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情书》宋子怡

2、姐夫再见

　　“在未来的三年里，祝愿同学们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最后，祝你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少年的目光向姜栀年的方向轻轻扫过，而后稳稳落在少女身上，停留了一秒，眼底蕴藏着难以察觉的温柔。
　　两年过去，沈星言的声音成熟了不少，变得更加清澈、沉稳，同时更撩拨人。沈星言鞠躬之际，台下不约而同地响起清脆的掌声与热情的欢呼声。少年帅气的面容与清冷的气质使得台下所有人为之惊叹，诸如此类：
　　“哇！‘辞暮尔尔，烟火年年’，他好会啊！”
　　“不是吧，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孩子，居然还是我的学长！”
　　“谁有他微信啊，推给我呗！”
　　“这么优秀的男孩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已经打听过了，初三一班的，听说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呢！”
　　“姐姐我一定会在一个月内拿下这个小学长。”
　　......
　　当然，姜栀年此时也在心里默默惊叹着。沈星言，两年的时间，看上去身高已经有一米八几了。声音也很是富有磁性，即便长相没太大变化，使人能够轻易认出他来，但明显精致帅气了几分，没有残留些许的稚气。
　　只不过，刚才沈星言说的最后一句话，好是说给她听的？
　　姜栀年分明在那一秒与他对上视线。姜栀年楞楞地看着舞台上神态自若的少年，视线随着他跟下了舞台，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的猜想。姜栀年转而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遏制住自己那些奇怪的想法。
　　这只是一个写给新生的发言稿而已。
　　说不定还不是他自己写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
　　这发言稿的确是学校提供给沈星言，让他照着上面念的。只是姜栀年不知道的是，这最后一句话，是沈星言临时的有感而发。
　　姜栀年努力平缓了心情，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发丝，低下头从斜挎包里取出了一个浅蓝色封面的笔记本，细心地记下校长演讲时所说的新生须知。
　　笔尖与纸张相触，摩擦出浅浅而又熟悉的声音。少女的笔迹好看极了，温柔甜美，说是字如其人也确实不错。
　　校长致辞结束，年级主任便开始了长篇大论的发言。姜栀年向来是不喜爱听这些，此时也有些听不下去，索性翻起了一本小说来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栀年乍然听到有人正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姜栀年同学。”
　　姜栀年抬眼，随即同一位老师打了个照面，双手忙不迭地接过老师递来的话筒，却在此刻忽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她刚才可什么都没听。
　　“姜栀年同学，你很优秀。那么，作为2012级新生，你对未来有什么期待和憧憬呢？”
　　这算是先给予她肯定，然后再向她抛出一个很是官方的提问。众人瞩目的方向，少女微微垂下眼眸，站起身。姜栀年双颊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浅蓝色的长裙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身材，同时衬得肌肤也柔嫩了许多。
　　老师抬手示意她走上台，姜栀年坐得位置距离舞台有一些距离，在所有人目送着她走上舞台的过程中，台下毫不意外地又出现了细碎的议论声。
　　“好漂亮的妹子啊！”
　　“有一说一，我们家年年真的漂亮！”
　　“这是校花级别的美女吧！下辈子希望女娲也能够这样善待我，拜托拜托。”
　　“沈星言是校草，姜栀年是校花，这门亲事我同意啊！”
　　“沈星言的家世你们还不知道？一般人谁配得上沈星言啊。”
　　“整出来的吧，真搞笑。”
　　“哪有林若好看啊？沈星言是若若的。”
　　......
　　言语纷纷，杂乱无章。有人夸赞姜栀年的美貌，自然也有人心存嫉妒不怀好意地贬低她。
　　那位亲切地称呼着姜栀年为“我们家年年”的帅气少年，就是生日只比姜栀年小两天的她的表弟——江枳屿。江枳屿同其他许多男孩子一样，目光像是锁住一般，紧紧注视着舞台上举止大方怡人的姜栀年。
　　姜栀年缓缓举起话筒到嘴边，握着话筒的右手紧了紧，微微昂起头，扯了扯嘴角，露出恬淡的笑容，自信感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大家好，我是姜栀年。”
　　“谈到未来，我目前没有太多想法。”
　　“每天过得开心充实对于我来说也许就足够了。”
　　“当然，我希望能够顺利参加下一届的‘魅可杯’英语竞赛。”
　　姜栀年将头撇向舞台侧边的沈星言，她走上舞台的那一刻就注意到沈星言还没有离开。沈星言原本就注视着少女的背影，姜栀年这一瞥，恰好撞上他温柔的眸子。
　　台上的一位英语老师听闻这话，满是喜悦与惊叹，拿起一旁的话筒就站起身来。
　　“姜栀年同学，老师想问问你为什么想要参加‘魅可杯’英语竞赛呢？”
　　姜栀年顿了顿，面上依旧挂着恬淡的笑容，思索片刻，悠悠道：
　　“我想大概是因为两年前，有一个没有完成的心愿，刚好在此刻期待着它被实现。我不太想再留下遗憾了。”
　　那位老师闻言满意地坐下，接着抬手示意姜栀年继续她的发言。
　　“我希望能够和同学们愉快地相处，我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所以也希望可以遇到属于我自己的好朋友。”
　　“嗯......其实，我还很想加入一中广播站的组织！”
　　姜栀年此时的一颦一笑落在大多数人眼里都十分动人，九月的阳光不算太烈，在阳光照耀下的姜栀年，也像是光一般的存在。
　　“最后，祝你眼中的星星，温柔泛滥，人间至善。”
　　姜栀年语闭，礼貌地鞠躬，朝老师示意后递回话筒，转身下台，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舞台一侧的沈星言默默关注着少女走向座位时的背影，“星星”......嗯，这小姑娘，还挺会撩。
　　典礼已经接近尾声，校领导们又做了些官方的讲话，而后便在下课铃声响起时宣布了典礼的结束，让同学们自行前往餐厅吃午饭。
　　一中作为重点初中，开学时间向来比普通学校早个几天。新生报道这天，一中的学长学姐们已经开始了新课程的学习，沈星言等人也只是因为要参加典礼，所以才没留在教室上课。
　　姜栀年把笔记本和笔收进包里，挎上包站起身来打算一个人去食堂，抬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年年，走啊，一起去吃饭。”
　　江枳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他左手搭上姜栀年的肩膀，右手接过她挂在右肩的小包，然后又挂在自己的肩上。
　　姜栀年自然是没有拒绝，朝着江枳屿笑了笑。她本人还是很喜欢这个小表弟的。江枳屿平日很喜欢打篮球，肤色倒是没姐姐那么白，但也不算太黑，小小年纪的他身高已经将近一米八了。
　　正值所有班级的下课时间，路上人很多。
　　这对俊男靓女，搭着肩并排走在通往餐厅的路上，有说有笑的，很是吸睛。在学校里的其他人看来，这妥妥就是校园新生养眼情侣的日常打情骂俏。
　　有几位学长学姐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是新奇的事情，偷摸地跟在姐弟俩身后观察着。当然，也少不了议论几句。
　　“这小弟弟长得还挺帅。一中帅哥星言哥第一，他能排个第二吧。”
　　“什么呀，我看分明是周言一排第二，这弟弟顶多第三。”
　　“我看这女孩子也很漂亮呀，新晋校花吗？”
　　“她叫姜栀年，我表妹跟她同一级。确实......还算漂亮吧。”
　　“小学妹好漂亮啊，言一，我心动了！”
　　刚下课就被林佑拽出来看美女学妹的周言一此刻很是无语，而后又听到林佑对姜栀年口无遮拦的情感表露，更是无言以对。林佑是没看到漂亮妹子身边的小帅哥吗？周言一白了林佑一眼。
　　真是没有眼力见。
　　“言一，你说我要是追求她的话，能不能行啊？”
　　林佑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周言一的注意，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周言一，收到的回应却只是轻飘飘的四个字。
　　“我要吃饭。”
　　话音刚落，周言一就加快了步伐，没管身后仍然怔在原地的林佑。姜栀年和江枳屿一起进了餐厅，两人一前一后在二号窗口排着队，江枳屿也终于移开他搭在姜栀年肩上的手。
　　“姐，我听程妤说你喜欢沈星言啊，是不是今天上台演讲的那个？”
　　姜栀年下意识点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假装很生气地模样，盯着江枳屿的眼睛。
　　“不信谣不传谣，他是沈星言没错，但是程妤说的话不可信。”
　　江枳屿用看透一切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姜栀年，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坏笑。
　　“看不出来啊，姐，你眼光真好。”
　　说罢还竖起了大拇指。姜栀年撇撇嘴，转过身接着排队。身后江枳屿的碎碎念，她直接闭耳不听。
　　沈星言在去食堂的路上刚好碰到了周言一，两人并肩走着，校园两大男神合体，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周言一挑挑眉，玩味地看着表情淡然的沈星言，假装不经意道：
　　“言哥，你那个手抄报情书是谁给你写的啊？”
　　周言一其实早就看到情书封面的落款是姜栀年了，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是不是今天他所看到的那个姜栀年。
　　沈星言微怔，他什么时候把这小姑娘写给他的情书拿出来给别人看过？他用眼神审视着一副无所谓样子的周言一。
　　“上次拿你杯子的时候从你书包里不小心掉出来的，我发誓我没看内容！绝对没看！”
　　周言一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而后却被沈星言奇怪的目光看得发慌，只好移开自己的视线。
　　“是姜栀年。”
　　当下，沈星言只觉得其实这些事也没必要瞒着自己的好兄弟，毕竟姜栀年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也误会不到哪去。
　　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两年来，那封情书被沈星言保存地很好，丝毫没有褶皱，也很奇妙地没有褪色，安安静静地躺在沈星言的包里。
　　沈星言和周言一搭着肩进到餐厅时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沈星言的注意力却定定地落在正与江枳屿聊着天的姜栀年身上。周言一顺着沈星言的视线看了过去，看清楚后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拽着沈星言去靠近姜栀年的三号窗口排了队。
　　“言哥，姜栀年后面的那个男的是不是她对象啊？”
　　沈星言愣住，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受涌上心头，像是自己的宝贝被抢走了一样，余光却仍注视姐弟俩亲密的一举一动。
　　“你认识姜栀年？”
　　沈星言没有直接回答周言一提出不好回答的问题，而是对周言一能够认出姜栀年感到好奇。
　　“刚刚路上看到，听林佑说的。”
　　“对了，林佑还说要追她来着。”
　　周言一暗暗偷笑，知道以后一定有好戏看。
　　沈星言眼底略过一丝惊讶，怎么都想不到这小姑娘魅力居然这么大，他可从来没有听说林佑喜欢过哪个女孩子。
　　沈星言转头，刚好看到姜栀年端着餐盘，跟在江枳屿身后，两人找到位置坐下，同向而坐，一左一右的场景。
　　江枳屿没立刻动筷子，起身到饮料贩售机买了两罐可乐，其中一罐是无糖的。回到座位后，姜栀年把无糖的那罐的扣环拉开，而后又递给姜栀年。
　　“谢谢。”
　　姜栀年已经吃上了，看到递到眼前的可乐，习惯性地道了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
　　江枳屿坐下时，顺手揉了揉姜栀年的头发，力道很轻。自家人看来不过是姐弟俩关系好，在学校里其他人看起来就是小情侣甜甜蜜蜜。
　　沈星言看到的就是后者。
　　沈星言打完饭，端了餐盘。周言一像是看出了沈星言的心思，朝自己的兄弟们甩了个眼神，跟着沈星言向姜栀年的方向走去。
　　食堂里在吃饭的女生本来就很多，关注着沈星言举动的女生就更不少了。更何况，沈星言身边的可是周言一。校篮球队长兼广播站长和学霸校草的世纪同框。着实太养眼了些。
　　沈星言在周围女生的尖叫声中落了座，在姜栀年的正对面，两人的餐盘距离不过十厘米。姜栀年正疑惑，原本认认真真吃着饭，眼前却突然多出来一个餐盘。
　　她抬眼，对上沈星言温暖的双眸。
　　周言一也顺势坐在江枳屿的对面，江枳屿反应地倒是快，眼神在沈星言脸上顿了顿就喊出一声：
　　“姐夫好！”
　　声音不算大，也就这四个人听到了，除了江枳屿，其他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原来是弟弟。
　　姜栀年却只觉得此时的江枳屿十分讨人厌，姜栀年看着江枳屿，又看了眼沈星言，尴尬地朝后者笑了笑。刚想解释些什么，面前的人先开了口。
　　“你弟弟吗？”
　　姜栀年又想回答，却被身边人抢去了话茬。
　　“姐夫，我是她表弟，我叫江枳屿。”
　　周言一在一边吃得开心，听得更是开心。这一口一个“姐夫”叫得，那是一个亲切。沈星言闻言只是点点头，有些无措，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姐夫再见！”
　　江枳屿给周言一使了个眼色，两人识相地站起身坐到别处。周围人见状更是兴奋。
　　“正主给别人让位？我去，好劲爆！”
　　“这门亲事不会这么快就结了吧！”
　　“刚刚坐那女的旁边的人是谁啊？我看那男的还摸她头了。”
　　“好激动，这三年我可是第一次见沈星言跟女生面对面单独吃饭啊！”
　　......
　　沈星言开口打破沉寂。
　　“年年，刚刚听你说想加入广播站。我有一个朋友也在广播站，我让他帮你拟申请书。”
　　姜栀年第二次听到沈星言这样对她称呼，有点受宠若惊了，脸颊不自觉红起来，红得沈星言想不注意都难。
　　不远处的江枳屿一边跟周言一唠着嗑，一边观察姐姐跟姐夫的相处过程，看到姐姐脸突然这么红，他不由得感叹：
　　“言一哥，你看我姐脸红了！想不到啊，她也有这一天。”
　　周言一吃饭之余回应着他的话。
　　“是个女孩跟沈星言讲话应该都会脸红。”
　　江枳屿撇撇嘴，无论如何他已经决定，要努力撮合他俩，他要做姐姐幸福路上的垫脚石。
　　姜栀年不知道如何回复沈星言的话语，只是微微点头笑着，沈星言觉得她这般模样很是可爱。
　　沈星言还欲再多说些什么，江枳屿和周言一就端着餐盘过来了。周言一用眼神示意沈星言一起走。
　　“年年，走吧，我们马上还要去报道。”
　　江枳屿低头注视着姜栀年，刚才收到周言一眼神的沈星言已经站起身来了。现在的情形是，三位一米八的校园男神围着姜栀年。姜栀年顿时有些难以下咽，猛喝了口可乐就端起餐盘往倒餐处跑去。
　　江枳屿，沈星言，周言一三个大帅哥跟在她身后。