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慈卿卿

5、第 5 章

　　“书给你，看完再拿给吾。昨天离夏并不知情，所以…”和光欲言又止。
　　“我没事，帝君。毕竟帝君会送仙娥话本，说出去也没人信。谢…”
　　和光打断她的话，“今天开始你去经籍殿任职吧。”
　　“帝君，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调我去器灵殿？”落尘错愕，纤细的手指绞着衣袖。
　　和光心底闪过一丝烦躁，面上却不显，“你过来当值三天，没有一天消停的。留在和光殿，以后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
　　“我…”落尘感到委屈，咬了咬朱唇，但还是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语气中还是能听出失落，“谢帝君，那我现在便过去。”
　　和光看着她的背影，刚才看她难过的样子，差点没忍住开口让她留下来。
　　“算了…这样也好。还是去魔界走一趟吧。”
　　“你可算来了。”和洛睨了他一眼，“说来也蹊跷，白栾从前天到现在还没醒呢！暗渊都来看了她，但是都没有办法。”
　　“前天…”和光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前天你走后，鲛珠不受控，冲进了落尘的体内，她承受不住便晕了过去。白栾刚好也昏迷，两者肯定有着关联。如果白栾真是魔族中人，以暗渊的能力，她应该早早醒过来才是。本源就不同，自然是没有办法。”
　　“落尘和白栾…两个人总不会都是尘澜吧！天下从未有这等事！”和洛感觉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管是投胎转世还是死而复生，也没有分裂成两个人的先例，天道也不会允许这种事！
　　“目前我也说不清楚，我给鲛珠带来了。我们进去试一试便知。”
　　布下禁制，两个人来到白栾房中。
　　哪怕见过白栾的样貌，和光亲眼看到还是免不了惊愕。
　　躺在床上的女子，和尘澜并无不同，连眼角的泪痣都一模一样。
　　轻颤着手，和光抚上她的眉眼，鼻尖，绛唇，最后停在泪痣上反复抚摩。
　　“鲛人的泪痣并非天生就有，只有落下红泪，才会出现泪痣。每一颗泪痣代表一段痛苦往事，所以呢，也有种说法，凡界生有泪痣之人，上一世肯定是鲛人。哪怕投胎了，那种刻骨铭心之痛都会留下印记。”
　　“你放心好了，我断不会让你伤心。”
　　“我信你！和光是这世间最好的人了！”
　　往事浮上心头，和光闭上眼睛，掩盖住情绪。
　　终究是我负了你。
　　和洛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轻叹，本不想开口，他们的时间并不多。“白玄快回来了，再拖延下去，怕是不太好。”
　　和光起身，拿出鲛珠。
　　只见鲛珠往下落去，又忽然停住了。过了一会飞回和光手中。
　　“她是吗？”
　　鲛珠上下摆动起来，随即又左右摇晃。
　　“它这是什么意思？一下点头又摇头的，白栾到底是不是她？”和洛看的一头雾水，“难道鲛珠不管用了？”
　　“不可能！”和光收起鲛珠，剑眉微皱，双唇抿成一条线。鲛珠不会认错，更何况它已经生了灵智。难道它也不能确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围绕尘澜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和洛表情凝重，当年是谁要害她，又是谁用了什么办法救了她，到底哪个才是她？越想越理不清头绪了。
　　“看来要和暗渊见一面了。”和光说到这，听到脚步声，暗暗施了个隐身术。
　　白玄和白缪走进房中。
　　“大哥，王今天怎么说？”
　　白玄叹了口气，悠悠开口，“最近那些老骨头又有异动，他抽不开身。要是七日之内白栾还不醒…他会带去找凰鸣的。我们只能祈求这七日白栾不会出什么事…你多调一些侍卫过来！白栾的样貌，那些老东西不会不知晓，一直没动她，是找不到机会，现在拖住王，怕是万不能留她！就和当年一样！”
　　“那群老东西，我呸！”白缪啐了一口，“为了一己私欲，当年要不是王刚上位，根基不稳固，黑翎军几乎都是他们的人，怎么会让他们害了尘澜仙君！我们都是王的旧部，尘澜仙君救了他，也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我要去趟军营，家里交给你了。”
　　“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白栾的！”
　　待他们走后，两人才解除法术。
　　“他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当年的事不是暗渊主使？尘澜救过暗渊？我怎么越来越迷糊了。”和洛忍不住开口。
　　和光坐到床边，灵力摄入白栾体内。细细检查了一番，才收手。
　　“我现在也开始不懂了…她四肢经脉也有旧伤，但是她的丹田只有一团黑雾。我的灵力只要到其附近，立马被震碎。白栾的身份比之落尘更让人摸不清头绪。你继续留在魔界，最近什么都不用查了，只要保护好白栾就行。我现在立马去见暗渊，有些事是时候弄清楚了！”
　　和光盯着白栾看了好一会，眼中情绪让人捉摸不透，似是做了什么决定，才转身离开。
　　进入魔族王宫，和光看着暗渊寝殿名字，心下有着一些酸楚，好一个澜渊殿，原来你对她抱着这样的心思！你们究竟什么时候相识的？
　　一道黑光破门而出，朝着和光袭来。不用想也知道出手之人究竟是谁，和光不敢大意，双手结印，挡了下来。
　　“不知和光帝君今日到我魔界是有何事？”
　　这也是和光第一次见到暗渊，陌上人如玉，用来形容他一点不为过。
　　和光从容不迫，冠上玉带无风自动，慢悠悠走进殿内。“自是有事找渊主商议。”
　　暗渊放下手中玉镯，冷哼一声，嘴角上扬，带着些许讽刺，“我可不记得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和光看着玉镯上的印记，不动声色，“白玄之女白栾，以及…三百年前仙魔之战。”
　　“看来帝君在我们魔界知道不少秘事。”
　　“我只想知道白栾是不是她？”
　　暗渊看着他，毫不掩饰露出厌恶之色，起身指着他，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我最讨厌你这种伪善之人！三百年前你不信她！在诛仙台让她魂飞魄散！现在又来问这作什么？我要是告诉你，白栾就是尘澜，你又当如何！！”
　　“你说的，我不会反驳，当年之事确实是我的错。三百年前，魔界俘虏皆一口咬定是她所为，这事难道不是你下令的吗？”
　　暗渊自嘲的笑了笑，“呵…当年我刚继位，红猩以魔界结界不稳为由，把我和白玄一众困在魔界，黑翎军都是他的人，当我得知他们攻上天界，已经是他们大败而回之后了。我知道他恨尘澜救了我，但我万万没想到他把谋逆的罪名扣在她身上。我以为你会护她周全！结果把她送上诛仙台的亦是你！”
　　暗渊说到此，愤怒至极，一掌打过去。和光没有反抗，闷哼一声，捂着胸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当年我刚度过万年之劫，灵力并未恢复，又经历仙魔大战，狐族狼子野心，虎视眈眈，天界再不能因为内讧有所动荡。我以为只要护住她的鲛珠，日后查便能让她活过来，还她清白！”
　　“既然帝君以天下大义为己任，那么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来招惹她！三百年前如若我知道你护不住她，我就算凭己之力也要把天界搅的天翻地覆！要是和光帝君没有其他事，请离开我的寝殿！”
　　“狐族近日已有异动，我想和渊主谈笔交易。今日就不打扰了，日后我会让和洛仙君传递消息。”
　　刚才的动静肯定引起了别人注意，和光身受重伤，必须回到天界。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暗渊拿起桌上的玉镯，喃喃自语，“这便是你心爱之人吗？凰鸣就算故弄玄虚，我亦知道白栾与你有关联，但她不是你。和光要是爱你，怎么会认不出呢？你可看到了现今魔界的样子了？除了天空没有那么蓝，到处都和凡界没有差别。等给你报了仇，找到复活你的方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