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恋爱讯号IF》朝时雪

4、安室IF04

　　“啊，请进！”

　　你拔高了音量，【礼貌应声】。

　　略显病态的音调听起来还是绵软无力，但这并不影响传达给门外的人听见。

　　语落之后，诸伏景光推开了门。

　　“景。”安室透先打了招呼。
　　他眯了眯眼睛，想从发小的眸中读出点什么情绪。但是，对方的眼中除了一如既往的温柔之外，似乎也看不出其他了。

　　诸伏景光一如往常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赶到医院，他站在门口静听到的所有病房内的动静，权被他当都没发生过一般。
　　尽管，只是因为他把心中的波澜藏在了心里最深的地方，藏得哪怕是安室透也没有察觉出来。

　　“零。”诸伏景光微笑着点了下头回应道。
　　他上前一步的同时，也拍了拍挚友的肩膀。轻触的两下力道，仿佛在传达着让对方不要想太多的话。

　　安室透愣了愣，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隐约藏着复杂的目光。

　　随后，诸伏景光才把落在挚友身上的视线焦点，至上而下地转到了你的身上。

　　与你四目相对的时候，诸伏景光的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他的脸上挂着他一贯持以的温柔，稍稍弯起的眉毛透出了几分对你的担忧。
　　在见到你坐在轮椅上状态不佳的模样，凤眸中难免也溢出了毋需掩藏的心疼。

　　诸伏景光想起爆.炸之后你被安室透抱回来时浑身是血好似下一秒就要逝去的模样，尔后的手术中又有突发状况，再接着就是你整整一周的昏迷……

　　“……茉莉。”
　　停顿了几秒，诸伏景光只是清浅地吐出你名字的两个简单发音。那些翻涌的情绪只在他的心里搅动，因为他不想把这些不好的情绪传染给你。

　　“景。”你柔声作了回应。

　　诸伏景光还是看着你，他张口，唇瓣翕动了几下。
　　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完全和他复杂情绪不对等的常规问候：“身体还好吗？”

　　老实说，状态并不好。
　　于是，你选择了带着些许调侃的回答：“放心，我这不是还活着嘛！”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无奈中又带着点心疼。

　　“这种时候就不要逞……”

　　他感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你打断了：“我没有逞强，还活着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说的是实话。
　　试问能有几个人能从琴酒手上活下来？没死确实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诸伏景光注视着你的眼睛又停顿了两秒，你眸底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真诚，不论什么时候都打动着他。

　　“嗯，你没事就好。”
　　最终，诸伏景光还是暗暗藏下了这份对你的心绪，用一种偏移了感性的方式为这个话题画上了句号。

　　诸伏景光在想法上和安室透始终都保持着高度的默契，他同样没有和你提太多有关事件的信息，也许是希望你不要想得太多以便好好休养，也许和安室透的出发点一致，希望索性借着这个机会，让你永远地和那些纷扰的事再无瓜葛。
　　不论是哪一种，都是希望你能变得更好一些。

　　安室透察觉到挚友投向你那饱含感情的眼神，他倒是先一步开口打断了这份快要藏不住的深邃：“景，我有些话……”
　　言至中途，安室透停顿了半秒，目光不易察觉地扫过了你后，才接着说下去：“一会我们出去说吧。”

　　诸伏景光马上就了然了安室透的意思，点了下头，答应得很爽快：“嗯。”

　　只有你，困惑地皱了皱眉毛，心里在郁闷是有什么话不能对着你说。

　　不过你也不是那种不会分场合的人，既然那是他们二人想要私下交谈的话，你便没有多问。

　　你只是在这两句简单的对话之后，仰着头，目光分别在两人的脸上都打量了一遍。

　　你眼神茫然的无辜表情看得安室透忍不住笑了。
　　他朝你俯身靠近，你以为大概又是想要摸你的头顶之类的动作，侧开脑袋想要躲避，却没料到他直接伸手，把你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啊！”

　　身.下骤然一空的失重感让你惊慌地低喊了一声，明明迟钝的四肢却在这一瞬间下意识地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勾住了对方的脖子以求稳住身形。

　　贴近的瞬间你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意识到了这份暧昧距离的你顿时僵住了身体，耳根也开始有些微微发烫。
　　甚至……你突然有些在意同在病房内的诸伏景光，只不过你的动作就此僵住，没有办法回头去看他的表情。

　　你觉得有一点难为情，可抱起你的安室透似乎就是故意在用这种看似自然的动作宣告主权——有点幼稚，但效果很直接。

　　诸伏景光就看着安室透这么将你抱起，你还动作惊慌地回搂住了他。
　　这样承接自然的亲密感难免令他心中涌起了些许落寞，他的眼底闪过了同样的情绪，不过，在安室透把你在病床上放好转向他的瞬间，这样的情绪就消失不见了。

　　两人对视着交换了个眼神并相□□了下头，便一前一后地出了病房。

　　你其实真的很好奇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你很怀疑他们的话题中心就是你，不过你还是否决了这种把自己看得太重的想法，因为你始终都没有自信地去认为自己在他们的眼中有那么重要。

　　大概是什么工作上的事吧？你最后用这个答案说服了自己。
　　但实际上，你的第一感觉才是对的。

　　出了病房的两人就站在门口没有走远。
　　病房的门关紧之后，不用安室透开口，诸伏景光就猜到对方要同他说的话是什么了。

　　“零是想说茉莉的事吧？或者再说得细一些，零是想告诉我自己打算\'接手\'她的以后……我可以这么形容吧？”

　　安室透点了下头。
　　果然是多年的默契，话不用说对方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被点出了心里的想法，安室透还是郑重地亲口又说了一次：“上田的事，我不会退让。就算是景，我也不会退让。”

　　总归来说，安室透早前就被挑起过胜负心，即被一贯温柔的好友下了战书。

　　安室透当然明白感情的事并不是胜负心就能争赢的问题，可是私心里，他绝不想输，他同样也想回击一次等同于战书的回应。

　　在同你又一次共同经历了那晚的危机过后，安室透更加坚定了想要与你站在一起的决心。
　　所以，他想把这样的想法告诉诸伏景光，一如对方朝自己下战书的那次一样。
　　这是坦诚，也是公平。

　　诸伏景光看着好友紫灰色的眼瞳中满是坚定，他心中感慨颇深，但最后也只能轻描淡写地一笑了之。
　　其实他已经看通透了，时至今日，已经不需要所谓的“公平竞争”了。
　　在他晚来医院一步的时候，在他透过房门小窗看到黑暗里的相拥，他就知道你已经作出了前进一步的选择。
　　只是前进的方向里没有他。

　　安室透本以为会听到好友应战式的回答，却没料到后者表情释然地向前一步，手掌重重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

　　拍得很用力，根本没有一丝温柔，无言中似乎表达出了某种沉重的情绪，一如这一拍的力道。

　　诸伏景光：“零不用和我说这种话，茉莉就交给你了。”

　　这话更是安室透没有想到的，他看着好友温柔又不乏严肃的面孔顿了一下：“诶？”

　　“别误会哦，我不是在退让。哪怕对象是零，我也不会退让。”诸伏景光用了同样的话，说回给了安室透，只不过多年来惯性的温柔让他说这话时也放不出多狠的气势。

　　安室透：“景……”

　　诸伏景光：“茉莉自己已经做了选择，我只是希望她能得到遵从内心的结果，一切能如她所愿……”

　　所以，他选择主动退出。

　　他原本就是迟来的那一个，又何必在你本能地作出了选择之后，再加入其中，让你飘摇不定地为难。

　　你的本能选择，就是你在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给安室透打电话。
　　所以安室透才会先一步到医院。
　　冥冥之中的因因果果已经串联成一线了，所以，诸伏景光看得通透，他明白自己没有必要再来打破这已经成型的因果。

　　病房里的你靠在床头，盯着天井上的灯发了一会呆。
　　还是因为才苏醒不久的缘故，你无力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大脑。
　　你觉得你乏力得连思考都觉得很费劲，尽管你还是想了很多，关于爆.炸之后，还有关于而今往后的何去何从。

　　留给你发呆的余裕时间并没有很久，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你下意识地将后背挺直一些，歪头朝着门口看去。

　　回来的人只有安室透，他在走进病房之后，就顺手把门给关上。你探头又看了看，门板上小窗有限的视野里，也看不到你所找的诸伏景光的身影。

　　“诶？景呢？”你好奇地问起了刚刚明明是一同出去的诸伏景光的去向。

　　安室透：“景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原来如此……”你知会地点着头，但点到一半，你发现了不对劲，“不对啊，那安室你应该也很忙才对吧？”

　　看着你认真在纠结工作忙不忙这种问题时的严肃表情，安室透不觉勾起了嘴角。他心中暗暗感叹着，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干嘛啊又笑我……”你马上就发起了不满的控诉。

　　安室透也没有回答，他沿着床边坐下，拉进了距离之后依旧是含笑看着你。
　　注视之际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底的笑意，逐渐转成了另一种对你认真又郑重的神色。

　　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你亦是敛起了刚才赌气式的鼓脸表情。

　　你回视着安室透的眼睛。
　　似乎……
　　好像……你有点明白诸伏景光离开的理由了——比如他们两人刚才就你的问题，或许达成了某种共识。

　　你的第一直觉就是对的，但你总是很喜欢不自信地否决自己。
　　这一次你还是觉得自己也许是自作多情了，不过在你收回自己的想法之前，安室透突然握住了你平放在被子外的手。

　　他似乎有点紧张地捏紧了你的手指，并开口：“上田，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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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和隔壁hiro一样的套路，情势对调。
就不留选项了，我相信大家都会选【听他说说】。
我本来想一口气写完的，但还差亿点，干脆断个章。我争取！这周末全部结束！等我睡醒再来码字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