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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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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悸跟陈伊伊大吵了一架。
在热搜刚爆出来时,何悸下意识的否认,他相信陈伊伊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只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谁知道那个天天乖乖等他下班回家的女人,在送他上班之后又去了哪里呢。
网友的揣测,营销号的诋毁,同门的关心,还有家里的问责,铺天盖地的文章,何悸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于是他删掉了那条官宣的微博,取而代之的是分手的消息。
陈伊伊崩溃了,她哭着喊着求何悸,说她错了,说她鬼迷心窍,说她真的爱他,哭着喊着求何悸不要分手。
“只要不分手,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求求你了……”
“阿悸我好爱你……”
“滚。”
何悸在沙发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陈伊伊,面不改色。
“不要……我求求你……”
“你不走?那我走,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我不希望看到你还在这里。"何悸撂下这句话,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悸!”
正当何悸打开门的时候,陈伊伊带着哭腔喝住了他,"你比我好得到哪去?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是林九玥的替代品吗?难道你就对得起我?"
“就连你给我的戒指都是林九玥不要的,你在床上喊的名字都是林九玥,你当我又聋又瞎?”
何悸听完,不作回应,夺门而去。
陈伊伊跪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木木地看着地板,“等着吧。”
“林九玥,你不得好死。”
何悸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子里回荡在陈伊伊最后说的几句话。不知走了多久,何悸折回小区,下了停车场,驱车赶往林九玥家,也许是想求证什么吧。
“跟陈伊伊谈了一段时间了,说没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出了这档子事,何悸也很难受。
对陈伊伊好,一来是喜欢,二来是减轻自己心里对她的愧疚,陈伊伊说的对,何悸的心里一直都有林九玥,跟陈伊伊在一起也确实有把陈伊伊当替身的嫌疑。
到了林九玥家小区,何悸选择停车在附近,而不是直接进小区。可能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林九玥,自上次林九玥从何悸的公司离开后,他就真的再也没见过林九玥了。
何悸踟蹰着往小区方向走,离得越近脚步放得越缓慢,最终在踏进去的前一步,何悸换了方向,转身去了她家附近的酒吧:适我愿兮。
可能不喝上几杯,何悸也不敢上去吧。
“怎么变得这么怂了,”何九华看着杯里的酒,拿在手中端详,看着杯中自己的影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何悸一个人喝着闷酒,也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偶尔会呢喃两句,“林九玥,真的是你做的吗?”
“你这个女人真狠。”
“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无情无义。”
“为什么我会喜欢你这样的?”
喝罢,何悸趁着一点酒意壮胆,进了林九玥家的小区,熟练地走到她家门口,输入密码,嘀——
“连密码都不改。”
此时的林九玥刚刚撤完热搜,好不容易把舆论往下压
了点,正活动完筋骨准备洗个澡睡觉。
“嗯?哥哥来了?”林九玥听到开门声,好奇走出房间看看,“何悸?你来干嘛。”
一见来人,林九玥没什么好脸色,走上前,一股酒味扑鼻而来,“你喝酒了?”
“没喝多少,”何悸看着你,“只是想来看看你。”
听着何悸的声音,确实不像是醉了,“不回去好好安抚你女人,来看我?”
“是你做的吧,”何悸定定地看着林九玥,“那个视频,是你上传的。”
林九玥抬起头,无所畏地对上他的视线,“你怀疑我?”
听何悸的语气,不是怀疑,是肯定。
“所以你来这里,是想为你的陈伊伊讨个公道?"
“我只要你回答我,是不是你。”
“我说了你信吗?”
林九玥突然为自己不值,她因为害怕热搜会影响到何悸,费劲心思去找公关团队撤热搜,调转舆论风向,努力了好几个小时,最终换来何悸找上自己家门的一句“是你做的。”
“如你所见,视频里的人确实是她,都是实锤,锤锤到肉,句句刺骨,是不是我上传的,这重要吗?"
林九玥勉强扯出一个很牵强的笑,“还是说你希望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一直被隐瞒着,直到带进棺材?
“只要你不知道,就可以当作没发生,继续过日子,是这个意思吗?”
“林九玥,你是想毁了我吗?”
林九玥的苦笑僵在脸上,心里五味杂陈。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得很陌生,“我从没这么想过。”
既然他不信,林九玥说什么也没用。
何悸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气,他气林九玥的无所谓,气她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气她说不要他就不要他,气她的不理睬,气她的置身事外,气她的不争不抢,气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他。
“林九玥,你没有心。”
何悸看着眼前静的犹如一潭死水的林九玥,只想要把她撕碎,烧毁,狠很揉成一团,亦或者,占有她。
“对,我没有心。如果你特地来一趟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结论,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说完林九玥转身就走,何悸一把拉住她,扯过,堵住了她的嘴。
“你放开我!”林九玥狠狠咬破了何悸的唇,何悸因为刺骨的疼痛放开了她,“何悸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请自重。”
血腥味冲进何悸的口腔,也冲散了一点酒意,何悸抱住她,“你没看我新发的微博吗,分手了,”
“拜你所赐。”
林九玥死命挣扎,但是被禁锢着,挣不开。
“如果你想在这里的话,我不介意。”何悸低沉喑哑的嗓音在林九玥耳边响起,酥酥麻麻。
林九玥不动了,她知道何悸想干什么,林九玥不想在这里。何悸见她安静下来,抱起她径直走进了房间,关上门。
似是在发泄着什么,何悸并不在乎林九玥的感受,尽管林九玥因为疼痛试图让他停下。
“陈伊伊说我喊的是你的名字,"何悸拂开贴在林九玥脸上的发丝,“刚刚,喊对了吗?”
林九玥木讷得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洋娃娃,机械地望着上面,不作任何回应,任由眼泪在脸上流着,滴到何悸的手上,“哭了?”
她转过身,不理何悸。
“生气了也好,起码有点反应了。”
不知过了多久,何悸睡着了。
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林九玥悄悄转回来,面向何悸,轻轻抬起他的手,钻进何悸的怀里。似乎感受到异样,何悸搭在她背上的手紧了一紧,林九玥放缓呼吸,闭上眼,努力地想要记住这一刻。
林九玥没有睡着,她在何悸的怀里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蹑手蹑脚拿起电脑,去了林季年的卧室。
打开手机,点开那条两个小时前已读的信息:
下午三点,天台,你一个人来;你若不到,我把这些资料全部公开,何家就倒定了。
——陈伊伊
还附上了地址和一张电子截图。
起初看到这张截图林九玥是很惊讶的,因为完整的纸
质表格她明明带了回来,但是以陈伊伊发来的截图看,她拥有的不止是表格,甚至更多。现在再去追究陈伊伊哪里来的资料已经没意义了,林九玥要做的是阻止她公布。
林九玥知道自己去了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何家垮台。
林九玥把手机放在一边,静静地整理着电脑里的文件,备份,保存,清理,删除。她一夜未眠,等天蒙蒙亮了,林九玥悄悄进房间挑了一件最好看的衣裙,换上;将电脑带走,往林季年的公司去。
"我本可以不管不顾,只因涉及到你,我愿意冒险。"
第二天,何悸若无其事地起床洗漱,收拾一下,去了工作室。起床的时候发现林九玥不在,何悸也不意外。
照常上班,对词,录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其他人也很自觉,何悸不说,他们也不多问。
林季年公司,
林九玥来得很早,早到公司还没有人上班。她编辑了一封邮件,定时发送,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林季年会看到这封邮件,如果来得及的话。把一堆杂事做完,林九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季年来到公司,看见趴着睡觉的林九玥,放轻了手脚生怕吵醒她,就默默地在沙发上工作,等林九玥睡醒。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林九玥睡醒了,抬起头,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红痕。
“看你睡挺香的,昨晚是熬夜了还是通宵了,还来的这么早,不在家多睡会儿。”
“我还有事嘛,你忙吧,我出去走走,记得帮我喂一下Niko和旺仔。”林九玥站起身,跟林季年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走了。
林季年感觉不对劲,林九玥不会这么温柔地对他说话,难道妹妹开窍了?
林九玥走出公司,现在离陈伊伊约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林长生的女儿,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兜兜转转,林九玥又去到了工作室,她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坐着发呆,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在想什么?不知道。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林九玥从未静静地坐下来思考过。
“林季年啊,帮我收拾了一辈子残局。”
林九玥点了根烟,看着打火机上的跳动火星子,吐出来的烟雾给四周蒙上了一层纱,“再收拾一次吧,这一次,收拾得完美一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把她手上的资料抢回来,我就功成身退。”
“何悸,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你。”
从工作室出来抽烟的何悸看到坐在门口的林九玥,但是因为离得远,看不太清,只是远远感觉那个人的轮廓很像她,“林九玥?她来干什么?”何悸正要走上前的时候,林九玥就站起身离开了,便没有再追上去。
天台,下午三点,
“很准时啊,”陈伊伊坐在边缘面对着门口的方向,笑着看向走上天台的林九玥,“还以为你不会来,你就这么在乎何悸?”
“你坐那不怕掉下去吗?"林九玥走上来,阴着天,天台风很大。
“你知道这是哪吗?"陈伊伊站起来,扬了扬手里的U盘,“资料都在这里,你想要,就凭本事抢,"说完还看了眼后头的万丈深渊,“只是掉下去的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叫我来干嘛?都上天台了还有什么好事,泡茶聊天吗?做这么多不就是想我死吗,满足你。”
“明知死路一条你还来,你不要命了。”
林九玥耸耸肩,“反正也活够了,我无所谓。”
“无所谓?如果你真的无所谓,就不会来这里赴约。”
“你好啰嗦,能不能直接把U盘给我然后我跳下去,速战速决,我赶时间,投胎还赶趟呢。”
林九玥走过去,陈伊伊把U盘递给林九玥,侧过身,“好一对亡命鸳鸯,临死前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妈妈不是意外,是我干的。”
果然,林九玥瞳孔微缩,在碰到U盘的时候伸手一扯,把U盘扔了下去,拉着陈伊伊一起跳下。
“林九玥你个疯子!”
“蠢女人,我既然敢来,就不会让你活着回去。”
“反正我坏事也做得不少,一起下地狱吧,姐姐。”
林九玥死死抱住陈伊伊,感受着身体的下坠。她的眼前渐渐发黑,世界眩晕而狂乱,苍白的嘴唇微微干裂,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整个世界突然变暗,林九玥的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重,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
“砰——”
“何悸,说好要一直护着你的,我赌上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