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de》凌灵Kissy

22、22

　　凌宇柯这才看清来人，他瘫回到床上，哑声道：“我爸找你们来的？”

　　“不是。”叶晏书关上门。

　　凌宇柯手搭在额头上，缓缓合上眼，“算了，是不是的都没劲透了，妈的。”

　　宁之昂很少听见凌宇柯说脏话，更没见过凌宇柯如此颓靡。他打开窗户换气，恰巧一阵风吹进来，他感觉整个人都好受不少。

　　“到底怎么个事啊？”宁之昂问道，“不是，你和林若晴我倒是理解，另外两个人又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谈的。”

　　“没谈，林若晴我也没谈。”凌宇柯淡声道，“关鸣真脑残，我和女生说两句话就说我早恋，现在他舒服了，把我逼成这样。”

　　“你现在真窝囊死了。”穆辰骂道，“几张校令就这副模样，凌宇柯，我真瞧不起你。”

　　“校令算个屁。”凌宇柯依旧没睁眼，“老子都要转学了，谁还在乎那东西。”

　　三人闻言皆是一愣，不一会儿，凌宇柯又道：“他没告诉你们呢吧？真狠啊，为了让我离林若晴远点儿，都准备托人把我送市一高借读了。”

　　宁之昂看凌宇柯一副活不起的样，忍不住开口道：“柯柯，我懂你现在什么感觉，但是吧，人这一辈子不是只有儿女情长的，你要是没出息，你就算和林若晴在一起了，你怎么养活她。”

　　他确实是有感而发，比如现在的他就养不起刘文茵。

　　凌宇柯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翻了个身，一声不吭。

　　叶晏书突然道：“我有个主意。”

　　凌宇柯倏地翻身，睁开眼看向叶晏书，“什么？”

　　叶晏书扶了扶眼镜，说：“你转学是免不了，不如以此为筹码，去赌一赌吧，提个差不多适中的条件。叔叔阿姨能管得了你一时但是管不了你一辈子，等你让他们满意了，他们也就同意了。”

　　凌宇柯顿时没劲儿了，“能满意就怪了。”

　　“不论如何，先把眼下的情况应付过去。”叶晏书说，“反正我也觉得，因为早恋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不大合适。”

　　宁之昂听着叶晏书的话，总觉得叶晏书话里有话。叶晏书平时不是多言的人，除非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事，他能长篇大论。他一般很少劝人如何如何，宁之昂忍不住问道：“老叶，你怎么当上和事佬了？”

　　叶晏书瞥他一眼，说：“林若晴是我侄女，事关我侄女的幸福，我总得上点心。”

　　三人眼睛都瞪大了，他们从来没听叶晏书提起过这层渊源。

　　“我去……”凌宇柯总算有了点精气神，看叶晏书就像看救命恩人一样，“叔叔……”

　　叶晏书蹙眉，“别这么叫我。”

　　凌宇柯缠着叶晏书问了又问，他总算在叶晏书身上看到了希望。叶晏书安慰他几句，让他去市一高好好待着，别又惹上麻烦，林若晴家里那边有他看着。

　　三人待了差不多半天，临走之前，凌宇柯从房间出来，凌飞愣了一下，紧接着眼底泛起泪花。

　　天色已晚，三人找了个饭店吃饭。宁之昂是真饿了，他从来没想到劝人这么累，累得他四肢发软口干舌燥，恨不得吞下一头牛。

　　“行了，任务算是完成了。”穆辰说，“这傻逼关鸣，把人逼走了他就舒服了，明儿我就给他那奔驰玻璃上画个王八。”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宁之昂说，“看他不爽，烦死他了。”

　　“谁不去谁孙子。”穆辰挑挑眉。

　　俩人第二天真去给奔驰画了个王八，关鸣的车不经常开，怕被审查，一般就停在学校里，都蒙了一层灰，此刻这只王八看起来就格外显眼。

　　有了王八开头，关鸣的车上渐渐多了很多污言秽语和侮辱性的图画，不知道哪个胆子大的，把奔驰的标拆下来扔车盖上了，一辆好车看起来跟破烂似的。

　　关鸣大概是知道了，巡查的时候脸色铁青，看高一的学生跟看仇人似的，又不敢多说话，只能默默把车开回家，那辆大奔再也没出现在学校里。

　　凌宇柯三天后来了学校，他办完转学手续，亲手撕下了贴在公告板上的三张校令。宁之昂、穆辰、叶晏书就站在他身后，仨人正准备送凌宇柯离开时，林若晴来了。

　　林若晴红着眼睛看凌宇柯，凌宇柯肆无忌惮地走向林若晴一把抱住她。

　　学生围着两人形成一个圆，宁之昂心里泛酸，一旦分开，很多事情其实就说不准了。

　　-----

　　高一第一次月考安排在国庆假之后，一高中难得做了件好事，不仅如此，放假前两天还安排了艺术节晚会和运动会。

　　六班的女生早在刚开学就自主排练舞蹈，宁之昂偶尔路过会瞧上两眼，他觉得那群女生跳得实在是没有美感，一蹦起来跟僵尸似的，绝对没有付云芷和林若晴跳得好看。

　　哎，话说刘文茵出不出节目？他好像从来没问过。

　　“我？我当然有啦。”刘文茵放学路上说。

　　宁之昂惊讶道：“你怎么都没提起过？”

　　“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刘文茵说，“我其实学了挺多乐器，本来想弹钢琴，但是不好搬，就改成大提琴了。”

　　宁之昂竖起大拇指，“厉害啊小公主。”

　　“嘿嘿，你不知道的多着呢。”刘文茵仰起头，“那你呢？有节目吗？”

　　“我当然没有，啧，早知道排个小品好了。”

　　“行了菜鸡，到时候帮我拍照吧。”刘文茵笑道。

　　宁之昂耸肩，“其实我会弹吉他，只是不想出风头。”

　　刘文茵看他，“为啥？”

　　“没意思。”宁之昂说，“我这么帅，上个艺术节肯定会被人盯上吧，哈哈哈哈。”

　　刘文茵撇撇嘴，一句话不想再说。

　　艺术节节目要经过层层筛选，主旨是积极健康向上，尤其是非遗以及古典乐器类优先。

　　宁之昂和穆辰凑热闹去看了艺术节节目彩排，发现台上居然站了好多熟人，不仅付云芷和林若晴出了古典舞，甚至林清络也在。

　　眼看着穆辰收不住脚步向前，宁之昂没办法，只能跟在他身后。

　　“巧啊。”

　　三个女生闻声回头，林清络上下扫了两人一眼，说：“你们来干嘛。”

　　“来看看还不行。”穆辰的眼睛巴不得粘在林清络身上，“你们仨什么情况啊。”

　　“校舞蹈队组织的，军训的时候就选完人了。”付云芷轻甩袖摆，“哎，我还找刘文茵了，她跟我说没空呢。”

　　这话是说给宁之昂听的，宁之昂呵呵一笑，“她有大提琴表演。”

　　“哦。”付云芷点点头。

　　“你还会跳舞？”穆辰又问。

　　林清络应道：“嗯，小时候学的，还有点基本功。”

　　宁之昂暗自感慨林清络简直是六边形战士，长得好学习好还能歌善舞的，就连腰也是一顶一的细。他默默吞咽口水，将视线移了回来。

　　林清络恰逢其时地瞥了他一眼，看得他特别心虚，干脆撇开视线。

　　“你们俩没有节目吗？”林若晴问。

　　“没有，不想。”穆辰说，“我从小学到现在，九年吉他弹唱，还都是和……”

　　穆辰突然不说了，他这九年一直和凌宇柯搭档，从来没换过。林若晴自然懂了，神色落寞几分，也不再提这事。

　　凌宇柯没有手机，除了月末假能回家和他们联系，其余时间都是失联的状态。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忘掉一个人绰绰有余，尤其还是不怎么联系的人。

　　宁之昂压根不认为凌宇柯和林若晴能走到最后，有家庭阻拦，再两情相悦也难。他不禁在想：如果他和刘文茵有这么一天，他该怎么抉择。

　　“唉，怎么不见老叶。”穆辰突然说。

　　“他忙着呢。”林清络说，“艺术节和运动会之后要第一次月考，再过一个月期中考试，然后直接分文理，重点班也这时候出入。他想进A班，最近天天努力学呢，下课也见不到人。”

　　穆辰阴阳怪气道：“哟，你这么了解呐。”

　　林清络白了他一眼，“你表演型人格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艺术节之后的运动会宁之昂报了项目，一个四百米，一个三千米接力。他其实最开始运动会也不想报，怕给自己的腿再弄断了，可班级男生都唯唯诺诺，互相推辞，他一怒之下以身作则，直接报了两个大项。报完他就后悔了，想把自己的名字从报名表上勾掉，直到亲手把报名表交上去，这念头才算断了。

　　烈日炎炎，宁之昂偏在下午组织班级男生练长跑，热得大家浑身是汗，其中一个男生坐到地上擦了擦汗，说：“宁哥，跑不动了。”

　　“跑不动歇两分钟。”

　　男生舒出口气，不料宁之昂补充道：“歇完继续跑。”

　　男生嗷地一声喊出来，宁之昂安抚他的情绪，说：“唉，我都是给你们请了假的，出来跑步总比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待着强吧。”

　　宁之昂真是这么想的，自习课他是一点儿坐不住，干脆和刘梅提议带运动员出去练长跑。

　　“这倒是。”男生应道。

　　“所以啊，别辜负我的一番苦心，运动会得拿个名次回来。”宁之昂伸手拉了男生一把，一个借力把男生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