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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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拥有夏油杰的三张照片，尽管事出突然，我没能一起带到狱门疆里去。[1]
第一张是我和夏油杰的第一次约会的证明。
尽管那不是我和夏油杰的双人照，还有头上戴着在游乐园买的猫咪发箍的五条悟，和含着戒烟棒棒糖、眼下有一圈黑眼圈、但是看起来很开心的硝子。
我拉着硝子：“我们要不要拍张照？”
硝子一眼就识破了我的意图：“绫音是想拍一张和夏油的合照吧？”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我连忙解释，“但是我们大家也没有过合照啊，这样也很好。”
我挽着硝子的胳膊站在前面，夏油杰和五条悟站在我们后面。
只是在我按下快门的那一瞬，夏油杰突然凑了上来。
那是一个很轻的吻，充满了珍视和少年人炙热的爱恋。
软软的，又是滚烫的，让我先是有点怔然，然后又有点羞赧，但是胸膛里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这也是我第一次和夏油杰这么亲密。
所以拍出来的照片上的我不仅有些呆，整张脸还非常红。
硝子先是用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又好奇地戳了戳我的脸颊：“好烫——原来绫音这么容易害羞啊。”
五条悟还用胳膊枕着头，懒洋洋地说：“想不到尾崎这么纯情啊。”
夏油杰用手背贴着我的脸颊，想为我降温，听到这句话以后就直接揽着我的肩，说：“悟是嫉妒我能拥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吗？”
第二张照片是我趁夏油杰睡着以后偷拍的。
他赤.裸着上身，侧躺着拥着我。而我平躺着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一直放在那里的相机来。
他睡得很沉，只是在我伸出手去拿相机的时候，皱了皱眉，然后把我往怀里塞。
我当时既怕动作太大把他吵醒，又有种莫名的做贼心虚的胆怯，心脏跳得又快又大声，甚至在连续拍了好几张以后都不敢查看，慌忙地把相机放回了抽屉里，直到夏油杰中午因为要出任务离开以后才敢拿出来看。
不出意外，好几张都拍糊了，只留下一张拍得还不错的。
我长叹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第三张照片是夏油杰死后的样子。
五条悟上次来找我就是为了把这张照片交给我。
他当时是反扣在桌子上推给我的：“这是杰让我拍下来交给你的。”
“杰本来希望是由我来告诉你他的死讯，但是被禅院直哉那家伙抢先一步……总有一天要揍他一顿。”
我的手从伸出去到拿起那张照片都有些颤抖。
照片上是背靠着墙、失去了右臂，弄得狼狈不堪的夏油杰。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弯起唇角，疲惫又无奈地合上眼。
我爱的夏油杰终归是死在了2017年的平安夜。
他如玉一般的一生，他那终究不能实现的大义，他胸膛里那颗熊熊燃烧的心脏，随着即将到来的黎明，一点一点地归于平静。
死前的走马灯，他看见了什么，又想起了什么呢？
他会想起在高专度过的那三年青春，想起他的老师、同期生和学弟……会想起我吗？
还是会想起叛变以后的生活，想起他视若妹妹或是女儿的那两个女孩，想起和术师家人们共度的那无数个为了大义而努力的日夜？
“杰让我帮他带一句话给你。”
“对不起，绫音。”
他死了，死在2017年的那个平安夜。
但没有人知道他没能平稳地度过2007年的那个夏天。
就连当时作为他女朋友的我也不知道。
“真是笨蛋呢，我和他。”
“为什么一直憋在心里不和我说呢？”
“真是混蛋啊，夏油杰……”
*
2018年七月的某天，“夏油杰”、真人、花御和漏瑚正在打麻将。
在向三位特级咒灵解说了狱门疆的用法以后，“夏油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题，双手抱臂，若有所思：“只是狱门疆里已经封印了一个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把五条悟也一起封印进去。毕竟定员一名，除非里面的人自己死了，否则就不能再使用了。”[2]
漏瑚头顶的富士山再次喷火：“信不信我真的烧死你？不是说这个东西要拿来封印五条悟吗？你用它封印了谁？”
“夏油杰”笑眯眯：“那一位也是个很棘手的人物呢——不，或许她算不上是人呢。”
“什么意思？她不是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只能算半个人。所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呢，我很期待。”
*
被封印进狱门疆以后，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平静地和五狐说：“糟了，忘记把夏油君的照片一起带上了。”
然后平静地问五狐们要不要打麻将。
结果打着打着，狱门疆又关了一个人进来——
是五条悟。
“哟，小狐狸们和尾崎也在啊。”
盘腿坐着、手里还捏着牌的我和取下了眼罩、站在一旁的五条悟都是一脸惊讶。
我惊讶于那个“夏油杰”居然能把最强也封印起来。
不过我想到那个人毕竟用的是夏油杰的身体，就大概明白了。
五条悟惊讶于我居然早已经被封印在了这里：“大概是上次和你见面之后的一个月后吧，小惠和津美纪打电话告诉我你突然消失了，手机和钱包都没拿，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尾崎也是被……那个附身在杰身上的脑花给封印的？”
我点了点头，他顿时也明白了。
我面露期待地看向他：“五条君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吗？”
“没有啊，”他倒是看得开，“不过能够强行解除一切术式的天逆鉾和能够令所有术式效果发生紊乱、从而相互抵消的黑绳应该可以再次打开狱门疆。”
我两眼放光：“所以这两样咒具在哪里呢？”
“我想想，天逆鉾应该是十一年前被我在海外封印还是销毁了来着？反正黑绳在去年被我彻底销毁了。”
我目瞪口呆：“居然还能这样吗？自绝生路啊，五条君，真不愧是你啊。”
“还好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也要给Great Teacher Gojo的学生一点成长的机会嘛。”
“……真乐观呢，五条君。”我干巴巴地说，“做你的学生真幸运。”
五条悟带上眼罩以后就在我旁边坐下，看了一眼我的牌：“你们在打麻将？”
“五条君要加入我们吗？”
“但是我不会打欸。”
“可以学嘛，或者让白狐教你。”
白狐已经站了起来：“五条阁下，比起打麻将，洗牌的过程更为重要。洗麻将牌的声音是一种吉兆——对祈求安宁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向死者的饯别。”[3]
五条悟没说话，抿了抿唇，但我觉得那是一副介于难过和愤怒之间的表情。
于是我问：“五条君，你想哭吗？”
“说什么呢，绫音。”五条悟站起身来走到白狐旁边，笑嘻嘻地说，“那白狐要好好教我，看我怎么让绫音输得惨不忍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