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疯》冬川七里春

13、大锅炖 一锅端

　　今晚不好受了，是班里人最讨厌的老师——狍子的晚自习，人长的不好看就算了，还总喜欢找茬，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简直就是没事找事，逮着谁就惨。

　　许欣和黎晚晚两个小时连头没带抬一下，疯狂的干作业，直到最后半小时才悠闲地看了看小说，许欣刚看到江忍冲进火场救孟听的时候狍子就喊了一嗓子，“要下自习了，谁要上厕所赶紧的。”

　　本来安静的教室忽然一片喧哗，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去，不过大多都是几个男生，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要去干嘛。

　　许欣啧了一声，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陈词滥调：老子正感动呢你吼个毛线啊？我真是服了……

　　班里的吵闹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狍子大喊：“两个两个去，被校长抓住了就说是自己偷偷溜出去的。”

　　许欣一个大白眼差点把狍子直接送回老家：敢让人出去还不敢担责任，真无语……

　　经过刚刚这一波迷之操作，许欣再也看不下去小说了，干脆摆烂趴在桌子上睡觉。

　　不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好几声“报告。”

　　门口站着两个男生，潇洒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小“锅盖头”，感觉自己很帅的样子，走起路来还一跳一跳的。

　　狍子戴着耳机，头都没转，点了一下那个油到极致的脑袋，零碎的短发贴在额前一动不动，看起来一周没洗了吧。

　　两个男生刚刚走到第二排桌子跟前就听见有一个尖锐又带点作腔的声音：“咦～你两身上烟味好大。”

　　许欣和黎晚晚一个对视，大概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了。

　　两个男生吓得脸都绿了。

　　狍子不依不饶，“过来，我就说怎么闻见一股烟味，我跟你说我不抽烟，所以我对这个味道特别的敏感，怎么办呢？打电话叫你们班主任吧！”

　　说着狍子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那个iphoneProMAX12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听不见那头的声音，只听见狍子扯着嗓门喊到：“贺老师，你这会忙吗？”

　　停顿了一会，狍子接着说：“你班有两个男生趁着晚自习出去上厕所抽烟被我逮住了，你过来一趟班里吧。”

　　这不觉的让许欣想起上周狍子晚自习的时候，有一个女生和黎晚晚一样，是走读生，跟学校打过招呼来上晚自习，不一样的是她带了手机，晚自习坐在墙角玩的不亦乐乎，狍子环顾一眼教室，就迈开她那个将近几十斤的腿大步流星的走到那女生桌前，一把将手机拿了出来，女生全程的表情都是由愣住到紧张，那天晚上班主任也来教室了。

　　今天也不例外呗，班主任站在门口说了句：“杨老师，我来看剩下的自习，你回去吧。”

　　狍子应了声“好”就抱着自己的平板离开了。

　　班主任起到吐血了差点：“晚自习出去干嘛去了？”

　　“抽烟。”

　　“来学校让你消遣的吗？东西呢？”

　　“别人给的，今天刚完。”

　　“老实说。”

　　“实话。”

　　“够汉子，是个爷们。”说着抬手就扇了那男生一巴掌，可能是角度的问题，呼脸上了。

　　男生举起手好似要造反，班主任也不惯着他，“干嘛？想动手打我？”

　　那男生可硬气了：“打人不打脸。”

　　班主任冷笑道：“你有脸吗？你在学校做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脸面？”这声音穿透整栋大楼，教室里一直荡着回声。

　　没人敢说一句话，这么压抑的气氛里是个人都不想多呆一秒，下自习就是解放。

　　第二天他们也没有改造，反倒直接去了水房，事实证明，当坏运气来临的时候总是一个又一个的，知道走投无路为止。

　　中午刚到午饭时间，一群大可爱就簇拥进了水房，顿时里面乌烟瘴气，可能是因为人太多动静太大导致有老师发觉了，最不巧的就是这老师刚好是班主任。

　　“哎！干嘛呢？”斥责声即刻传遍整个楼道，里面涌出大批“精英”四处逃窜，那样子，像极了跳梁小丑。

　　当然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少的了许欣和黎晚晚这两个大活宝儿呢！

　　看见班主任两人立刻分头跑，许欣跑到了女宿，黎晚晚被闫宇带到男宿了。

　　林依依和安阮很惨，直接被当场抓包，班主任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是拿着名单让班长来找人，好像是提前就知道似的。

　　教室办公室顿时就被塞进去了七八个，奇怪的是许欣和黎晚晚没有被提名。

　　办公室里都是班里的几个“大神”，当然还有漏网之鱼，比如许欣和黎晚晚。

　　里面的人都异常的淡定，班主任笑了笑开口道：“知道你们干什么事了吗？”

　　没人说话，“安阮你说你们干什么了。”

　　“？”安阮一脸迷茫

　　班主任连续追问“不知道？”

　　安阮全程没啃声，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笑的很慈祥，可就是给人笑里藏刀的感觉：“闫宇，你说你们周天下午来的时候在学校后面干什么了？”

　　闫宇已经知道班主任说的是什么事情了，他依然那么淡定又敷衍，满脸真诚：“玩。”

　　班主任：“玩什么？”

　　闫宇：“买了些零食找了一些人聚了个会。”

　　班主任“喝的什么？”

　　闫宇：“果啤。”

　　班主任：“确定吗？”

　　闫宇心里瞬间闪过一丝不好的念想：是不是有人搞我们，尽管如此，还是异常淡定的说：“确定。”闫宇面不改色，一脸真诚又无辜，要不是班主任手机上有他们喝酒被拍的照片，就闫宇这演技，都能竞争奥斯卡影帝了。

　　班主任胸有成竹，“是不是漏了一个呢？”

　　闫宇赶忙说没有，想着被抓住的已经逃不掉了，现在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刚说完班主任就让林依依过去叫人，推门而入的人一脸懵，刚打了个报告进来就被班主任问道：“周天下午去玩的时候喝的什么？”

　　他看着闫宇，闫宇不敢说话，只能纯纯靠眼神交流，过了半响开口道：“果啤。”

　　班主任这会是真的乐了，“确定吗？”

　　他眼神还是很飘忽，不知道前面到底说了什么，万一一不小心搞穿帮了或者不小心让别人背了锅就不好了，但他还是犹豫的点了头。

　　班主任带了十年学生，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手段高明到一晚上收十几部手机还在班里炫耀，这样的百战百胜的职场经验，哪能被这几个小崽子给绕进去：“你想清楚到底喝的什么，他们几个可是把你供出来了，别到时候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闫宇一听这话一个劲的摇头，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老六。

　　听到这他再也不管了，班主任步步紧逼：“喝的什么？”

　　他支支吾吾半天……酒……

　　这回彻底完蛋了，一个人卖一群，班主任阴阳怪气道：“哟！你们几个还撒谎呢？”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几个人笑的笑，跳的跳，七嘴八舌的说在一起，唯一听的清楚的是：林依依你过去叫人的时候应该给他讲一下里面的情况。

　　“我以为他心里面有数呢，结果刚进去就被诈了。”

　　……

　　许欣和黎晚晚一直在庆幸自己没有被抓住，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过了没多久就听见学生会的人在讨论下周通报的问题，八二班八个，四男四女，全校因为抽烟喝酒通报了六十多人，只有八二班有女生，而且全在他们班，这回是真的玩脱了。

　　春天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晒，风也很大，八个人拍成一排站在台阶下面，班主任居高临下的坐在台阶上的长凳上，咧着嘴笑着问：“你们几个叫家长来一趟吧？”

　　？？？？？？？？

　　“从女生开始吧！”

　　第一个是林依依，她死活都不肯打，打了学能不能上成都不一定，泪汪汪的看着班主任，但是没什么用，今天阎王老子来了都没有用。

　　许欣在后面疯狂的吸取经验，同样的套路——哭鼻子

　　男生都很爽快，只有一个人没打，这样一看女生的战况就很惨烈，只有安阮一个人打了电话，已经有好几个家长陆陆续续的来了，班主任把家长带到了里面，留下剩下的人在外面吹着风。

　　班主任刚走，眼泪立马就憋回去了，在外面有说有笑的，他们在外面站了一中午，最后实在不行了班主任放走了。

　　说起来还真是不巧，下午有班会课，还是同样的事情，许欣实在是耗不下去了，心想：反正横竖都是死，没辙了。

　　许父在外地，但是班主任要求直系亲属过去，这事情只能在电话里面解决，倒是比其他人省事多了。

　　许欣心跳的很快，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因为在学校犯错而被请家长，她的手抖的很厉害，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许父的声音：“喂，贺老师你好。”

　　许欣缓缓开口：“爸……”

　　“怎么了欣欣？”

　　许欣不敢说，良久，“我抽烟了，老师让我跟你讲清楚，老师等会要和你谈话。”

　　许父没声了，顿了很久很久，在他眼中，自己的女儿长这么大以来一直品学兼优，安分守己，现在她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个人。

　　许父再次开口，他说的话许欣曾经在别人口中听过千万次，不知怎的，这话从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却像千万把刀一样，刺的她喘不过气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滚下来。

　　许父最后说了句：“好了，别哭了，把电话给老师。”

　　许欣很听话，打电话给了班主任，他们聊了很久，许欣什么都做不了，关键的时候只会哭，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抑制不住的哭泣声，一直持续到夜里，很晚很晚，伴随着夜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