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财气》江川野

29、二十八

　　七苑，地下车库，

　　秦夏正要开车门，林九玥伸手拉住他，整个人跨到驾驶位，与秦夏对视，“想去哪儿?"

　　“送你回家，"秦夏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看，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你下去。"

　　"利用完就跑，你当我好欺负?"林九玥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一手悄悄解开秦夏一颗扣子，"我不得回一下本吗?"

　　“你确定?"秦夏抓住她的手，拉进了林九玥和他之间的距离，林九玥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身上还有淡淡的檀香。

　　"我确实馋你身子，不过，"林九玥含笑着靠近他，秦夏的脖子上传来的冰凉触感破坏了这一室旖旎。林九玥用林季年给她的钢笔抵着秦夏的后脖颈，"不妨跟我说说，今晚的枪林弹雨?”

　　“林九玥果然阴险，娶不得，"秦夏笑了起来，"笔尖上淬毒了吧，小心点，别把我的皮肤划伤。”

　　"我也没打算嫁你，"林九玥把笔往后挪了一寸，“说吧，怎么回事。"

　　"不过是教训了一下不听话的商人，没什么，"秦夏耸了耸肩，“把笔拿开。"

　　"教训一下就是血的教训?命都没了。"

　　"道上的规矩就是这样，你哥把你保护得挺好。"秦夏见林九玥坐在他身上合上了笔帽，便打开车门，"下去，回家睡觉。"

　　“你比何悸还贼，当真不娶我?"林季年既然给她安排了这场相亲，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总归是希望林九玥嫁过去，"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不娶。”秦夏回答得非常干脆。

　　“没相中我?"林九玥眉眼含笑，朱唇轻启，越离越近，快要碰上秦夏的唇了。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只不过，"秦夏有点别扭耳根红了，“你适合当兄弟，而不是夫妻。"“嘿嘿，就等你这句话，对林季年改口叫哥吧，"林九玥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秦夏的唇，跳下车，"晚安，夏夏。”

　　嘻嘻，亲到了。

　　这酒力后劲十足，在车上吹的这点风虽然让林九玥清醒了一点，但是头还是晕乎乎的，刚刚完全是凭着仅有的一点意识强撑着自己，卸了那股劲还是个醉鬼。下车之后没站稳，林九玥往一边倒去，秦夏眼疾手快扶住了你。“我送你上去，逞什么能。”

　　"第一守则，占了便宜要赶紧跑。"林九玥迷瞪瞪地看着秦夏。

　　“第一守则不是一枪爆头一枪穿心吗?"

　　另一边，工作室散场了。

　　何悸让江翊载他到林九玥家小区取车，这会儿已经走下了地库，正找车。

　　地库很空旷，没几个人，但凡一点声响都会有回音。

　　而外来车一般都停在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说，秦夏停车的地方，跟何悸的车离得不远。何悸走近，听到有声响后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那你好人做到底把我抱回去吧，我住62楼，6201，"林九玥搂着秦夏的脖子，像无尾熊一样挂了上去，“麻烦你啦~”

　　“七苑没有30以上的楼层…”秦夏兜住林九玥，"你说的是2601吧。”

　　“是吧….还有我的巨兔!"

　　“知道了。"

　　何悸听到对话，以为是小情侣在打闹，仔细一听，2601?那不是林九玥家吗?

　　走上前，看到这一幕:林九玥整个人挂在秦夏身上，秦夏则伸出一只手去勾后座的巨兔玩偶，另一只手勉强托着林九玥保持平衡，场面一度十分狼狈。

　　“夏夏?"何悸认出了秦夏，"你在这干嘛?"

　　林九玥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睁开一点点眼缝,“老狐狸?”

　　秦夏知道何悸是林九玥的前夫，他们俩应该会熟悉一点，于是，“何悸，快过来把你前妻扛上去。”

　　"好嘞，"收到指令的何悸也不管秦夏为什么会跟林九玥在一起了，这笔账等上去再慢慢跟她算，何悸走过来，把林九玥从秦夏身上扒拉下来，“夏夏，下次叫哥。"

　　"哦，你确实老。"脱离林九玥魔爪的秦夏把巨兔塞到她怀里，迅速钻回车里，倒车，离开了。

　　"挺好一孩子，就是长了张嘴，"何悸咕哝一句，掐了一把靠在他怀里抱着巨兔的林九玥，“你跟秦夏干嘛去了?"

　　"关你什么事。"

　　“想起我来了?"何悸抱起林九玥，朝电梯走去，“到底去干嘛了?"

　　“相亲，"林九玥把怀里的巨兔抱紧了一点，“夏夏真好看，我哥太了解我了。"

　　让他离你远点真不是开玩笑啊，连相亲都弄出来了，何悸挑了挑眉，心里在不爽林季年的做法，"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夏夏好看，想嫁。"林九玥毫不避讳地在何悸面前表达对秦夏的喜欢。

　　“林九玥，你看谁好看都想嫁?"何悸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把她摔地上。

　　"不，有例外，"林九玥闭着眼睛认真想了一下，"何悸也好看，但我不想嫁。”

　　“为什么?"何悸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怔了一下。

　　"渣男，"说到这，林九玥睁开眼睛，义愤填膺:"女朋友刚死没多久就若无其事地跑来撩我，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就是渣男!"

　　她这一声控诉把何悸整没辙了，原来林九玥是这么想他的吗?

　　何悸有点无奈，在林九玥现在只想起来他是陈伊伊前男友的情况下，做这些好像又是有点刻意了。

　　“那渣男跟你道歉你原谅他吗?”

　　"不原谅。"林九玥咂咂嘴，在何悸怀里睡了过去。

　　梦里，

　　林九玥身穿大红嫁衣，但是说不出话，木木地坐在卧室里，似乎在等着什么。她挣扎着想动，但是动不了，"嘀--"

　　外面传来门响，林九玥下意识地想去看看是谁，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动了，挪到床下，走出卧室，“何悸?”

　　林九玥看到同样身穿婚服的何悸，有一堆想问的问题，但一句都问不出来，身体不受控地朝他走去。

　　在车里，何悸滔滔不绝地对她说着，林九玥一句都接不上，满脑子的疑问。

　　"什么叫又要嫁一次?放狗屁呢，我嫁过人么?"

　　"想我?何悸为什么要想我?"

　　“给什么机会啊?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要嫁人了?”

　　林九玥表面心如止水，内心气急败坏，想要张嘴又张不了，净吃哑巴亏。

　　“不要一直不说话，一直不理我.."

　　大哥!我想说话啊!我说不出来啊!林九玥试图让何悸读懂她的挣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努力起作用了，真的张开了嘴，虽然还是说不出话。

　　林九玥看着何悸错愕的表情，"嗯?我怎么了吗?"然后又把嘴合上了，可这一合上，又张不开动不了了。

　　车门一开，画面一转，场景一换，林九玥到了天台，陈伊伊就站在她面前，而此时此刻她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切。

　　“你就这么在乎何悸?"

　　卧槽!要跳了!即便已经经历过一次，但以这种视觉看第二次，林九玥还是忍不住捂上了眼。

　　砰的一声落地，林九玥悄悄拿开捂着眼睛的手，现在，她回到了家，面前就是何悸。何悸喝酒了，喝得不多，酒气很淡。

　　“是你做的吧，"何悸定定地看着她，"那个视频，是你上传的。”

　　什么视频?林九玥在脑海里搜索着这方面的记忆，是梁煜的视频吗?林九玥不知所措地看着何悸，一股莫名地委屈涌了上来，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怀疑我?”

　　“林九玥，你是想毁了我吗?”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林九玥的心上，无来由的痛楚，她被疼痛刺激地蹲下，捂着耳朵，不听不想不看，"我没有!"

　　到了门前，何悸不知道密码，进不去。见林九玥睡着了，也不好把她叫醒，无奈之下，何悸只能抱着林九玥坐在走廊的平台上等她睡醒。

　　忽然，林九玥猛地睁开眼，坐起身，何悸没有一点点防备，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醒了?去开门。"

　　林九玥看着面前的何悸，和梦里的何悸重合在一起，抬手，“啪--”清脆的一耳光，"你个混蛋!"

　　哈?何悸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什么情况?“姑奶奶你是不是打错人了，我不是渣男吗，怎么成混蛋了?"何悸捂着脸，小丫头下手还挺重。

　　“没打错，打的就是你!"

　　"你不相信我!而且是你说的打你骂你都行，我就打了怎么着?"只打一边不对称，林九玥再次抬手，准备让这艺术品产生一点对称美。

　　“等等，"何悸抓住她的手，阻止了这一巴掌，“先去开门，进去了我再给你打好吗….”

　　“哦。”林九玥摇摇晃晃站起来，挪去门前摁密码，何悸站在隔壁默默记下了林九玥家的新密码。

　　“嘀-”“汪!!”

　　与往常一样，Niko扑了上来，清醒的时候林九玥都接不住它，更别提现在。何悸在Niko冲上来的时候，提溜住它的项圈，抑制了它往前冲的趋势，一手揽着林九玥，防止她后仰摔地上。

　　"Niko，进屋了，乖。"何悸柔声细语地哄着Niko，它竟意外的听话，屁颠屁颠跑回屋。

　　林九玥转过身，拽着何悸的衣领，"门开了，我可以打了。”抬起手，"我刚刚打了哪边来着?”

　　“两边都打过了。"何悸钳住林九玥的双手，放在她的后背，把她抱进卧室。

　　"我记得我只打了一边….啊!”林九玥被重重地扔到床上。

　　"把衣服换了。"何悸熟练地从椅子上翻出一件睡衣甩给林九玥，转身出去把大门关上。

　　"啊!林九玥的卧室传来尖叫。

　　“怎么了又?"何悸刚刚关好门，又火急火燎地返回林九玥的卧室。

　　"我被衣服吃了。"

　　林九玥坐在床上，抹胸上衣把她的头整个包住，边缘卡住了她的耳环，衣服卡在脸上，不上不下，头发像开花一样炸开。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林九玥只贴了胸贴没穿别的，何悸保证在门口高低先笑上一分钟再管她。

　　"你穿抹胸的时候里面不穿别的吗?”何悸走来，坐到床沿上，一点点帮林九玥把被耳环卡住的部分弄出来，再帮她脱下，顺手帮她把耳环拿了下来。

　　“换完了，睡觉。"林九玥躺在床上，就这样安详地把眼睛闭了起来。

　　妆没卸，美瞳没摘，头发没放，裤子没脱鞋没换，睡衣也没换，这就睡觉了?

　　何悸一脸无奈，怎么办，自己选的，宠着吧。

　　做完思想斗争，何悸站起身去卫生间拿卸妆巾，“先摘美瞳还是先卸妆?"

　　何悸考虑了一下，拿出手机，在微信上扒拉几下，打了个语音通话，

　　"许昭，卸妆的时候是先摘美瞳还是卸完再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