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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新嫁娘 盾(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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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小黎并没有什么发评论的想法,直播间里乌泱泱的一堆人,无论他说什么,怕是都不会被陆山白注意。
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第一次与陆山白有交流,竟然会是这种场面。
......天杀的,他想,话说是谁最先喊了句老婆来着,你们要是不喊老婆,他能来这么出戏吗!
哦,不,仔细想想,在直播间里被人喊老婆的明星什么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别人能有陆山白这种奇特的反应。
此时,当陆山白问出了那句话,小黎感觉得出来,黑暗里别的观众陆续向他投来复杂诡异的目光,而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和那位披着长发的男士一样了,非常地黑。
他握着手机,想再说点什么呛回去,但电光火石间,看着幕布上刚才被暂停放大了的画面,他的手指顿住了。
窗帘后立着一个人。
而且,在这个影院里,只有他发现了这个。
*
画面被数倍放大以后就模糊很多,但还是看得出来,在纱质窗帘的后面,藏着一个踮着双脚的小人,并且,他露出了半边身子,戴着显眼的一顶小黄帽。
陆山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小时候的他。按照剧情来看,这孩子大概是死了。
在恐怖电影里,冤魂不散是常见的。但如果是电影的有意安排,那么为什么只有陆山白看得到这个小鬼,别的观众却都看不见?
这种矛盾让陆山白愣神了片刻,紧接着,他以余光看到,方才那吐槽他的人,又发了一句新的评论。
我,也看见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足以让陆山白心里一动。
遗憾的是,那句话出现后没多久,电视机就出现了花屏的状况,陆山白还没来得及和他这些粉丝们说声再见,这次的直播就被强行中断。
电影也随之中止,取而代之的,一则一看就长得不得了的卖神药的广告,陆山白一边用手按了关机键,一边终于放下了他举着头发的那只手。
“你觉得,那是什么?”陆山白转头去问身边轮椅上的人。
而大吴,在陆山白回了那么一句话以后,嘴里就一直在翻来覆去地念叨:
“杀了你杀了你......”
这会儿陆山白开口问他了,他就抽空答一个字:“杀了你杀了你.......鬼。杀了你杀了你.......”
接着就重复他之前的话。
看他怨念这么深,陆山白就同情地拍拍他,然后伸着脖子向厨房那里探,心说得去冰箱那儿再看看。
十来分钟以后,新的香灰肉饺子被端过来。陆山白看客厅里已没了“人”,就把三盒饺子放在桌上,自己回到房间里,锁门。
关门后不久,客厅里传出大口大口地咀嚼食物的声音,听着声音,陆山白都能判断得出来,它可能是正在嚼着一根脆骨。
在这种声音的包围下,陆山白还能盘腿坐在床上,微闭着眼睛回想那一部电影。
那怀疑的心思越来越重,到了最后,陆山白有了一种强烈的想法。
今天播的那部电影,他压根就没有拍过。
否则他不会毫无印象,否则在今天的这场直播中,根本不会有这么多奇怪的地方。
电影里出现的所谓的他,很有可能是恶鬼假扮。
那么,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做?单纯,为了好玩?
为了好玩,把他拍过的电视剧录像寄给他,让他开直播,又为了更高的收视率,编出这么一部电影安在他头上?
怎么,噩梦世界的别称是湖南卫视?
过多的吐槽还是很消耗人的体力的,不知不觉间,陆山白躺平睡着,并且又看到了那个和面的女人。
这一次他没有太惊讶,只是疲惫地看着,直到自己醒来。
醒来后,已经是假期的第三天。没有直播,客厅里也没有那些嘉宾,一切平淡得好像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假期一样。
但要真的信了这会是无比安全温馨的一天,恐怕就得吃亏。
洗漱过后,陆山白照例地去厨房里,拉开冰箱门,接着愣住。
冷气森森的板子上,放着一样这世界允诺给他的东西:
巨型锅盔。
还是在冰柜里放得久了,被冷冻得硬邦邦的那种。
陆山白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真的能做出来?
第二个念头则是:试试手感。
他一把捞出了这比自己的脸还要大三圈的锅盔,一面被冰得差点拿不住,一边在心里感叹,还真是结实哦。
结果,就在陆山白盘他的锅盔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有什么玩意从天花板倒吊下来。
是一个人!还是那个他在梦里见过的女人!
陆山白有幸看见她的脸了,而且脑海里一下子蹦出的词语就是破破烂烂。
是的,这张脸的肉是一条一条的,翻着向外,辨认不出长相如何,更可怖的是,这女人正嘶吼着要贴近陆山白的脸。
出于本能,陆山白抄起手里的锅盔一挡,而在女人碰上了锅盔的那一刻,陆山白听见了来自厉鬼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同时也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玩家陆山白,您要的巨型锅盔已制作完成,可提前进入副本体验.......”
仿佛是为了向他展示锅盔的性能,陆山白举着锅盔退后一些,只见那穿着寿衣的女鬼不甘心地又去抓锅盔,但碰一次身上就冒一次白烟。
看这家伙愈挫越勇的样子,不知为何,此刻的场景竟有了一种斗志昂扬,热血沸腾之感。
最终,战斗以女鬼身上起了烈焰,灰飞烟灭作为结束,陆山白不禁感叹着:
“燃起来了。”
可以说是很恰当的总结。
而系统,也不知它是听岔了还是强行听岔,忽然说:
“好的,玩家陆山白已选择提前进入副本,正在为您接入......”
不是,等等,谁说要提前进去了啊喂!
陆山白试图抗议,意识,却是逐渐丧失掉了。
*
陆山白是被人用冰矿泉瓶子锤醒的。
醒来时他在一辆小车的后座上,车在乡间小道,时间是半夜三更,四周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那一种。
那锤陆山白的胖子骂骂咧咧:
“你小子,中邪了是吗?刚才嘴里不停说梦话,吓死我了。”
据这位胖子大哥所言,陆山白在醒来前,一直在喊:“燃起来了。”
胖子还想再收拾收拾陆山白,不过,副驾驶上的人惊叫出声,所有的人都向车前看去。
鬼知道哪里来的一只黑色野猫,正趴在挡风玻璃上,黄色的玻璃眼珠死盯着车上所有人,喵喵地叫。
这还不算完,在车上的人准备下去赶它之前,这猫的身上起了大火。
竟是蓝色的火焰。
明明被烈火焚烧,皮毛毕剥作响,这猫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跑都不跑。
甚至它还高高举起一条腿,扭身舔自己,动作莫名地妖娆与惨烈。
车上,那个之前还很横的胖子捅了陆山白一下:
“兄,兄弟,你看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陆山白还没完全醒,重复梦话:“燃起来了。”
胖子吼他:“换个词!”
这下陆山白彻底睁开眼了,他看看眼前的鬼火,再看看黑猫妖娆妩媚的姿势,还真就换了一个词:
“哦,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