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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周明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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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得邪,能有多邪?
“怎……怎么回事啊?老张你说清楚,什么叫这风起得邪啊?我……怎么有点心慌啊……”罗网也瑟缩着肩膀,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把脸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之前的风向,“这……不会是要……”
“呸呸呸——”秦涛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连啐了几下打断他,“说什么呢,这可不能乌鸦嘴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罗网说,他又拍了拍张自仁,“欸,老张,你说是不是?”
张自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自仁的举动看起来不尽自然,陈岁晚觉得有什么猫腻在里面。“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明暗倒是直接说了出来,在一边缩着脖子含沙射影。
“你们是不是还知道些东西不想告诉我们啊?真自私啊,大家都这样,我看,也没必要团结了,反正每个人有什么消息也不会告诉别人。”
“你这么说就真的过分了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眼看着人心就要不齐了,周明暗的态度也是越发肆意,罗网赶紧出来打圆场。
“噢,好啊,我看,大家就分开吧,各自管好自己,说不定效率还会更高一点呢。”
秦涛听到周明暗这么说有些不乐意了,他向来是不计较身边的小事,也是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想法和其他玩家做任务,也没想过要存什么私心。
“周明暗,你说这话就有点不地道了啊。怎么什么事都能往这上面扯啊?我秦涛问心不愧,从来都是把大家看成一条船上的蚂蚱,你那点龌龊心思就不要说出来难堪别人了吧?”
“就是啊,你要实在不相信我们,自己去把事情弄清楚了不就行了,成天盯着我们干什么。”罗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他跟着说,“之前你不是还跟着何天吗,也只有他受得了你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何天两个关键词一出口,江景散立马进入了聆听状态。
周明暗从进去村子那天就开始向旁边的人灌输他的这些理念,起初其他人也都是勉强附和或者顺着几句还算听得过去的话讲,后面周明暗说得越来越极端,绕是老好人的罗网也懒得搭理他了。
倒是和他走得比较近一些的何天,也不怎么多说话,受着苦听周明暗给他硬塞那些心灵毒鸡汤,竟然也从来没有反驳周明暗什么。
何天性子的确沉闷了一点,被周明暗当作发泄口倒也正常。
“欸,有没有人注意我说的话啊?”陈岁晚嘟囔了几声说,“大哥们,吵架也要分场合好不好?现在屋里躺着一个,面前又躺着一个,还是头破血流那种,这你们也闹得下去?”
周明暗充耳不闻,鼻子继续哼着气。
提到何天也不会任何情绪?
江景散余光打量着周明暗,是太过铁石心肠?
难言的话无法开口,总能有手段让其乖乖招来,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江景散勾起嘴角,那是一抹意味难以揣测的笑。他又勾勾手指,眯着眸示意许择靠近。
许择带着警惕,却不由自主地侧过耳朵,“说——”
心猿马乱。
被忽视了的陈岁晚小姐十分不高兴,即使还有亭的手牵着,还是动了动嘴准备输出了。
秦涛收了点架势,转脸对着陈岁晚就是灿烂的笑容:“那是,对这种人,我反正是受不了了,也不想再装了。这位小姐,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陈岁晚:“哟,现在知道笑了啊?”
秦涛露出大白牙:“嘿嘿嘿——”
伸手不打笑脸人。
秦涛笑得太平和,再加上他叔风的胡茬和那股莫名其妙的喜感,让她提不起骂人的兴致。
陈岁晚平息了下情绪,勉强扯动嘴角,又再问了一遍:“我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什么意思。”
秦涛脸上的笑意明显僵了一下,他闭了嘴,朝张自仁的方向看,不知道自己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罗网那边表情也不太对,他面色有些难堪,也看了看张自仁。
好像,没遇见他们之前,张自仁一直是这几个人的主心骨。似乎,他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而且,看起来也要比其他几个靠谱得多。
现在张自仁眉头还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自然是没空搭理他们说话。
他摆摆手,意思是随便秦涛说了。
“噢——”
秦涛绷紧的表情松弛了不少,抑扬顿挫地“噢”了一道长调。
他还是笑着说:“这个嘛,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这么告诉你们吧——”
周明暗抱胸站在一边,语气带着莫大的讽刺:“哼——我就说你们有什么事情是藏掖着的吧,还死不承认。”
秦涛“哟呵”了一声,心说这段烦人的关系终于不用在费尽心思白花力气地维持了,反正他也受不下去了。
没想到陈岁晚更猛,不知道是哪点火星又点着她的炸药桶了。她都不带深呼吸的,翻了个白眼后就开始疯狂输出。
“你不听就把耳朵闭上,成天瞎他妈嚷嚷,你烦不烦啊?爱听不听不听滚蛋,你倒是一个人做任务去啊,能不能别在老娘面前乌烟瘴气的啊?你到底有事没事儿啊?再阴阳怪气我给你一下你信不信?”
“我——”
“我什么我啊?我说错了?你是不是住海洋边闲得慌啊,什么忙都没帮上你也好意思在这里找存在感?拿腔拿调,阴阳怪气,这是谁教你的为人处世啊?你要做请自便,谁碍着你了,你要不行能不能闭嘴听着别人说啊?”
周明暗被怼得没话说,陈岁晚抬着下巴丝毫不带停嘴。
“别人得的游戏线索凭什么告诉你啊,你那么大公无私,把你绑和村民睡个晚上,要是第二天你还能回来也算你福大命大,起码也勉强说得上为大家做贡献了,那你怎么不去啊?这种为了大家的事情不是更能彰显你的无私吗,你倒是去啊。”
陈岁晚本来心里就想到了不愉快的事,这会儿说得那叫一个咄咄逼人。她架子上也是强势的,周明暗哑口无言,甚至无地自容。
陈岁晚把话这么一摊开,他差不多可以被判决为罪人了。
没成想,把刚从房间里出来的肖恩吓了一跳。
江景散突然莫名地笑了,还是对着许择,许择不知想到什么,也是一脸不耐对着他。
“?”
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
江景散当然没当众笑出声,笑一笑就算了,毕竟面对着这么多人,还是在一位快要暴跳如雷的女士进行了一番风雨发言之后,发出声音实在是不太妥当。
江景散压下嘴角,摇头背对许择。
为什么会笑?说出来可能连他自己都忍不住。
并不是笑陈岁晚,而是——在听陈岁晚一发不可收拾教训人的时候,他看了陈岁晚的表情几眼,情不自禁地想到,如果许择也这样,会是什么样子?
然后他又联想到许择的一贯难以描述毫无感情的脸,嘴角弧度没忍住弯起来。
好像,还有些可爱?
许择知道他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会不会当场翻脸给他甩刀子?
那场面,终究还是太瘆人了。要是许择真那样——绝了。
于是江景散又没忍住低头笑了几下,低垂的眉眼传情得厉害,许择闷声转头看陈岁晚,心想有那么好笑吗?
直到肖恩和高远已经走到跟前,江景散才止住了这没由来的笑意。
感情上来得太自然,却又迅猛无比,如涨潮的江水,零零散散携着江边的泥沙,一次又一次冲向远方,激起如雪的水花。
江景散自己都没发觉到自己的,他一贯以为的“不对劲”。
不知不觉的“不对劲”。
肖恩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低着头心情好像还不错,一个冷着脸,周围一片剑拔弩张,一个娇纵任性还气鼓鼓的,一个——反正不说话,也猜不出她想干什么,也就是无言地看着那个气鼓鼓的。
不是,那眼神好像能——
“哎哟——疼啊高远,你干嘛?!”肖恩摸摸脑门不满地转身,立刻对高远拳打脚踢,“你有病啊,没事儿弹我脑门干嘛?不知道疼啊?知不知道你用了多大的劲儿啊,疼死了。”
高远楞了几下,后知后觉笑了。
这是在跟他撒娇呢?他怎么会可能舍得下重手啊?只是看着肖恩老盯着江景散看,他有些气不过。
“哎哟宝贝儿,真疼啊?我这也没用力啊,唉,皮这么薄啊?来我给吹吹哈——呼,不疼了不疼了啊。”高远见状乐鼓鼓地凑上去,双手捧住肖恩的脑门。
“不用了!让开啊你,哼——”肖恩气道。
“哥的不对哥的不对哈,哥错了啊,呼——”
然后高远笑着顺势在肖恩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
肖恩的倒立的毛瞬间给捋顺了,心里骂着高远不要脸,乖乖红了耳朵,还是执拗地不和高远面对面。
好在也没人注意他们。
肖恩觉着气氛不太正常:“江哥,岁晚姐怎么了?我怎么看你——”看你有点高兴?
“嗯?”
江景散抬头的时候已经又对着了许择,声音有些含糊。许择清瘦的侧脸格外分明,逆着光线。许是它的主人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颚骨也跟着染上冷意。
有些心痒,像猫爪轻挠肌肤,毛茸茸的触感油然而生,心神一片荡漾。
江景散说:“没——呃,我不太清楚,你可以去问她。
许择简直想冷笑。
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是谁听得格外起劲。
江景散看着许择,想笑又没笑出来。他偏头:“?”
许择瞟了他一眼,置气一样地背过身。
“那你怎么?欸,许哥,你又怎么——”肖恩觉得“又怎么”这几个字不太适合用来形容许择,然后换了一种说法,“那许哥你心情不好嘛?”
许择那边半天没回应,高远打笑道:“嗐,管他干什么,他就那样——解铃还须系铃人哎哟我草——”
高远差点没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他起身骂骂咧咧:“许择你又怎么了啊?啊?你这一言不合就踹人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你好兄弟我,迟早得给你踹死。”
许择布满寒霜的脸对过来,高远马上无法了。
作孽啊,自己家兄弟,还能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