哭啊！”
伴随一阵刹车声，公交车到站，林煊煊依旧嗷呜呜呜呜，哭得震耳欲聋。
林木子无奈叹口气，眼巴巴目送公交车离开。等林煊煊哭完一茬，她矮下身注视林煊煊，眼神陡亮，一股羡慕之情油然而生。
这茂密森林般的头量，可不就像把精细密制的软油刷子吗？
不是重点！
林木子忍着笑意又劝。
“哭吧哭吧，不是错！”
等再过个二三十年，就知道这话是赞美了。
她轻轻拍打林煊煊后背。
“煊煊，刷子长什么样呀？”
林煊煊抽搭几下，张口分不清齿牙挂的是口水还是鼻涕。
“长长的，扁扁的，软软的！”
“煊煊的头发是这个样子吗？”
“才不是呐！”
“就是，妈妈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下次谁说我们头发像刷子就揍她，使劲揍好不好？”
林煊煊抹干鼻涕，哭声小一半，摇头道。“不行，揍人是不对的。”
林木子挑眉，故作惊诧问：“喔，那怎么办你教妈妈好不好？”
林煊煊被转移注意力，抽搭两下彻底止住哭，极为周到般说。
“反正我头发又不是真的刷子，小美那么漂亮，我不和她计较就对了！”
林木子捣蒜式点头。
“学到了，学到了！”
公交车间隔时间为十五分钟，林木子笑眼远眺，一排排小叶榕站立笔直守在旁边，繁茂枝叶荫蔽着人行道。
林煊煊止住哭，她拉着他的小手往回家的路走，全然没注意身后临停车位。
风吹榕叶落，扬扬洒洒停落车顶，车窗缓缓降下。
没了阻断，男人听得前方飘来的对话。
“啊，其实，妈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看妈也这么漂亮…”
“妈，你不会又想让我吃土了吧，小心我告诉姥姥！”
“哈哈哈，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